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索性貝爾摩德早就習慣了他這樣不近人情的作風,她還站在這間隱蔽性和安全性都有所保障的密室中,彎下腰,手指輕輕搭在那只漆黑的提箱上。 對這個外觀普通的提箱卻有著極其嚴密的安防系統,她沒有權限能打開,在這一路也就只有琴酒能有資格拿著它,如此嚴密的保護,連她都被調去和琴酒一起護衛,真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而就這間密室中同樣裝著組織目前研發出的最為優秀的系統,如果她再在這里待下去,極有可能那位先生就會對她發來斥責,本意并非如此,卡著只表露出一定的好奇卻不至于引起系統和他人注意的時長,貝爾摩德起身收手,再看了一眼提箱就出去。 哪怕有什么疑惑也不至于直截了當地在基地中展露,貝爾摩德暫時還不想去問琴酒,畢竟就對方那個脾性,或許直接就拔槍指在她頭上,說不得還要嘲諷幾句,她輕巧邁步地向自己在基地中的房間走去。 “雖然全球事態很不平靜,但是,”對黑衣組織來說卻好像沒什么影響呢?只要沒被災難直接摧毀重要的基地和總部、那位先生不會在災難中被波及去世,那么他們始終超然,甚至冷眼旁觀各國動作。 因有這樣的覺悟,知道黑衣組織一時半會兒是被摧毀不了了,她就并不急迫,還在收拾好自己、稍作偽裝后去東京市內一早預定好的餐廳用餐。 而當餐后出來緩行在街頭,在夜里戴著墨鏡的金發女郎,卻依舊能從未被遮掩的下半張臉和身姿分辨出其人美貌艷絕,很有自知吸引著部分人的視線和注意力,但貝爾摩德還是從手提包中翻出煙盒,從中取出一根煙點燃。 走去過路的行人不那么多的街角,頭頂是繁茂的樹蔭,而路燈就在不遠的附近,因此她整個人就站在陰影中,距離隔得遠了,讓他人只能看到微弱的一點火星。 纖長的女士煙夾在指間,偶爾深吸一口又再吐出白煙。 在外總是忙著任務還有和她明面上身份相關的一應事務,直到現在站在東京的街頭,近期要緊的事不多,琴酒一人分擔大半,那么她剛回來還不必立馬去完成接取的任務,也卸下了總是需要暴露在人前的大明星身份。 思緒和情緒全都逐漸平靜,貝爾摩德伸手撩了把貼在脖頸的頭發,隨意地晃了下,她忽然在想,這些逐步增多、幾乎散布全球的災害究竟伊始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呢? 在人們都未曾知覺的時候,以往總是分散的、被稱為‘百年難得一遇’偶爾才在某地爆發的災害,就像是受到吸引般,逐漸被聚攏,雖然災害的種類各不相同,然而在將它們合在一起進行統計和分析,卻能明顯發現災害發生的頻率升高,并還在不斷拔升。 在現在單個的它們是災害,但是當災害發生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當它們一齊涌現,就將形成史無前例的禍及全人類的災難——或許這么說不對,遠古時代必定發生過全球性質的大災難,否則人類之前統治地球的生物又是怎樣消失的呢?所以只是人類史上未曾有過的大災難。 遠望的人們已經發出預警,余下的人們也無法無動于衷,可人類面對自然災害只有預防,提早準備物資和學習應急自救、救援手段,他們無法逃離這片大地,無法在災害面前,在災害之中做到全身而退。 人類的血rou之軀太過脆弱,而災害永遠是無情的,自然所具有的力量一旦爆發,就能輕易穿透、沖擊、破壞人體,不需費力便剝奪無數生命。 她一時也捋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或許她只是看著那些被統計出來的、代表在災害中犧牲的生命的一個個數據而心有所感,它們看起來只是數字而已,卻又會輕易震撼人心。 貝爾摩德輕微微地閉眼,嘆了一口氣,也許在這樣的時刻,她在由衷地希望災害、災難不要發生,這是作為人類普遍所具有的共情/同理心。 但這場致使災害異常增多的災難,究竟伊始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呢? 似乎是毫無預兆的,可是她卻下意識地不相信這個答案,仿佛潛意識已覺察出什么異樣,從而否決了這個猜測,那么就需要她下心思在自己所能認知和接觸到的范圍中找尋及確定答案。 思緒一瞬間飄忽到那場于梅雨季到來時籠罩東京的大霧…… 貝爾摩德睜開眼,臉上的表情只一霎變得冷淡,之后又恢復了淡然,夜間起風了,不僅吹著她手中女士煙燃出的煙氣飄搖,還令她頭頂樹蔭投下的陰影搖曳。 她張口無聲地念著什么,在身側的地上將煙摁熄后走去丟入垃圾箱中,那未曾說出口的字字句句被她咽下,在風中散了一會兒煙味,就回基地了。 …… 于第二日,貝爾摩德想去逮琴酒,然而他早在凌晨四五點就出去了,當他早上十點回來時,已經臨時解決了三五個難度不高只需要認真謹慎就能隨手完成的小任務,由于開過槍以及近身殺人,身上不可避免沾了硝煙味和血腥氣。 回到基地發覺貝爾摩德竟在等自己,琴酒漠然地抬頭,輕嗤一聲嘲笑道:“怎么,有事要來求我嗎?” 身形高大的銀發男人低頭審視地望著她,在那發隙間投下的目光冷冽至極,配合他才殺過人鋒芒畢露的氣勢,輕而易舉帶出極強的壓迫感及一絲隱蔽的殺機。 貝爾摩德抬頭回看過去,輕微歪了下頭,流露出一絲絲風情,她沒有被激怒,只不過問道:“琴酒,你對鶴原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