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天女盤踞在此等待,她仿佛被這樣的戲碼取悅,不再關注那些灰袍信徒的信仰,她深吸一口氣,然后吹出無盡的風—— 作者有話說: 在vb上更新了天女的人設圖啦~ 是真的小漂亮噢。 第64章 無知者·64 在無盡的風吹中,那從地表蜿蜒至地底,一環接一環仿佛沒有盡頭的蠕蟲身軀開始干癟收縮。 在她鋪滿了‘藍’、美麗無比的眼中,泛出更為多樣的光彩,當風起時盤踞在世界之下的灰霧再次開始大幅度的涌動,以至于使整個世界都陷入無端吹起的風中,而現實世界的灰霧中也難得地映出更多的色彩,大團大團多彩的光芒在灰霧深處流轉,仿若霧中世界遍地開花。 那是人類不可知的‘花’,隨著花開散播出香氛,霧中掛在各處搖晃在風中的繭被喚醒,它們窸窸窣窣低語著,開始有了新的被反復提及的話題,它們從睡夢中醒來,從繭中復蘇,一只只繭也像是花朵那樣綻開,從中掙脫出無盡的蝴蝶飛蛾和蟲鳥來。 儀式開啟,散布于全球各地的信徒都像是同時獲知到信息,跪地祈禱。 天女將升天。 牠將從誕生于大地中的形象轉換為另一模樣,也是牠真正的行走于人間的形貌,構成牠外觀因素的是【鶴原】對于那輪熾熱無比的藍色太陽的印象—— 藍,熾熱。 它美麗、遙遠,高高在上,永遠照耀著世界,也許要燃燒千萬億年才會熄滅,它的光芒永恒,身邊伴隨著黃色或紅色的太陽,而那些恒星的光芒無法超越過它,它們一同占領在天穹之上,僅僅留給生活在地上的人類一霎的黑暗能躲藏自身。 也或許牠的藍是鶴原眼中的藍——那一抹灰暗無光的藍灰色月光,不知緣由、不知從何而來,但熾熱仍舊來源于那一輪藍色太陽。 所有的因由在這一刻都不重要,隨著全球天母教團的信徒都將意識鏈接到一處,巨型人頭蠕蟲的身形也在變換著。 牠的身軀原本油潤、滑膩、惡心,但在不斷的收縮下,就連那顆巨大的女人頭也在縮小,她睜著眼眸好奇地望著這個世界,當抬頭時,目光穿透鋪在天幕上的藍和黑,看到了原本應升起的、帶來光亮的太陽。 她已經停止了吹氣,身邊縈繞著無盡的風,但抬頭看著那輪處在衰敗中的太陽時,沒忍住向它吹去一口氣,于是一道輕飄飄的氣流涌上天際,它沒有沖破那兩層‘染料’,而是將之拉扯著‘貼’到了那輪太陽上,給它染上藍色。 就像是給眼前的太陽注入了新的活力生機,它的溫度提升了一點,她也就心滿意足,任由‘染料構成的幕布’復原,她的注意力放回了眼前。 所有信仰天母的信徒念誦著禱告詞—— 萬千花蕊, 您是最慈悲的母親。 敬告我們化身為天,偉大且慈悲的母親,請不必為受難的我們悲傷。 我們已拂開遮蔽,向您的每一個孩子、向我們的同胞告知您的存在。 母親啊,我們是回寰在您掌心的花朵,被您輕舉著捧向高天,我們已看到…… 在這片大地上流淌著無窮無盡的罪惡,那些分化我們的‘不平等’變成我們傷害彼此的刀刃,欲望筑成巨大的溝壑,我們的同胞位于兩端——以俗世無上的金錢和權勢將他們交流的通道阻隔,然而那是異形的結構,每一個人都會產生壓迫和遭遇被壓迫,只有億萬分之一的人能真正站在最頂端。 這個世界是絕對不平等的,他們盡已知悉這則隱秘,于是他們祈求、祈求母親為世間帶來真正的平等。 具有身份地位的信徒認為:我已享受了這一切,那么在神已降臨世間的這時,我需要更加冠冕堂皇能令我繼續享受這一切的好借口/遮羞布,母親,您盡可以分薄傾注在我身上的愛到其他人身上去,這是公平的。 遭遇壓迫剝削的信徒認為:我被不公平地對待,是那些寡廉鮮恥、壓迫剝削我的人所造成的,我無法確定不平等的根由是什么,或許是這整個社會已被固化的基調造成的,也或許是根植于人類文明又或其它什么中由上及下的俯瞰視角造成的……但我需要更多的來自母親的愛的補償,這是公平的。 前者總是想為自己的行為找尋到合理性,這樣才能心安理得地繼續施行壓迫和剝削(哪怕在神的眼下,或許正是因神降臨,他們才需要由神確認的‘贖罪券’),而后者所發出的,則是因無望、無力抗爭而頗有幾分諷刺滑稽意味的呼喊。 世間紛擾喧囂,充斥著罪惡和無望的慟哭哀嚎。 天女垂眸望著他們,眼底的藍不停地流轉變換,卻無一絲一毫的動容。 她傾聽著那些仍在指向天母,但已然被鏈接到她這里的禱告,而那聲聲給巨型人頭蠕蟲植上了各色的‘絨毛’,或者說牠本身就是毛蟲,只不過因體型龐大臃腫、在地下行動不便而收縮回去,直到現在才展露出。 伴隨無數‘絨毛’而生的還有一對對足,到最終那顆頭顱也被絨毛覆蓋,再也分辨不出原本美麗的面龐。 在信徒鏈接到一處的意識中,他們已然成為一體,飄飄蕩蕩,最終深入藍灰色的光霧中,在各色奇異光彩輝映下,他們抵達蝴蝶集群棲息之地,抵達繁華熱烈盛開之地,見到沼澤、樹蔭下的花海、飛舞的蝴蝶和無數仍在沉眠中的繭。 在那里,哪怕他們已喪失了從前的宗教領袖平野秀子(平野宗秀),但他們見到了那位教主-萬蕊夫人(在此前僅僅作為一個符號、一個印象而不具備實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