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的‘護手儀式’還未完成,并未將手拿出,眉頭輕皺:“說本宮今日風寒,咳嗽非常,不宜見客,請三皇姐回罷?!?/br> 侍女得令走了出去,頃刻又急匆匆跑了回來:“殿下,晉昭殿下已在前廳坐下,聽聞您病了,說恰好帶了太醫,給您瞧瞧?!?/br> 未曾知會一聲的拜訪。 誰會在拜訪的時候帶著一名太醫? “去叫人將質子梳洗一番,換好干凈的衣裳,萬一三皇姐問起,就將人帶出來?!比葩弮翰患膊恍斓亟舆^干帕子擦手,抹了雪花膏才起身,“讓下面的人管好自己的口舌,誰若在三皇姐跟前說了不該說的,你們都知道后果?!?/br> “奴婢等萬萬不敢違背殿下!” 容清樾手旁的茶涼了兩回,換了兩回,容鈴兒才慢慢一步三晃的進來。 她是jiejie,輩分上比容鈴兒大,身份也要比容鈴兒好,卻被這樣怠慢,好幾次菡萏都忍不住想呵斥六公主府的下人,被子廈拉著才沒有這樣做。 容鈴兒咳嗽幾聲說:“三皇姐見諒,實在是皇妹風寒嚴重,起了好幾次身才能下地?!?/br> 容清樾笑看她面上敷得比城墻厚的粉,不想拆穿她,順著說:“皇妹病了,我該親自去探望才是。偏皇妹府里的侍從不懂體恤主子,不讓jiejie去看meimei?!?/br> 她只當聽不懂這話里的暗含的試探,扯著‘慘白’的唇說:“下人們也只是不想皇姐看見我躺在床上的狼狽樣,皇姐不用太苛責他們?!?/br> “手里的人這么盡心倒是好事?!比萸彘姓f,“好了,言歸正傳。我聽壓質司的人說南啟質子在你府里,他如今可安好?” “皇姐放心?!比葩弮盒睦镂⒊?,她就猜她是為了質子而來,不過她在外的名聲一向好,容易敷衍過去,“皇姐是知道的,皇妹對府里的面首一向極好,質子在我這里過得也不會差。不信問問駙馬,他什么都知道?!?/br> 容清樾將視線挪到一直沒有什么存在感的角落站著的男子身上。 容鈴兒及笄后沒多久,昌寧帝便為她擇了晉寧伯家的嫡次子楊兆何為駙馬。 駙馬楊兆何是個實打實的懦弱男子,在家時上有一個樣樣出彩的哥哥,下有幾個頑劣的庶弟整日欺負,爹娘目光只在哥哥身上,造就了他不敢言、不敢說的性子。 好在楊兆何畢竟是昌寧帝親賜的駙馬,容鈴兒不敢對他如何,況且他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便好吃好喝的供著,只當一個應付皇帝的物件。 楊兆何極力穩住自己發抖的手,不敢與妻子的jiejie如鷹一般的眼睛對視,拱起手高過頭頂,遮住那如炬的視線,說:“吾妻所言屬……屬實,皇姐明鑒?!?/br> 他的手短小略粗胖,一般而言,都是祖上帶下來的因果,容鈴兒每次瞧見那手都覺得不適。 “嗯——”尾音拉長,容清樾皮笑rou不笑的看看他們夫妻倆,說,“皇妹當是從他人口中知道,我對南啟質子有個不輕不重的諾言,自然要親眼見人安好才是?!?/br> “這是自然?!绷鲬?,“嬌葉,去請質子來?!?/br> 嬌葉躊躇幾息,往外走去,拐過轉角揪著帕子慌神地四處看,卻沒有見到應該來的人。 時間不會停留,沙漏中的沙潺潺流入盤中,一分一秒的過。 容清樾撐著額頭,手指輕敲:“小一刻了吧?皇妹府邸這些年比我那府邸都大了不少的樣子?!?/br> “皇姐的府邸是父皇親自督建,全云都最華麗,皇妹的府邸哪敢與皇姐相比?!比葩弮喊抵S她府邸奢華,臉色卻說不上好,手指掐住丈夫的手,隔了會兒才喊道:“嬌葉呢?怎么去了這么久?” 年紀看著才十歲出頭的小侍女慌張進來,伏地道:“殿下,質子——質子不在房中,嬌葉jiejie找遍了后宅都沒有找到人?!?/br> “你說什么?!”容鈴兒萬萬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蹭’地起身,怒道:“你們怎么回事?好好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質子體弱,讓他出去了身子如何受得了?!” 容清樾聽她天衣無縫的言語,苦惱地說:“這可怎么辦呢?質子體弱,要是在外面出了事,人沒了,如何向南啟交代?”手掌輕輕拍桌子,善解人意道:“這樣吧,我今日帶的人挺多,倒是可以幫一幫皇妹,找到質子?!?/br> 坐臺看戲的心思昭然若揭。 容鈴兒本就怕她瞧出端倪,萬萬不會同意她看似玩笑看似真話的建議。 “畢竟是皇妹的府邸,我不好插手?!比葩弮簹膺€未松下去,聽她繼續說,“但我今日就為質子而來,見不到質子,我可不會走?!?/br> 容鈴兒瞧她氣定神閑的坐在那兒,仿佛知道她今日交不出李緒。 難道容清樾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那些事那些人她都處理好了,她手里還有牽制,那些人不可能會將她供出! “皇姐愿意待便呆著吧,我府里的菜供得上再多幾人?!?/br> *** 日頭西斜,天邊只余暖黃細線,待暖黃細線消失在天際,夜幕也將降臨。 從來不對付的兩姐妹頭一次在一張桌子吃了晚膳,雖然容鈴兒沒有胃口,就連最愛的香酥蓮藕都有些難以下咽。 容清樾覺著六公主府的廚子沒她府里的老魏做得好吃,勉強吃了五分飽停箸。 “拖了這么久,皇妹莫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藏著質子不讓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