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春若和寒娟互相別開臉,誰也不理誰。 *** 夜深了,皇帝面前堆了許多奏折,手中的筆沾了紅墨在翻開的奏折上批下紅圈,有所感則多寫幾個字,像是恩賜般。 到時辰,方得粒又一次端著各妃嬪的牙牌走進,小心跪在桌案一側。 他就這么一份工作,日復一日就干這個事情。 李福才今日沒拿他那時時刻刻不離身的拂塵,瞧了他一眼,走上前在皇帝身邊說:“陛下,該翻牌子了?!?/br> 皇帝沒理,又拿了一份奏折在看。 方得粒似乎習慣了,將端盤舉過頭頂,就等皇帝什么時候得閑瞧上一眼。舉了很久他也不覺手酸。 隔了好一會兒,奏折少一些,皇帝抬頭瞧著色彩各異的玉牌子,找尋一圈,寫著“玉竹小榭”的白色牌子今日仍舊不見。 那丫頭可真是怕他翻牌子。 裝模作樣的問:“玉竹小榭的牌子去哪了?” 方得粒汗顏,他這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一般而言,若無皇上皇后特殊吩咐,常人的牌子僅能撤一月。宋常在是卡著這個點,一月滿了,他們將牌子放上去一日,她身邊的寒娟姑姑就來了。說的無非就是,小主抱恙還需靜養。 都聽膩了。 說真的,他是沒見過這么能‘生病’的小主。小聲解釋道: “回皇上,宋常在身邊的寒娟前些日子來德安房,說……小主身體有異,把牌子撤一月?!?/br> “呵?!被实劾湫σ宦?。 宋梓婧身體如何,韓琛會不知?不過就那點寒癥,總拿這個說事,那就是有意的。 “李福才,去玉竹小榭?!表n琛怎會讓她的小計謀得逞,壞笑著讓李福才出去準備,而后又看了一眼還在的方得粒,“雖無牌子,但你們德安房該記就記?!?/br> “奴才明白?!狈降昧W鞈?。 李福才偷偷笑了一下,余光瞥見皇帝注視他的眼神,收起神色急匆匆出去喊道:“來人??!備攆?!?/br> *** 披散著烏黑秀發盤腿坐在軟椅上,宋梓婧憂愁的看著吃小食吃得正歡的皇帝。她都把牌子撤了,皇帝怎么還來? 寒娟一臉喜上眉梢的帶著茫然的春若退了出去,獨留兩人在寢室中獨處。 “皇上……” 未待她說完,韓琛嚼碎嘴里剛放的一顆蜜餞,挑著眉說:“又想問朕怎么來了?” “是?!彼舞麈赫笪W?,多話不敢說。 拿過桌案上放著的帕子,將嘴角的碎屑擦去,伸手拉過她白凈的小手捏了捏。很軟,他如此想道?!半尴雭砭蛠?,無需理由,知道嗎?” 宋梓婧不著痕跡的翻白眼。 是是是,這整個后宮都是你的,你自是想去哪就去哪兒!只是你去哪不好,偏要來我面前晃蕩?我不想見你啊,皇上! “想什么呢?”韓琛瞧她不掩飾的嫌棄,也不生氣。 “沒什么?!?/br> 心里吐槽歸吐槽,就是借她一百個膽子她都不敢在皇帝面前說出來。 “晚膳用了沒?” “用了,皇上沒吃?” “吃了?!庇盟脑拋碚f,就是借李福才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把皇上餓著。 “可有乳名?”韓琛忽然想起昨夜在淑妃處聽到的名字,他想親自聽她說出。 宋梓婧猶疑的看了他一眼,老老實實回答:“母親給臣妾起了一個,叫阿沅?!?/br> “是個好名字?!表n琛瞇著眼睛,屋里已經點起燭火,暖黃的燭光下,她白皙的皮膚染上了一層柔和的黃,更顯嬌弱?!坝惺裁匆饬x嗎?” “沒有,母親只是覺得好聽,就叫了這個?!彼r也問過戚氏,戚氏告訴她,其實想了很多乳名,‘阿沅’最為好聽,所以就定了。 “嗯?!避涇浥磁吹穆曇?,惹得韓琛喉嚨一陣瘙癢,心里默念‘她身體還沒好’無數遍才壓下心里的邪、意。起身將人打橫抱起,掂量在手中時才發現,她是真的很瘦,看著綿軟的地方戳下去都是虛軟。 “皇上!”宋梓婧驚呼一聲,不由自主的攀附住他的脖頸。 韓琛的胸腔振動,發出一聲悶笑。到床沿時輕柔的將人放下,轉身把青綠色的帷幔散開,只能看見朦朧的身影。 縮在被褥里,眼見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捏著被角的手一緊再緊,仿佛走來的不是人而是惡魔。 韓琛一點一點松了腰封,同她一樣只著中衣,掀開她的被褥躺了進去。 見她如受驚的小兔子般看著自己,心生一計,翻身趴在上方。堅硬的胸膛前抵上她的小手,聽她顫顫巍巍的說:“皇上,您說過在臣妾病好之前不碰臣妾的……” “朕反悔了怎么辦?”韓琛作惡般低下頭,鼻間相撞,呼吸相聞,她所用的香并不熏人,仔細聞聞好似一種果香,“阿沅如此嬌美,叫朕如何忍得???” “……”覺著他不似開玩笑,宋梓婧委屈的撇嘴,眼里都閃了淚光。 瞧她這可憐的樣子,韓琛俯身在她臉頰各親一口,躺了回去。爽朗笑著攬住她的腰,撈進懷里緊緊抱住,“好了,不逗你。時辰不早了,安心睡罷?!?/br> 寒娟聽里面沒了聲響,悄悄進去將燭火滅了。 一片黑暗中,宋梓婧睜著眼不敢閉,小聲嘟囔:“皇上就是個大騙子!” 很久以后身邊人的呼吸平穩時,她才放心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