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的榮華富貴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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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詹木寶直接擺出了一副虛心向學的樣子,手里還拿了一個本子和一支炭筆,時刻拿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龐大用做賬冊時,說到兩把扇子,一個是紅酸枝木做扇骨,宣紙做扇面,一個是冰透綠玉做扇骨,絹紡繡圖做扇面。若論價值,那肯定是綠玉絹紡扇為貴。但如果想要和文人交際,想送他一件禮物,就首選紅酸枝木扇。 詹木寶就請教說:“我不懂為什么要送文人木頭扇?不是說紅酸枝木不值錢嗎?是因為文人兩袖清風、不愛阿堵物?還是說,這紅酸枝木在文人里頭有某種寓意?” 龐大用解釋說,綠玉絹紡扇確實值錢,因為這個綠玉冰透無暇,因為這個絹紡圖細膩鮮明,這上面還有官印,可見是從前朝皇宮里流出來的。但是,你們要細看紅酸枝木扇上的字畫,從這字、這畫、最后落款的這印,不難看出這是前朝某某大官的自制扇,這位大官曾經官至幾品,后來因為看不得前朝的官場腐敗掛印而去,寫了很多詩詞,在文人中名聲極好。每次提到這位大官,文人都要贊頌他的風骨和品性。 詹木寶聽得似懂非懂。他不明白丟下爛攤子辭官而去怎么就有風骨了,但還是把龐大用說的話全都記在了本子上。用炭筆書寫雖然臟手,寫起來卻快。詹木寶又只用自己看得懂就行,字寫得缺胳膊少腿的,龐大用徐徐講來,他真就一個字沒落下。 “先這么記著,回頭再整理?!闭材緦殞θ苷f,怕三弟嫌棄自己字丑。 詹木寶又問:“可是,我看這最后的落款,和那位官員的名字不符啊,怎么就知道是他做的?難道從字跡和畫風看出來的?” 龐大用多有眼力勁啊,見那位三爺似乎知道的樣子,立刻把自己隱身了。詹木舒就說,因為這個大官非常崇尚古時的某位大賢,所以模仿先賢取了一個類似的號。 詹木寶真誠地贊美:“三弟,你懂得好多??!” 詹木舒……詹木舒耳尖紅了。 詹木寶不僅對著三弟本人夸,等到大家團聚在榮喜堂里吃晚飯時,他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夸:“三弟真的太厲害了,比我小了那么多歲,但懂得好多,為人還謙虛?!?/br> 詹木舒被夸得十分不好意思。偏萬商看出了他的性子,小小少年許是被人夸得少——時人講究嚴父慈母,先侯爺生前肯定很少夸贊他——明明心里很開心,但那不好意思也確實是真的不好意思。萬商就加倍夸他,夸得他臉上都能燙熟一個雞蛋了。 用過飯,大家喝喝茶就該散了,詹權卻做出有話說的樣子。 萬商就把詹權留了下來。 詹權道:“母親,府里的三位賬房,有一人姓錢,我想給他謀個身份?!敝苯优e薦做官肯定是不能的,但要是在巡捕營里活動活動,叫他去做個小吏,這絕對沒問題。 萬商心知這里頭肯定出了什么事。她也沒問,只說:“外頭官場上的事,我不懂。我也不多說什么。你自己看著安排就好??倸w先侯爺最看好你,我也看好你?!?/br> 封建王朝的官場和她以前待的現代職場不一樣,現代職場沒處好人際關系或是不小心得罪上司,大不了就辭職換工作。此時的官場上要是壞了事,說不得九族的腦袋都要賠進去。萬商雖然會教導詹木舒,但也只是在為人處世上教一教他。在詹權的事上,只要涉及官場,她就不會輕易說話,免得自己半瓶水咣當,把詹權都帶偏了。 詹權說:“母親,我會謹慎的?!?/br> 第14章 萬商不多問,詹權反倒是把前因后果都說了。 本來詹權這個年紀,說他成年了吧,十九歲的小伙子在時人眼中確實成年了,但真的還不到在官場上獨當一面的時候。家里原本也沒想著叫他在這個年紀就獨當一面,純粹是因為出意外了,能擋風遮雨的長輩去了,詹權就這么被催促著站了出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是萬商不靠譜,那詹權確實不會把外頭衙門里的事情帶回家來說。但誰叫萬商靠譜呢?萬商覺得自己玩不轉官場,但詹權卻覺得她有遠見。 萬商又是府里輩分最高的大家長。 雖說此時的世情是“男主外、女主內”,男人基本不會叫女人摻和外頭的事,但如果女人成了家里的老封君,那情況就又不一樣了。拿皇宮來說,皇后不能參政,但好好翻翻史書吧,太后只要不糊涂,自己能立得起來,哪位太后手里不捏著一些權力? 所以,詹權覺得把外頭的事說給萬商聽,這是非常合理的。 詹權先把錢賬房提到的外院賬冊說了。萬商若有所思:“難怪我覺得公賬哪里不對,我就說咱們好歹是開國新立的侯門府邸,府中的……”流動資金怎么就那么少? 雖說公賬上面有三萬兩白銀,但這三萬兩白銀就和女子嫁妝中的壓箱銀一樣,能不動用就不要動用,最好一輩子都用不上,順順當當傳給子孫后代,還盼著子孫后代都用不上,繼續這么傳下去……反正賬冊上透出的意思就是這是最后的應急銀子。 萬商查看賬冊時只當這三萬兩白銀不存在,府里每年的花銷就只能仰仗莊子上的出息和各個鋪子的盈利。 但這個出息呢,輕易不能變現,必然是囤得多、賣得少。萬商作為現代人沒有囤糧的習慣,但如今生活在古代時空,想要一大家子安安穩穩,就必須囤糧。因為糧食畝產本就不高,時人抵抗天災的能力又弱,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遇到一連幾年的災荒。豐年不囤糧,到了災年吃什么?那時候就算手里有銀子,都不一定能換來糧食。 像這種產糧食的莊子,除非已經經營十多年了,庫房里的糧食都是滿的,到時候才會每年把陳糧賣出去,然后把新糧收到倉庫里。但陳糧向來是賣不上價的??偟膩碚f,過上十多年,莊子上或許會每年送一筆銀子來,但最近十年別指望能有多少。 再說各個鋪子的結余,算起來好像很多,一個小鋪子每個月怎么都能賺到三五兩銀子,一個大鋪子每個月就是幾十兩,若是那種生意特別好的鋪子可能每個月能成百上千,但對比侯府每個月的支出,又真的不顯多了。也就是府里這兩年守孝,若不然府里的爺們在外頭請人吃一頓飯,可能十幾兩銀子丟進去了。詹權在官場上有交際吧,上司的老娘過個壽,可能幾十兩銀子丟進去了。靜華道人愛自己調個香什么的,哪怕昂貴的香料是做輔料的,但那玩意兒貴啊,一兩龍涎香就得耗上許多!再說府里還有兩位雙胞胎姑娘呢,姑娘們逢年過節都要添首飾吧,這又是幾百兩打不住…… 哪哪兒都要花錢!還都不是什么小錢。 萬商看賬冊時就覺得侯府人家過日子也得精打細算呢。 卻沒想到竟然還存在一本外院賬冊! 有了這本外院賬冊,一切就都合理了! 安信侯府畢竟是新貴,還是皇上心腹,新貴加心腹的配置就應該有錢??! 看著萬商轉眼之間就是一臉恍然大悟,詹權心里頓時松了口氣。好在他原本就沒有任何壞心思,若不然他非要把所謂的外院賬冊瞞下來,難道真能瞞得滴水不漏? 太夫人心里是有成算的! 瞞不過她去! 而這所謂的外院賬冊不是別的,記的全是侯府的分紅。 如今商人地位不高,他們想要長長久久安安穩穩地做生意,就必須要有靠山。生意越大,越需要靠山。只要安信侯府借一個名頭給他們,府里每月就能拿到分紅。這和貪污受賄還扯不上關系,因為全京城的貴勛都是這么干的。往大了說,為什么有些大商人鉚足勁兒都要成為皇商吶?因為真成了皇商,那他們的靠山就是皇帝了! 只要生意是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那這份錢就是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 這個分紅絕對不少! 因為一個商人的生意要是沒有做大,他是不需要靠山的。一個平頭百姓在自己住的巷子里賣些針頭線腦,每個月就賺那么幾個銅板,誰會想不開去找他們麻煩???只有日進斗金了,生意大得叫人眼紅了,這個時候才需要專門請一尊大佛過來鎮著。 生意大了,分紅也就多了。這些分紅加起來每個月就有好幾千兩! 不過,這個好幾千兩不會永遠都有。大商人的鼻子比誰都靈,當他們覺得安信侯府開始走下坡路了,他們不直接說要把分紅撤了,只會今個兒說不知道得罪誰了,這個月的生意不好做,明個兒又說年景不好,錢越來越難賺,然后每個月的分紅就逐漸減少,這個時候你要是有本事呢,那就發發威,保管下個月分紅又提高了,但你要是連發威都不能,商人心里就徹底有數了,分紅月月少下去,直到最后一分都沒有。 先侯爺去世了,說不得這些商人就在觀望呢! 話雖如此,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每個月還是老實來侯府交錢的。 萬商問:“可是這個姓錢的賬房不老實?” 詹權搖頭:“我還盼著他不老實呢,所以假裝遂了他的意,叫他把賬冊抱去我那里,連查了幾個晚上,并沒有什么疏漏?!睕]有疏漏就不能直接把錢賬房踢出去。但把這種會挑撥離間的人放在府里,詹權又不放心,才想給他謀個身份,把他帶出去。 萬商說:“或許他真的就是忠心,先侯爺確實有過這樣的安排?!?/br> 如果先侯爺還活著,那這個分紅自然會歸在公賬里。但這不是他死得太突然了嗎,臨死前肯定擔憂這個、擔憂那個,怕萬商母子不曉得利害關系對詹權不好,于是只好把這一大筆的現銀從公賬中分出來,至少叫詹權在經濟上不要受萬商的轄制。 先侯爺也不是偏心詹權,實在是因為在未來十年里,安信侯府里能混出頭的真就只有詹權一個。只有詹權掌握了實打實的權力,侯府才不會在未來幾年走下坡路。 萬商自認客觀,也能理解先侯爺的安排。詹權卻說:“就算這真是父親安排的,那所謂的外院賬冊也不該偷摸著抱到我那里去,錢賬房不是該先去找大哥說嗎?” 萬商:“……” 萬商覺得詹權在家人面前真是一個實心眼的好孩子。她笑著搖頭:“你大哥不成的。你大哥那性格,過一世小富即安的日子絕對沒問題。但真把整個侯府交給他,他最多就是安分守己地領著虛職不犯錯……每月給他這么一大筆銀子管著,真不成?!?/br> 站在先侯爺的立場上,即便他情感上徹底接受了外甥詹木寶,但詹木寶在鄉下耽誤那么多年,沒有接受過正統繼承人教育,他不把銀子給詹木寶,這才是真正負責的表現。而詹權本來就懂得感恩,這么一大筆銀子給他,他只會死心塌地為侯府好。 詹權卻說:“那就由母親管著,我外頭的事也多,母親管著最好了?!币侨f商目光短淺、不辨是非,有了銀子反而壞事,那詹權會把這筆銀子藏下。但萬商不是??! 萬商也不推辭。她想了想,還是說:“這錢賬房……不一定用心不純?!?/br> 詹權道:“賬冊上面確實沒有疏漏?!钡灿锌赡苁清X賬房有壞心沒來得及行動。 他說:“如果一切果真都是父親的安排,錢賬房始終是忠心耿耿的,那我給他謀個出身,這就是獎勵。若不是,那他就是一個小人,我那邊確實也需要一個小人?!?/br> 他本來還想解釋為何需要小人,卻見萬商一臉自然地點了點頭:“誰都不喜歡小人,但小人亦能用?!甭殘錾暇陀泻芏嘈∪?,有些小人偏偏還和領導關系特別好,有人就忍不住在背后罵領導,說他們眼瞎。眼瞎的領導確實存在,但有時候得這么想,人家畢竟是領導了,能穩穩地站在那個位置上,他不比月薪三千的我聰明嗎?那為什么他還要重用小人呢?只因小人確實能為他辦事。等事辦完了,大不了再卸磨殺驢。 詹權說:“是,這還是父親教我的?!彼啄陼r很有些嫉惡如仇,先侯爺便教導他說小人也是能用的。他覺得太夫人就是虧在女兒身,若不然太夫人比他有悟性多了。 詹權哪里知道,萬商實打實在職場上歷練過。 萬商笑著說:“你要是不急,那就再等上兩天。我之前只把府里的仆從理順了,接下來正好把管事們理一理。這錢賬房是君子最好,若是小人,我也能叫他體體面面地離開侯府。這樣他去了你手底下,不會一開始就防備你,好歹能裝出幾分忠心?!?/br> 若能這樣,真就是再好不過了!詹權越發覺得有事和太夫人商量是對的。 第15章 既然詹權主動提起府里的賬冊,萬商這會兒倒是有件事要問他。 在萬商拿到的賬冊中,有兩樣注明了輕易不能動,一個就是那三萬兩銀子,這個好理解,相當于是給子孫后代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障。另一個是一座位于京郊五溪鋪的田莊。這個莊子的規模只能算中等,莊內也沒有溫泉等特產,其實并不如何出彩。 萬商就想知道這個莊子是否有什么說頭。 詹權道:“這個我正巧知道,父親在這個莊子里安置了好些傷殘老兵?!?/br> 萬商:“?。?!” 時人說一將功成萬骨枯,這話并不夸張。戰爭永遠都是血rou磨盤。先侯爺詹水根既然憑軍功封爵的,肯定對這句話深有感觸。此時的士兵待遇和萬商在現代知曉的那一套截然不同。士兵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他們想要獲得好的待遇,只能用命去掙。 上位者的眼睛就算會往下看,也不能一眼看到最底層。 他們不會愛護小兵的生命,更不可能在意小兵的未來。 如果一個底層士兵在傷殘前僥幸憑軍功被授了一官半職,哪怕只是個百夫長,那么當他不幸傷殘,他拿到手的補償銀子可能會稍微多些,至少能回家鄉買十幾畝良田。但如果這個底層士兵在他還是個小兵時就傷殘了,那么他們就只能拿到一筆極少極少的回鄉銀。甚至就連回鄉銀都有可能被克扣。這樣還真就不如直接死在戰場上。 死了,能少受好多罪。 新皇作為邊成軍遺孤,他打天下的時候,多數義氣兄弟來自邊成軍。所以對比當時角逐天下的其他勢力,新皇這邊算是對底層士兵比較關照的,至少舍得在軍餉上投入真金白銀,更不會克扣傷殘士兵的回鄉銀。但是呢,輕微傷殘是不離隊的,要離隊的都是失去戰斗力的重傷殘,而這樣的傷殘士兵其實也就同等于失去了勞作能力。 他們就算手里有了幾十兩銀子,又夠什么呢? 除非是那種家鄉還有靠譜親人的,親人本身有田產,那么傷殘士兵拿著回鄉銀去投靠親人,平日吃住都和親人一起,每年再拿個一二兩銀子出來補貼,日子能過。 但新皇打天下那時是亂世! 詹水根手里的底層士兵,正經招募來的少,有些是和他一樣是被拉壯丁的,一開始就連為誰打仗都不知道,反正是稀里糊涂的,有幸活下來后被收編到了詹家軍;有些是流民,在家鄉根本活不下去了,可亂世無論去哪里都一樣艱難,后來聽說當兵能每日吃一頓飽飯,那就報名當唄;有些是被前朝官吏逼成了劫匪,偏他們大本事沒有,自己成不了什么氣候,蹦跶著蹦跶著就被收編了……這樣的士兵要是傷殘了,想回家鄉去,只怕家鄉的村子都荒蕪了。親人更是別想找見。說不得親人早就死絕了。 他們手里只有那么幾十兩銀子,這銀子還得先拿出來買地。西北地價便宜,但相對貧瘠;若是回去地價貴的南方,又恨不得十幾兩才買一畝好田,這銀子夠什么? 他們還殘疾了,買了田地也不像老把式們能伺候好。哦,等到地里有了出息,又要先納稅。然后,他們總不能直接住地里吧?起一間能住人的房子是不是還要錢? “早先的時候,世道亂,父親確實也顧不上。他自己都一顆腦袋栓在褲腰上,不知道明個兒要打到哪里去。但前兩年瞧著大勢已定,皇上或早或晚總能入住皇城,父親就說,如果傷殘的士兵自個兒想回家鄉,那就讓他們回。但如果他們在家鄉已經沒有著落了,無論在哪里安家都無所謂,那就留下京郊。他專門買個莊子安置他們?!?/br> 詹權說,這其實有點讓傷殘士兵給安信侯府當佃農的意思。當然,先侯爺沒打算收他們的租,只是占了一個名分,好對外有個說頭而已。五溪鋪的那個莊子,基本上就是田地里出產了多少,扣除掉要繳給朝廷的稅收,剩下的就都留給傷殘士兵了。 對于傷殘士兵來說,他們自己不用花一分錢,就有了能一直穩定耕種的田地。莊子上還有房子,他們也不用額外花錢去起房子。最重要的是他們這么多人住在一起,不用擔心被人欺負。若他們獨自回家鄉,少不得就會因為身體殘疾而被人作踐。 至于他們當初拿到的那筆回鄉銀,完全可以存起來,每年少少拿出一點用。要知道在京郊普通的農戶家庭里,只要沒有供孩子讀書等大開銷,一年花個三四兩就可以過上冬天有棉襖、逢年過節有rou吃的“好”日子了。哦,說到rou,莊子上還能養雞養豬,先侯爺自然也不會要這點rou,只要莊頭不貪,那傷殘士兵買rou的錢也能夠省下。 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傷殘士兵們的勞作能力不強。但莊子周邊還有別的農戶,這里頭總有日子艱難的。實在不行,在春種秋收時耗上點粗糧雇些窮苦人幫忙一起干。 如此這般,總歸是能把日子過起來的。 萬商聽得很認真,全程沒有插話,等詹權說完了,才說:“都是戰場上流過血的,確實應該善待……老二啊,我有一個想法,等你下次休沐的時候,我們全家……嗯,這天氣就不帶你那些個年紀小的弟弟meimei們了,你娘要是不愛往外跑,她也留家里。就我帶著你和老大、老三一塊去五溪鋪,拿上些rou和棉花去慰問下那些士兵?!?/br> 萬商主要是想親眼看看這些人在莊子上過得好不好。若是過得好,再想其他。 詹權以為萬商是擔心傷殘士兵們被莊子上的管事克扣了,也點頭同意了。他其實有些喜歡聽萬商說“我們全家”這樣的話,也愛聽萬商把侯府說成是“家里”。不過他不好意思表現出這一點。他可比詹木舒老練,反正萬商壓根就沒看出他的不好意思。 待這一對沒有血緣的母子倆商議完了事情,詹權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榮喜堂。 沒兩日,萬商的娘家再次來人,又是全家出動,萬茍、詹花花帶著一雙兒女平安喜樂全來了。萬茍道:“行李已經全部收拾好,我明日就帶著平安動身回家鄉去?!?/br> 這指的是萬商上次提到的要在公婆的墳墓邊上給先侯爺立個衣冠冢以及拿一千兩銀子回饋以前的宗親兩件事。那宗親就是萬家的宗親,所以萬茍走一趟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