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與趙和深有年少情誼,但并不深厚,她從未想過他會起別樣的心思。 孔氏無奈笑著搖搖頭,殿下是個木頭腦袋,這多年一心撲在維護邊疆鞏固國本上,從未考慮過情情愛愛。 從殿下及笄,拒絕過示愛的人,她都能數出來,兵部尚書家的公子方臨清就是一個,就連蕭世子也曾——只是殿下從未感受到過。 “我從未傾心趙和深,他屬不屬意我與我何干?”容清樾實在繞不清這里頭的彎繞,但又覺得有些好笑,“瑜常因此拿自己后半輩子開玩笑?” “郡主許是覺得這樣能刺激到您?!笨资闲π?。 容清樾收線,手中荷包上的黑龍初具雛形,對梁郝說:“她既然給我搭好了唱戲的臺子,我不去虧了,應下罷?!?/br> “是?!绷汉罗D頭出去與瑜??ぶ髋蓙淼娜私簧?。 孔氏略顯期待的看向殿下:“殿下準備一個人去‘唱戲’?” “不然?” 菡萏難得靈光的察覺孔氏話里的意思:“殿下忘了?西院還住著您很‘寵愛’的緒公子,‘寵’了好些日子都沒帶出去見見人,這次正是個好機會!” 第23章 貳叁 帶李緒回都時,走得僻靜道路,但沒有刻意避開百姓,沿路遇到的人都親眼見過他的容顏,一時將他比作憫宣太子之下,無人出其右。 美色當前,他又是敵國皇子,皆在傳她已被美色迷住,寵愛過甚。 容清樾不是個會在意流言的,只當過耳之風,聽過一笑置之。 倒是府里的人將這些當做調侃之姿,著實可恨了些,孔氏是長輩不好發作,菡萏就不一樣,她抬手彈了下她額頭,惹得菡萏捂頭喊疼。 孔氏說:“殿下身邊就這一個稱得上名號的男人,雖只是假意,您要去唱戲,多帶一人作配要比獨角戲好?!?/br> “我與瑜常的事,是我的事,不必讓他摻和進來?!比萸彘胁粯芬?,李緒稱她面首,是不得已,再者面首的名號并不讓人正視,若她真的這樣帶著李緒出了門,表面是恭維,背地里不知會滋生出多少不堪的留言來。 孔氏從出生起就照顧她,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殿下有所憂,奴明白??蛇@質子自您以面首之名留在府中,流言就已不可斷。您于他有恩,他若是個熱腸子的人,不會希望虧欠您諸多?!?/br> 容清樾喟嘆一聲:“嬤嬤,他不欠我什么,我于他也無恩情可言,實在沒必要讓他為我做什么,他安安分分待在公主府等日后平安回去全了我的諾言就可以?!?/br> 李緒在六公主府出事,追其始末怪罪不到她頭上來,她救他,只是全心中那一份早已無法彌補的痛。 但她也明白,李緒聰明有謀,她故意以面首之名將李緒困在公主府,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對李緒的一種虧欠。 孔氏深深望著她,輕嘆一聲:“殿下,您總得給他向您示好的機會?!?/br> 主仆倆人之間繞著股難以形容、難以勘破的氛圍,菡萏用要去廚房看看今晚魏大廚做了什么好吃的為借口跑了出去。 容清樾拿了塊臨街珍點鋪的核桃酥,咬一小口,不是很滿意的說:“比前次甜,沒有老魏做的好吃了?!?/br> “不用試探我!”孔氏瞪她,“我實話和您說,就是魏大廚要我與您講這些。他說國家動蕩,四面臨敵,若余下兩國以及北邊的赤夏群起而攻,殿下孤身一人如何能——” 她十五隨軍出征后,孔氏便從宮里搬出來,為她看守公主府,宮里活命的本事許多用不上,現在的準則只剩下做對殿下有益的事。魏大廚拿她一說,孔氏就信了來旁敲側擊的與她說道。 容清樾含笑打斷:“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盡力去拉攏好嗎?不過李緒這人復雜,不是那么容易?!?/br> “再復雜能當飯吃嗎?殿下能與他結盟,是他高攀!” “是是是,是他高攀?!比萸彘姓f著那核桃酥不好吃,卻還是小口小口吃完,“明日我去問問,他若是愿意,就帶他一同去?!?/br> 孔氏滿意不再多言,她垂下眸子掩住眼中復雜的情緒。 老魏考慮不無道理,現今大磐lt;a href=https:///tags_nan/sanguo.html target=_blank gt;三國由初始的梵朝分化而來,鼎立百年已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若有一日北晉再度動蕩示弱另外兩國,將面臨被蠶食的局面。 與李緒結盟,推他坐上南啟皇位不失為一步好棋,然現在她已自顧不暇,哪里還有心力去幫一個立場不清的敵國皇子?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容清樾去找李緒時,茗生正給他細細講明她的生平。 他們同輩中,除去已故以聰慧做稱的憫宣太子,容清樾是三國的名望最高,人人嘴里都能說上一句晉昭公主的事跡。 唯有提及她所打勝的戰,人們才會忘記她只是個女流。 作為質子被送往梵南關前,李緒對她的印象只有母親拿被父皇同樣千嬌百寵的賢妃女兒,益豐帝的二公主作比較。 月貴嬪說二皇姐從小嬌生慣養,愛驕縱生事,說賢妃生的同樣是被父親寵愛的公主,北晉的晉昭公主禮、樂、射、御、書、數樣樣精通,偏二皇姐庸俗,可見賢妃教女無能。 他前往南啟和西佑邊境前,曾向高大人了解過些許容清樾的身份,已知的也只是她的性情、身份和在梵南關任職罷了。 “公主是晉皇三女,不早也不晚在晉皇登基坐上龍椅那一刻出生,晉皇認為她的出生是吉兆,自此寵愛異常。出生第二日便以國稱為封號,并配以有光明之意的昭字,滿周歲賜公主府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