加冕
林朽覺得千禧就像個偷心的盜賊,在許多個無人在意的角落里,用她孤注一擲的脾性,將自己偷了去。 他極少數能在千禧身上得到些什么,所以這一刻他瘋狂索取,輾轉著一遍遍吞噬她的唇舌,下巴上那一處傷口也無形中成了這場大火助燃的酒精。 每吸吮一次,火便燒的更旺。 林朽沒那么多前戲做,生怕千禧后悔也生怕千禧清醒了一般,褪了她全部衣物便抵住下面那口。 借著些潮濕躍躍欲試。 他似乎不太好找,一只手在千禧腰下拖著,另一只扣著千禧五指,哪只手都抽不出來扶自己的東西進去。 千禧先撒了林朽的手,那東西幾度從她明確的位置擦過也令她顫粟,并不好受,這種‘前戲’對她也挺見效的。 她快喘不過氣了,明明唇周都濕漉漉的,卻還是覺得口干舌燥,她輕輕推搡林朽,別過頭,臉和脖子紅成一個顏色,一個林朽從沒見過的顏色,說,“開個加濕器吧?!?/br> 林朽的理智早就燒沒了,再一個,加濕器,他只能從這叁個字上判斷這個東西的作用,本能的覺得應該自己去開,又怕不會開,問上幾句壞了氣氛,所以他深吻千禧,避開這一指令。 千禧幾度從中間找氣口,克制著想聳起迎合他的腰肢,“你還挺會的?!?/br> “我會個毛?!?/br> 他說的是真的,真不會,找準后硬生生往里送的時候挨了千禧幾個脆生生的巴掌,他沒工夫道歉,那股勁兒上來,就想進去,別的器官都不好使了。 千禧也沒那么難忍,她覺得林朽是故意的,故意折磨她,故意弄疼她,就問候他祖宗。甚至到后面不疼,就是想撓他打他,他吃痛時的倒吸氣也蠻性感的。 “嘶……你輕點啊?!?/br> “你倒是輕點兒啊?!?/br> 沖擊之下每一次哼叫,都是有所感有所觸,而有所發。 ‘情’到濃處他們抱在一起,空氣里彌漫著腥甜曖昧的氣息,千禧小腹濕噠噠一片,不敢動,怕流到床單上。 林朽往床上一躺,身后遍體鱗傷,他側身托腮,千禧累的不行,呼吸很沉,林朽就捏著她鼻孔,“別睡?!?/br> 千禧‘嘖’一聲掙脫。 林朽要捏她下巴,“提褲子不認人是吧?” 千禧不給捏,坐起來,側頭點他一眼,“沒提褲子呢?!?/br> 林朽也跟著撐起身子,看她進了浴室,無奈一笑,半小時鐘后在浴室門口跟她擦肩。 千禧指浴室里面,“毛巾,浴巾,牙刷,都是新的。水比較燙,不要擰的太熱,沐浴露你就用我的就好?!?/br> 她香香的,沒洗之前就很香了,臉蛋暈紅,看著氣血很足,但林朽還是疑惑她為什么洗了這么久,“怎么這么久?不舒服了?” 千禧愣一下,“自信點兒?!?/br> 狀元林朽差點沒聽懂,反應過來后抿唇一笑。 卻短暫,笑容在進入浴室后儼然消失,愁容布滿整張臉。 * 事實證明好的熱水器好的浴霸是會讓人留戀的,水蒸氣慍濕睫毛,眼前霧蒙蒙,沖去所有疲憊感。 林朽腰間系著浴巾,頭頂了張毛巾,純白色,卻不是酒店那種硬挺的料子,很軟,很吸水。 客廳廚房的燈都開了,他仔仔細細掃過千禧的家,大又空,整個裝修都是新舊中式融合的調調,在沙發和墻角之間的一方空間里,有一張折迭的軟墊,立了個畫架,上面有一副還未完成的畫。 左上角夾著張被臨摹的照片。 千禧在那張照片里不是主角,而是被主角注視著的人。 她被注視著的眼神,林朽覺得有些熟悉。 他當下并沒有琢磨那張畫,只是透過那個角落,想象著千禧坐在那里畫畫的景象,也許她享受孤獨,可她為什么畫人?畫兩個人。又為什么床頭飄窗擺了二十多個娃娃?又為什么在今天留住自己? 房間絕大多數東西都有千禧的影子,書柜一分為二,左側是一些名著之類的填補書架,右側擺了個唱片機,上方是各色各樣的唱片。 只有一張相框照片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林朽靠過去,照片里左手牽爸爸右手牽mama的小朋友一定就是千禧了,她小時候就白,下巴揚得高高的,笑得特別開心。這笑容有點難在現在的千禧臉上復刻了。 而她爸媽,一人一身軍裝。照片畫質就一般,有年頭了,依稀看得見千禧爸爸的肩章,很多顆。年紀輕輕時就很多顆。 林朽情緒有些復雜,被人喚了下中斷。 “林朽?!?/br> “嗯?” 千禧沒回話,就是叫他過去,林朽放下照片回頭,進廚房?;野诐娔降拇罄硎瘡N臺,藍黃的火剛關掉,牛奶香味撲鼻,他看著千禧隔著叁層濕抹布端起小煮鍋,倒了兩杯熱牛奶。 很熟練,知道牛奶什么時候撲鍋,知道煮鍋什么時候最燙,濕抹布迭幾層防燙,她給自己煮過很多次牛奶,也一定被燙過很多次。 她換了條吊帶睡裙,齊膝,頭發用干發帽包住反擰在額前,有幾根調皮的,垂在脖子后,顯得頸線特別長。 千禧將杯把轉向他,看到他頭頂的毛巾,“里面有吹風機?!?/br> 林朽將毛巾扯下來,“一會兒就干了?!闭f完端起牛奶,抿了一口。 他不太喜歡喝牛奶,因為孫芳芳這一輩的老人被送禮除了牛奶就是牛奶,好像能長壽似的。小時候喝的太多,長大就想戒斷掉。但千禧給他的牛奶,一入口,偶像劇里唇邊沾著奶沫,一方為另一方吮掉的畫面就涌出來了,林朽看這片段的時候覺得特傻逼,但不可否認他此時此刻真的很想親千禧。 可千禧喝的認真,她像是在完成任務,若不是牛奶太燙,大概率一口就干了。 林朽拿走她的杯子,千禧反問,“干嘛?” 而后扳正她身體,雙手反撐到廚臺邊緣,圈住了千禧,誰知道千禧自己舔掉了唇角的奶沫,壓根不給林朽機會。 千禧縮下巴,有點抵觸他這會兒的近距離,“你不會要學什么電視里的橋段吧?” “我沒?!?/br> “你土不土?” “我說我沒?!?/br> 千禧嫌棄的眼神明晃晃照過來,林朽低聲咒罵,‘cao?!缓笈跗鹚ü勺鴱N臺上,不管不顧親吻她。 對千禧這個人做過最大的無用功,就是說話。 說不明白話。 再多一句都要吵起來。 雙手掐她腰。千禧一邊后仰,一邊推搡,可力氣上是懸殊的,她被林朽吻到白洗了個澡,腿因他膝蓋擠進來被迫分開。 這姿勢不太好,林朽扯掉她干發帽,潮濕的長發散下來,林朽的五指從她長發順過,她一定經常保養頭發,異常的順滑,最后手扣在她腦勺,額頭抵著她,鼻尖也蹭著,呼吸著彼此的呼吸。 林朽有些急不可耐,嗓音很沉,“我倆算什么?” 千禧垂眼,是他高挺的鼻梁,“什么算什么?” “你不能白睡我吧?”他倒是給自己位置擺的低。 “你很吃虧嗎?” 林朽含著她耳尖,“跟我好?!?/br> 千禧到這兒就沒反擊了,耳朵很癢,但她沒躲,似乎躲了這個癢勁兒就得直面這句話。林朽也沒打算放過她,“要想想?” “嗯?!?/br> “是要好好想想?!?/br> 千禧屁股被他拖到邊緣,與他身體卡住,感知著一處硬挺,“你這樣我怎么想?” 林朽大拇指撐起她下頜,吻她脖頸,細細密密向下,到鎖骨,“我怕你想太多?!?/br> 千禧情難自持圈住他脖子,肩帶掉了一側,給了林朽繼續向下吻的空間,他沿著千禧瓷白的大腿向上摸索,他在用遲緩的動作向千禧確認,在這兒,行不行? 廚房,行不行? “得關燈?!?/br> 林朽抱起她,毫不費力,只是身上多了個掛件,千禧指揮他關掉廚房的燈,客廳的燈在玄關那兒,千禧背后的那只大手屈指關掉它。 瞬間昏暗,只剩皎月白雪,干柴烈火。 千禧貼著墻,林朽隔著浴巾頂撞她,只能隔著浴巾,沒有套,可以失控一次但不能兩次。因為沒有支撐千禧只能抱緊林朽,特別用力特別緊,這很不像她,但林朽很享受。 他好像也在強迫自己的大腦不要放空,用人用事填滿空缺,巨大的空缺。 門鈴不合時宜地響起,已經半夜了,十一點多了,大部分東北的小城都與錦城無差,八點的廣場舞準時結束,意味著城市落幕。十一點正是該熟睡的時分,誰會按門鈴。 倆人在廚房纏綿,都沒打算理會。 可它又響了一次,千禧要去看,林朽不讓,與她摩擦。 第叁次響,千禧推開林朽,“我去看看?!?/br> 林朽抱她去了,千禧的脊背貼上墻,呼機顯示器就在她腦側,林朽在看。 千禧問,“是有人嗎?” 夾雜著哼吟與輕喘。 林朽不敢回話了,因為畫面里的人,是千禧畫上勾出輪廓的人。短頭發的女生,沒理由的,他就已經知道,這人叫時宋。 但他不能騙千禧,沒回話,轉了半個身位給千禧空間讓她自己看。 千禧側頭的一瞬看清了時宋的臉,驚喜,那副表情林朽沒見過,他見到了,心就空了一截。 所有的興致也在這一刻破滅,千禧掙扎著從林朽身上下來,林朽扶她,千禧拉開距離,他們之間強行擠壓彈簧而縮短的距離瞬間彈開,甚至因為慣力彈得更遠。 “你快走?!?/br> 這是千禧第一句。 “讓她走?!?/br> 這是林朽當下回的。 千禧沖回臥室穿衣服,林朽的衣服也一股腦從地上撈起,堆他懷里,林朽下意識接,而后拋到床上,扯住千禧手腕,“我說讓她走?!?/br> 千禧有些急了,她一分鐘都不想讓時宋等,“這么晚你讓她去哪?” 林朽也積壓了很多情緒,“這么晚你讓我去哪!” “你回家啊?!?/br> “她沒家嗎?” “她已經來了,我不能讓她走?!?/br> 林朽不說話了。 千禧也察覺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和情緒似乎傷害到了眼前的人,但她沒辦法,初雪,是她和時宋的約定。她舔了舔唇,不敢直視林朽,“快穿?!?/br> 門鈴依然在響,戛然而止的那刻,林朽才開始穿衣服,利落干脆,抱走摔門就走的決心,卻被門口的地毯巨大的摩擦力拖住了。 千禧幫他開門,她不想讓時宋和林朽撞上,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 林朽按住門把上她的手,低了頭,“我能,一會再過來嗎?” 千禧雙眼無助地眨,“不行?!遍T推開,“你快走?!?/br> 讓進來的是她,讓走的也是她。 搞得他他媽像個鴨子一樣,林朽覺得自己就應該頭也不回地走,可他捧住千禧的臉,難以啟齒的話就在薄唇廝摩間,“我今天真的不想回去?!?/br> 千禧終于讀懂他眼底的落寞,“為什……” 電梯離千禧家門前很近,減速將停的聲音很清晰,千禧‘唰’地回頭,再來不及問他為什么也來不及說其他的什么,只得推他進了安全通道,時宋在下一秒從電梯里出來,喚了聲。 “千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