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你除了讓我去賣命,自己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很快你就知道了,總歸,干不干,你自己再斟酌斟酌吧?!?/br> 崔嫵已經被牢房熏得待不住了,這破地方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說完就緊步離開。 葉景虞怎么看,怎么覺得她信不過。 翌日堂審,葉景虞化名的李灃,提起了葉家舊案,只可惜,趙琨沒有給他說出口的機會。 堂審結束之后,二人被帶回了大牢之中,王嫻清和葉景虞在昏暗的甬道里對視,兩個人心里都沒有底。 他們又被分開關了起來,自始至終沒能說上一句話。 可是到了夜間,鎖鏈輕響。 “李灃,出來?!?/br> 葉景虞被帶去了刑房,進去第一眼,就看到王嫻清,太師椅上坐著的,是并未在公堂上出現的王靖北。 他顧不上別人,先去看了王嫻清的手。 擦破的掌心已經包扎好了。 葉景虞心頭刺痛:“對不起,公堂之上沒能護著你……” 王嫻清比他更急:“你怎能把葉家的事翻出來?” “我已經連累了你,不能再把你牽連進來,何況不行此招,我在此案身死,就再無機會翻起舊案了?!?/br> 王嫻清搖搖頭,謝宏能做的事,她憑什么不能做,但葉家舊案茲事體大,沒有把握,斷是不能提的。 “我與你私會本就是錯,你沒有連累我,這件事如今還為時過早,官家怎么肯應?!?/br> 王靖北見他和meimei你來我往,早已不耐:“你把葉家的案子翻出來,你是覺得我保不了你嗎?” 二人這才看向隱在燭火之外的王靖北。 “我們原本平安無事,不須你保?!?/br> 葉景虞嗆他,王嫻清也不幫腔,她對王靖北的所作所為同樣不解。 王靖北只看著meimei:“清兒,哥哥這般設計,是為了王家,也是為了你,若是王家倒了,你在謝家如何立足?謝宏本就欺你,往后必得更加苛待,不如一箭雙雕,助你離了謝家,也在朝堂上幫哥哥一把?!?/br> 葉景虞道:“我如今攀扯上謝家,對你不是更有好處嗎?” 王靖北不語。 能讓謝家泥足深陷,當然是好事,但當年葉家和他王家更交好,葉景虞是因為私會meimei才引出這件事,未必不會更惹官家懷疑。 “這是葉家的事,你回話的時候,自己拿著分寸?!?/br> “你放心吧,我絕不會牽連嫻清?!?/br> “那你打算怎么做?” 葉景虞并未隱瞞,將打算說了出來,王嫻清聽了,才感覺稍微好了些,迂回之下,至少不是跟官家對著干了,王靖北聽了,略點點頭,“這樣,官家能信嗎?” “那就聽天由命吧?!?/br> 聽天由命,王靖北不喜歡這四個字,不過旁的已經不想聽了,便讓人把他帶了回去。 刑房里只剩下兄妹二人。 “清兒,你還在生哥哥的氣嗎?” “不敢,不管哥哥心里什么打算,要我一條命我也是不惜的,但我慶兒跟秋兒,他們日子還長,得昂首挺胸活著?!?/br> 這便是王嫻清寧死不肯承認與葉景虞私會的原因。 王靖北走近她,“哥哥不會要你的命,既然你在謝家不開心,此舉正好助你回王家,在家里,你還是最尊貴的娘子,誰都不能給你委屈受了?!?/br> 火光之下,她夾雜在黑發里的白絲分外刺眼。 “若葉景虞提出舊案,他可能隨時會死,你虛與委蛇便好,不必交付真心?!?/br> — 謝宏帶謝宥去的,不是一般富商白衣去的青樓,他自有相好住在花蔭靜巷之中。 打這條街上過,不知門道的人根本瞧不出來是花街柳巷,還以為京中富人宅邸,聽聞先帝就曾挖過一條從皇宮到此處的密道,夜夜與此巷名妓相會。 謝宥聽著謝宏一路唾罵王氏,還有公堂上的事。 “你說那叫李灃的拿葉家舊案來謝家 找父親?”到了巷中,謝宥才知道有這么一件事。 謝宏“呸”了一聲:“他根本就是一個jian夫!什么葉家舊案,就是現編的?!?/br> 謝宥沉吟不語,這案子本就詭譎,屬于滿朝的不可說,舊案重提,只怕要掀大浪。 一行人穿廊過院,景色愈發清幽,樹影扶疏下掩著一重烏木小門,邁過此門便聞絲竹悅耳,踏過月橋進了精致窄小的水榭。 水中游魚往來翕忽,伸手就能夠到。 謝宏仍未完全平復,扯下腰間掛著了銀香盒打開,尾指挑了一點香粉抹到鼻下,狠狠吸了幾口。 謝宥皺眉瞧著,伸手去拿,謝宏立刻縮了手,“做什么?” “大哥嗅的是什么?” “尋常醒神的東西罷了?!?/br> “哪來的?” “府里大夫見我精神不濟,抓了藥磨成粉,難受時就嗅上一點,沒什么大礙,”他將香盒塞到懷里,“喝酒!別說煩心話了?!?/br> 謝宥見他眼神閃爍,就知道他在說謊。 這幽院里的雅妓很快抱著琵琶和古琴進來了,其中一位顯然同謝宏相熟,寒暄道:“什么春風把大官人吹來了?” 謝宏醒了一會兒神,指著謝宥道:“我弟弟三郎來了,你們要好好招待,都拿出些看家的本事來?!?/br> 聽到謝宥的名諱,兩位雅妓發出黃鶯般的驚呼聲。 “原來是謝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