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只是后來,行宮變故,以淑妃在皇上面前的得寵程度,即使她身在宮中也可捎信給皇上為主子求求情,可是她沒有,想來是怕牽連到燕王罷。結合方才的談話,淑妃娘娘顯然將燕王放得比誰都重,可心里卻又有些舍不下皇上的寵愛,處處矛盾。她心里平衡不了,就把氣都撒給主子。 這些淺顯的道理她一個做奴婢的都懂得,主子自然也懂,所以愈發心寒吧? 宋梓婧撇著嘴,硬生生將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加快腳下的速度回了玉竹小榭。 *** 淑妃在人走后,蹲下身小心將玉墜的碎片拾起放在一塊絹布中,澀然道:“香菊,我與阿沅還是走到了這一步?!?/br> 香菊束手立于她身后,低語輕聲安慰道:“娘娘,這后宮本就無常,早些撇開這些復雜相關的聯系也是好的?!?/br> “可她是阿沅?!辈辉撔瓮奥返娜?,淑妃有些猶疑,捏著絹布的手緊了些。 “娘娘,為了以后,這些就舍了吧?!毕憔战舆^淑妃手中的殘骸,不留任何余地的著人扔出去,“奴婢已經打聽到了,民間有一方士可治天疫,只是方法有些兇險。但奴婢覺得不妨一試,興許還有機會?!?/br> 淑妃的眼睛亮了一些,不再思考這些擾人的事情。她早先就聽說天疫能治,只是方法極少,否則也不敢在有所察覺時讓如貴妃為所欲為。 還好,這一次她堵對了。 *** 小雨接連下了一個禮拜,青石路落了雨水難免濕滑,皇后也就免了眾人請安。各宮嬪妃也都慵懶的窩在自己宮里,拿出新得的脂粉暈染指甲,順帶聽聽這宮里說不盡的八卦。 不過這一個禮拜也無非就是皇帝昨夜去了明陽宮看望皇子,皇帝今日去了明陽宮用了午膳。 一波cao作愣是讓所有人都看不懂。出事那天急著打淑妃的臉,事后又日日去安慰,真真是將‘打你一巴掌再給一顆糖’演繹得實實在在。 所有人都因為淑妃要再度復寵而蠢蠢欲動,只有兩人顯得平淡異?!?/br> 一是宋梓婧,既然已經決裂,淑妃想要從她手里奪回寵愛也是情理之中,如果皇帝真心牽掛著她,那寵愛也不會被分去多少,自然也就不必急切;二是皇后。 皇后站在門前小石橋上,感受著雨后涼風,睜眼時帶了幾分笑意。夕芋走到她身后說了一聲‘娘娘,轎攆備好了?!?/br> 等轎攆落下,皇后用手絹掩了掩鼻口,抬腳走進這從前風光無限如今黃葉滿地的貴妃居地。 封閉許久的門忽然被打開,如貴妃披頭散發一時間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瞇著眼看向來人,語氣煞是不好的問:“你來干什么?” 皇后略顯親昵的說:“自然是來看看我的好jiejie?!?/br> 第36章 。。。 如貴妃, 哦不,是個正八品采女的溫氏看著與自己無甚相似之處的皇后,無聲自嘲笑了笑, 將散落臉頰的青絲撩至耳后,無論什么時候她都不愿意在皇后面前露出狼狽, 即使如今已然狼狽。 “臣妾擔不起娘娘這聲jiejie,怕折了壽?!彼缡钦f道。 皇后沒有惱, 只是讓身邊的奴才找了塊干凈的地擦擦后坐下, 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如何擔當不起?你我可是嫡親的姐妹?!?/br> “嫡親?”溫氏嗤笑一聲, “皇后莫不是忘了,我姓溫, 你姓張?!?/br> “大膽罪婦!怎可在娘娘面前直呼你我?”夕芋瞥見皇后的眼神,上前不顧輕重掌摑下去, 沒一會兒溫氏嘴角溢出血絲, 看著甚是污穢。 “你如今看到我這番模樣,心里是不是很爽快?這么多年的氣憤終于得到了宣泄?”溫氏此番境地哪里還會顧及尊卑貴賤, 嘴上仍舊‘你我’直呼。 夕芋見她死不悔改,還想上前讓她知道規矩, 聽主子喚了一聲讓她退了出去, 空空蕩蕩滿是狼藉的屋子只剩下兩人。抹著濃妝的皇后輕輕剮蹭著指甲蓋上淡去的顏色,神色淡漠的說: “本宮從未爽快過,從進了東宮成為這萬人之上的國母之后即是如此……jiejie,曾經是你想盡了辦法逃了這場婚事,如今怎么又想費盡心機將我拉下自己坐在這后位之上?” 為人所不知的, 鎮國將軍之女溫如煙原姓張,是丞相府孫三小姐,聽聞要嫁進東宮為正妻死活不愿, 及笄之前想盡辦法過繼給鎮國將軍??蓛赡曛?,溫小姐在獵場上見了一男子,他身姿俊逸,眉目星辰流轉,一時傾心不已。后打聽到此人乃太子,心中后悔,回到丞相府大鬧一場,幾經手段終是成了東宮一名妃妾??伤澬?,不滿足于妾的身份,總想著百年之后能與皇帝同xue共葬。 “母親一直覺得將你過繼給鎮國將軍委屈了你,自你進宮時讓我多讓著你一些,本宮也做到了。你得寵囂張跋扈不把本宮放在眼里,本宮由著你去了。本宮頭次有孕,你失手將本宮推下臺階,本宮也忍了。你都到了貴妃,還有什么是不滿足的?竟然想要謀害本宮的性命?” 皇后還記得五月前在行宮,那次賞花之后日日覺得乏懨無力,招來太醫一經查看,竟是中了□□,已深藏幾年,只待爆發。 查清宮中人口,揪出了那個溫如煙一直深埋在她身邊的,自她十五便留在身邊的大宮女香蘭。香蘭在酷刑下招供,是這個她忍了幾年的好jiejie使的手段。 聽著她的控訴,溫如煙一點不知悔過,一臉‘應該是我的’的模樣:“若不是我當時年少無知,這個后位本就是我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