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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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束是百合與紅色鳶尾。 純潔的白與烈焰的紅相互映襯,本該是最濃郁的色彩,偏有種莫名的悲愴感。 許嘉捧著鮮花,一時間感覺有些奇怪。 邵宴清曾經說過,藍色的矢車菊是最適合她的花,故而每次都不會落下那一抹神秘又嬌嫩的藍。 “大概是換風格了吧?!?/br> 霍思思攤手,不以為意地說,“男人嘛,看見啥送啥也很正常?!?/br> 許嘉本來還想懷疑,卻在花葉間翻出一張字條:字跡清秀,捺的落點較重,正屬于邵宴清的手筆。 “祝一切順利?!?/br> 霍思思念出其上的文字,笑著撞許嘉的肩膀,“哎呦呦,你們家邵宴清還挺浪漫嘛?!?/br> 許嘉窘得慌,匆匆放下花,就推著趕著帶她出去:“拜托,你小點聲?!?/br> 兩人又是打鬧一番,直到場務來提醒才算結束。 霍思思小跑著去做準備。 許嘉拿著她的毛毯與水杯,打算到后臺休息,剛走沒兩步,后背就是一涼。 許嘉愣住,像是條件反射般極快地回頭看。 可周圍靜悄悄得,只有干枯的樹影在左右搖晃,似乎連時而響起的蟬鳴都在嘲笑她的過度緊張。 一整個下午,許嘉都十分不安。 她將邵宴清送的花捧在懷里,把那短短的五個字讀了一遍又一遍,終于,在邊角發現類似于拓寫的痕跡。 是啊。 如果有人拿到邵宴清寫過的文書,就完全有可能模仿他的筆跡。 這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卻能輕易地獲取旁人的信任。 許嘉咬牙,剛想起身去拿剪刀。 門在這時打開,霍思思探頭朝內張望:“誒,不是說導演喊我有事嗎?”邊問邊往屋里走,“怎么就你一個在這里?” 許嘉將剪刀藏在身后:“誰通知你來的?!?/br> 霍思思皺著眉回憶:“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吧,我沒仔細看,嗯......好像穿黑衣服?” 黑衣服。 高瘦的男人? 許嘉一怔,眼前頓時浮現那送花的騎手,以及藏于暗處偷窺她的視線。 “快走?!?/br> 她大喊,“這里有危險,我們出去再說?!?/br> 霍思思仍在發愣。 恰時,只聽見咔噠一聲響,接著是鎖鏈纏繞金屬的嘩啦聲。 許嘉沖過去,用盡全部力氣拉門,可怎么也拉不動,又搬起凳子去砸。 哐! 哐當! 可木頭的碎渣掉了一地,那扇通往生路的門卻依舊緊閉。 今日要拍攝天鵝浴水的場景,故而將拍攝場地選在偏離城市的郊區。 為避免出現穿幫鏡頭,化妝室與休息室全都遠離片場,朝后大概兩百米,就是一片被廢棄的樹林。 對方顯然對現場的情況十分了解,否則也不會專挑最忙碌的時候將她與霍思思關在同處。 許嘉忍著被木屑劃破手指的疼,再度揚起手臂,大腦仍在飛速地運轉。 按照霍思思的性格,她肯定與周圍人打好了招呼,才跑來這里找導演會談。那么就此來說,她即使消失了一兩個小時,也不會引來眾人的關注。 而自己本身就呆在休息室,更無法激起旁人的懷疑。 那邊,霍思思握著手機,滿臉驚恐的表示:“信號被切斷了,現在沒有辦法與外界聯系?!?/br> 許嘉想要安慰她,可話未出口,就聽見液體傾倒的聲音。 嘩啦啦,嘩啦啦...... 接著,她嗅見了濃郁而刺鼻的汽油味。? 第91章 天鵝 ◎邵宴清......◎ 火苗竄起的一剎,滔天的熱浪撲面而來,瞬間淹沒她的口鼻。 許嘉嗆得咳嗽,用盡力氣砸碎兩邊的窗戶,抬手擋住玻璃碎渣,于扭曲的視野里看見站在遠處的身影。 男人仍拎著油漆桶,佩戴皮套的手反復把玩火機,頭朝左偏,被面具遮住的臉似乎露出調侃的表情。 黑色的防風鏡映出躥涌的火,他猛地一抬臂,將廢棄的油桶扔進火海中。 “別走,站??!” 許嘉喊,試圖用剪刀破壞堅硬的鎖,“該死,為什么打不開!” 男人顯然聽見她的呼救,卻是置若罔聞,嫌熱似地拉扯圍巾,讓原先緊繃的束縛放松些許。 許嘉揮散眼前的煙,強忍著咳嗽的沖動定睛去看,隱約在他的脖頸處發現黑色的瘢痕。 可未等觀察仔細,對方已經轉身離開。 踢踏,踢踏,踢踏...... 鞋面踩過枯葉,發出粗糙卻尖銳的聲響。 沒有辦法了。 如果再不冷靜下來,她們一定會死于這場烈火。 許嘉緩而彎腰,雙手抖得根本握不動重物:“思思,霍思思......”啞聲喊,想去尋友人的身影,“你還好嗎,說話,霍思思......” “咳,咳咳?!?/br> 話落,只有咳嗽聲回應。 霍思思:“還,還湊合?!眲傋邇刹骄退さ乖诘?,雙手死死抓住地面,喘息,“我,我好像有點暈......” 不受控制的火舌開始瘋狂吞噬,木料發出滋啦滋啦的響,逐漸向內側倒塌。 許嘉奔向窗臺,將那些該死的紅花白花全部扔掉,將沾了水的濕布給分霍思思:“拿著,用它捂住口鼻?!?/br> 霍思思點頭答應,手卻哆嗦著握不住布,不停地咳嗽,胸口像是破皮的風箱發出呼啦啦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