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9)好想再吃一塊rou啊微恐
伊娃一步步走下螺旋階梯,隨著深入,潮濕的空氣變得越發粘稠,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吞咽一口渾濁的泥漿。 鼻腔里充斥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氣味,血腥、腐敗、霉變的酸臭,混合著一股甜腥味,仿佛大量rou類在高溫潮濕下發酵后散發的臭氣。 她顫抖著手摸索墻壁旁的開關,伴隨著“咔噠”一聲低沉的金屬聲,昏黃的壁燈亮起。 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間被暗紅色覆蓋的巨大地下室。 裸露的巖石墻壁原本應是灰白,如今已被日復一日的暗紅色液體染成深褐近黑的色澤。 干涸的液體呈現出厚厚的脆裂殼層,斑駁地附著在石壁上,像老舊油畫剝落的顏料,散發著凝固的鐵銹氣味。 天花板極低,壓迫感幾乎令人喘不過氣。 生銹的鐵鉤從橫梁垂吊而下,每一個鉤子上都懸掛著看不清的血rou殘骸。某些地方只剩下一截白森森的骨頭,其他則還掛著腐爛的軟組織,灰綠色的rou塊與泛黃的脂肪糾纏一團,下面垂掛著混濁的固體。 隨著通風管道吹來的冷風,那些掛著的殘塊輕輕晃動,發出“吱嘎吱嘎”的金屬摩擦聲。 沿著墻壁,一排排木質陳列柜整齊排列,柜內靜靜地陳列著人類的頭顱。 這些頭顱被經過極其精細的處理,皮rou部分填充部分剝離,如今只剩下干癟的肌膚,裸露著蒼白的骨架。 眼眶深陷,被鑲嵌上色澤鮮艷的玻璃假眼,在暗沉的環境下反射著昏黃的燈光,仿佛無聲地注視著每一個闖入者。 最上方一排頭顱被從中間精準鋸開,露出人體腦內構造。干涸的血跡沿著鋸痕布滿腦膜殘骸,里面蜷縮著緩緩蠕動的白色蛆蟲。 在每一個展示柜的底座,都深深地燙著同一個名字: “梅麗莎”。 字體娟秀,像是某個少女用最溫柔的筆跡寫下,卻又充滿癲狂的偏執,仿佛在宣告:“我的作品?!?/br> 房間中央是一堆被粗暴拼接的肢體殘片。四肢錯落不堪,皮膚顏色彼此并不匹配。蒼白的,黝黑的,斑駁老化的,嫩滑細膩的。手指有的修長而精致,指甲上殘留著剝落的亮紅色指甲油;有的則粗糙腫大,布滿老繭與裂口。 這些尸塊被以一種扭曲而病態的形式重新組合,呈現出極度痛苦的姿態。 或雙臂高舉,指向天空,嘴唇緊閉,眼睛大張,布滿血絲。 或頭低垂,兩手釘死在十字木架上,全身赤裸,胸口被插入一把生銹的短刀。 或胸腔被撕開,內部塞入一副兒童的干癟骨架,幼小的四肢從女人的腹腔探出,如恐怖的寄生怪胎。 盡頭,一張金屬臺孤零零地矗立。 上面擺放著一整套鋒利到冷冽的解剖工具,有著各式手術刀、開骨鋸、斷指鉗。每一把刀具的刃口都泛著液體凝結出的黑紅色光澤,手柄上被反復抓握出深深的凹痕。 臺旁隨意散落著幾把用來涂抹的畫筆,桌面上干涸的顏料與血液混合,形成一團團厚重的暗紅色斑塊。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咔噠”,燈光突然熄滅。 黑暗,比死亡更具侵略性。 它逼迫著大腦瘋狂運轉,制造出無數可怖的幻覺。 伊娃僵在原地,四周仿佛響起密集的呼吸聲。那種粗重、濕潤的呼吸,帶著夾雜著黏膩的喉嚨震顫聲,似乎就在耳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是誰……”她聲音顫抖,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空氣中的血腥味愈發濃烈,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伊娃的喉嚨,令她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咽一團溫熱的血泡。 她下意識地后退,掌心在冰冷的水泥地面瘋狂摸索,卻只觸碰到冰涼、滑膩的東西。不知道是腸管,還是誰的殘缺手指。 指腹劃過那種帶著軟骨質感的物體,伊娃全身驟然一顫,胃部翻騰,幾乎要嘔吐出來。 但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黑暗中,那道聲音終于開口了: “好餓啊……真的……好餓……” 低沉,沙啞,像是用干裂的喉嚨磨出來的,又帶著某種無可遏制的原始的貪婪。 她驟然屏住呼吸,面色煞白。 男人站在樓梯口,深綠色的瞳孔散成一片模糊的暗色,棕色的頭發被汗水徹底浸濕,黏在蒼白得近乎蠟質的臉上。 他驀地想起年輕時的小鎮模樣,海邊高大的圣子大教堂,磚石砌筑,外部白色的穹頂,內部彩色的馬賽克鑲嵌畫,以及無數個純白的雕花柱。 母親溫暖的手牽著他每周末前往教堂,著修生黑袍的神父會從他們的身邊路過,彌撒時又換上他的厚重白衣,口中念著他聽不懂的話。 鎮長的孩子死了,神父也不知為何在教堂后花園自殺,他不知道鎮里發生了什么。但他記得。 記得母親遞到他口邊的,還沾著新鮮溫熱血液的大腿rou。 安靜的地下室里,他的喉結滾動,重重地咽下渾濁的空氣。 真懷念啊,那rou真美味啊。 他深綠色的眼睛開始泛起詭異的粉紅色血絲,口中呢喃:“好餓...” “好想再吃一塊啊...” 那道聲音,帶著亙古未曾被滿足的饑餓與貪婪,在黑暗中回蕩。 當壁燈終于重新閃爍亮起的一瞬,伊娃發現自己正蹲在一具肢體雕塑下,身周散落著一地類似指骨的碎片。 她抬頭看去。 那個人,那個站在樓梯口的身影,正雙眼發紅,嘴角緩緩流淌著粘稠的津液。 深綠色的瞳孔已經被擴散的血絲淹沒,汗水混合著未知的液體順著他下頜滴落,浸濕了胸前的衣襟。 他的喉結劇烈地滾動,嘴里反復呢喃: “……好餓……好想吃……” 她原本看到來者得到片刻放松的心臟頓時擰緊。男人發紅的雙眼與仍在外面躺著的艾薩克如出一轍。 伊娃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她只能一點點地向后挪動,妄圖與那具正在靠近的病態軀體拉開距離。 “好餓...” 男人已經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模糊的雙眼失去對色彩的分辨,只看見在屋內正中央,害怕得顫抖,正一點點向后移動的,散發著濃厚香氣的女孩。 他緩緩邁步,每一步都踏得極為緩慢,卻又無比沉重,宛如一頭被饑餓折磨至瘋狂的野獸。 他一步步接近,身影高大。 ———— 靈感來自弗蘭肯斯坦,最開始其實不這樣想的,但這樣的縫合倒讓劇情更刺激了(更重口味了) 提示:大多肢體并不來自人類,只有部分展示的示范樣本(比如被切開的頭顱)是。梅麗莎大多的作品仍是自己尋找自然原料制作不同人體結構(是一個善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