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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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在山洞里警惕的望著候雅昶的背影,風雪呼啦啦的卷進來,在四面洞壁上來回撞擊,發出嗚嗚咽咽的悲鳴聲。 候雅昶的脖頸發出極其干澀的響動,每一寸骨節都嘎嘣嘎嘣的同時運作,直到整個頭顱最后徹底的擰過來面向傅云,身體卻還維持原狀。 他喉嚨里發出一陣咯咯咯的笑聲,陰氣十足,帶著與往日毫不相符的稚氣童真,那絕對不是一個成年男子能發出的聲響。 候雅昶瞇起眼睛,緊接著張開大嘴,神態活像是個小嬰兒一般。 傅云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是鬼嬰。 “老候?!备翟坪笸艘徊降吐暤溃骸袄虾?,回神!” “阿云?你在跟誰說話?”身后傳來候雅昶疑惑的聲音,猶如一道閃電劈進了傅云的腦海。 、 他猛然回頭,卻見候雅昶正拿著幾根地上撿來的木棍,一副正打算生火的樣子,他驚疑不定的看了看傅云身后:“那里有人嗎?” 傅云再次轉過身,和對面的東西對視上了眼神。 那東西還維持者候雅昶的高瘦身軀,卻長了一張小嬰兒稚氣而胖乎乎的臉,面色卻沒有尋常嬰兒的紅潤,整個人白氣森森的,泛著慘然鬼氣。 “沒有?!备翟撇懖惑@的轉回身,走到候雅昶身邊:“我看錯了?!?/br> “阿云,你好像精神不好?!焙蜓抨脐P切道。 “可能吧,如果你碰到的臟東西跟我一樣多,精神也不會好到哪兒去的?!备翟埔崎_目光道。 候雅昶聞言便笑了:“你忘了嗎阿云,我們這幾天一直在一起,碰到的不都是同一批鬼嗎?” “只有活人見了鬼,才會有不適的反應?!备翟破届o的反問:“你是嗎?” 卻說陳時越那邊剛在雪地邊兒上刨了個坑把老候總埋了進去,兜里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喂,怎么了?” “小陳哥,我這兒有個題不會,你給我說一下唄?!彼{璇在電話那頭嘩啦啦的翻書,嘴里好像還咬著筆,說話時含糊不清的。 “你去問傅云啊,我又不一定會?!标悤r越匪夷所思的道。 “哎呀我電話打了,他沒接?!?/br> 陳時越心里一涼,追問了一句:“他沒接?那你打過去的時候有信號嗎?” “忙音,嘟嘟嘟的?!彼{璇一臉苦惱的答道:“我給你念題了啊,就是說靈異天賦者中有一種人,可以分割自己的靈魂,并且按照自己的喜好,將對應的靈魂碎片捏一個屬于自己的載體,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別的形態,你說這種天賦對自身的精神力有沒有什么負面作用?” “你不是分割過那個顧祺小姑娘的靈魂嗎,照著她的癥狀找副作用不就完了?”陳時越心不在焉。 “那當然不一樣了哥哥?!彼{璇大驚小怪道:“把別人切成片片和把自己切成片片,這兩個完全不是一個難度等級好不好?” “我打個比方,如果我此時想要一個完全聽從于我的傀儡,我就可以將我的靈魂切割出來一份,然后給他單獨做一個身體,再注入我的靈魂碎片,這樣他就有了活人的形態,并且他完全的聽命于我,絕不違抗主體靈魂的意愿?!?/br> “就為了得到一個貼心的屬下,就要這么傷害自己的靈魂?不值當啊?!标悤r越難以置信。 “你不是不知道分割靈魂的副作用嗎?怎么能確定這就不值當了?”藍璇敏銳至極的發問。 陳時越沉默了兩秒:“……可能因為我看過哈利波特?!?/br> 藍璇:“……” “好吧你贏了?!彼{璇干脆的結束了話題:“不過分割自己的靈魂可不止能得到一個貼心的手下,他還有續命功能?!?/br> “怎么說?” “聽說過蚯蚓從中間切開,其中一邊還能活這個現象嗎?分割靈魂也是一樣,靈魂主體死亡后,他所寄生在別的地方的靈魂碎片,可以以碎片原有的身份繼續存活,并且保留其原有的記憶?!彼{璇頭疼的翻著書:“其實都屬于攝魂領域的知識,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打算學著試試?!?/br> 電光火石之間,陳時越腦海一片清明。 他被自己腦海中的猜想驚的一陣寒顫,老候總臨死前的話回蕩在自己耳邊,所有的信息和疑點在此刻結合起來,在他腦海里勾勒出一個極其完整的形狀,如果猜的沒錯的話…… “藍璇,我問你?!标悤r越急促道:“如果存放碎片的載體必須是活人嗎?” 藍璇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嗯……其實也可以把靈魂碎片放在鬼魂身上,只是沒有活人方便而已?!?/br> “所以聽命于靈魂主體的傀儡,也可以是鬼,對嗎?”陳時越加重語氣再次問了一遍:“我要確定的答案?!?/br> “對?!彼{璇沒有絲毫猶豫的答道:“怎么了?” “那可就糟了,傅云那邊有大麻煩了?!?/br> 第143章 雪鄉碎尸(十四) 候雅昶平靜的注視著他, 半晌微微笑道:“阿云,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备翟茰睾偷溃骸昂献饔淇??!?/br> 候雅昶不解的偏了一下頭:“怎么講?” “這里就我們兩個人,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 雅昶, 我們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好不好?” 候雅昶伸手拿樹枝撥弄了一下地上的灰炭,俊秀白皙的半邊側臉在火光下顯得格外鋒利而晦澀, 他沒有抬頭看傅云,嘴角卻輕輕的勾起來了:“阿云,你知道這幾天, 我在想什么嗎?” 傅云洗耳恭聽。 “我一直在懷念我們大學時候一起做小組作業的那些日子, 候呈瑋從來不干, 每次都是你主力, 我在后邊給你打下手, 最后臨交上去的時候, 你還在ppt上刪了候呈瑋的名字?!焙蜓抨普f到這里便笑,滿眼都是亮晶晶的懷念。 “我故意的, 誰讓他什么都不干?!备翟埔哺ζ饋?,山洞中火光黯淡, 映在四方石壁上,透著幾分慘藍色的幽光。 “我們這幾天又合作完成了一次小組作業?!焙蜓抨坡曇艉茌p:“阿云,我很高興?!?/br> 傅云感到后背一陣涼颼颼的陰風,腐爛的氣息從他身后一點一點的飄來,他不用回頭就知道, 那鬼嬰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現在就要讓他殺我滅口嗎?”傅云心平氣和的開口:“我以為你至少會留一點讓我說遺言的時間呢?!?/br> “看在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br> 候雅昶無聲的盯著他, 然后緩緩點了點頭,鬼嬰便慢悠悠地將腦袋收了回去。 它還維持著那張屬于孩童的面容, 傅云絲毫不懼,轉頭細細的打量了鬼嬰一番,眼神中的欣賞一閃而過:“它真完美,出神入化?!?/br> “老詹看到一定會很欣慰的?!?/br> 候雅昶認同的點點頭:“那是必然的?!?/br> 老詹是他們當年靈異學院中,負責攝魂課的老教授,老頭子無兒無女,研究了一輩子靈魂上的事,臨到終了了變得有點神神叨叨,候雅昶是他最有天賦的學生,最后也是他辦的老詹的后事。 “老詹當年怎么都不肯傳我靈魂分割術,說人一輩子,就應該完整的來,再完整的走,活得太無聊了自己把自己的靈魂大卸八塊算怎么回事,于倫理不合,你知道我最后是怎么說服他教我的嗎?”候雅昶面露得色。 山洞外風聲呼嘯,霜雪一層接著一層的厚,洞內還有個鬼,兀自在后面鬼氣森森的放冷氣,傅云手指凍得僵硬,忍不住把手揣進了兜里。 “我說,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完整的來,或完整的走的,有些人天生就不完整,怎么活下去,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事情?!焙蜓抨粕焓謱⒌厣系幕覡a撥拉開來,嘲諷的望著傅云:“阿云,你我都一樣?!?/br> 傅云這會兒沒有講自己苦難歷程的興致,于是裝作沒聽到后半句道:“所以我們在這里遇見的鬼嬰,是你的靈魂碎片,從一開始就聽命于你,只按你的命令行事,對嗎?” “它是我的一部分,自然是聽我的?!焙蜓抨普姓惺?,那鬼嬰便頃刻間化成原先的形態,乖巧的跑過去倚在候雅昶膝下,磨磨蹭蹭的用青白的小腦袋摩擦著他的腿。 傅云苦笑了聲搖搖頭:“失策,我自以為算計老候總讓他如實交代了當年的實情,不想到頭來,你這只黃雀,還等在我后面?!?/br> 候雅昶低頭笑了笑:“那我總不能真背上個‘殺兄弒父’的名聲?!?/br> “于是就借我的手,替你除掉他們兩個,這樣候家就只有你一個繼承者了?!备翟粕焓峙隽伺龉韹氲哪X袋,鬼嬰不滿的嗚咽一聲躲開了。 傅云注視著他這位十幾年的老朋友,很長時間都沒有移開眼睛。 “怎么了?”候雅昶問。 “沒什么?!备翟茡u頭道:“就是覺得,我好像從沒真正的認識過你?!?/br> “你到底是誰?” 候雅昶啞然失笑,他俯身抱起鬼嬰,然后在山洞里站起來,慢慢的往外走,但卻沒有回答傅云的問題。 “阿云,我不殺你,但是我賭你不會活著走下這個雪山?!?/br> 陳時越拖著半條斷腿趕到山洞時,傅云正一個人坐在洞中的石頭上。 “候雅昶走了?”他喘息著問道。 傅云:“你怎么知道是他?” “鬼嬰,幻境?!标悤r越聲音沉冷:“分割魂魄,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當年怨氣不散的死嬰兒,候雅昶用自己的傀儡,策劃了這出大戲弄死了他父親和他哥?!?/br> 傅云抬起頭:“老候總死了?” “死了,尸體上有撕咬痕跡,應該是被他大兒子刨腹死的,死前留下了這個?!标悤r越把手機里的錄音放出來。 老候總臨死前的聲音夾雜著風聲和他痛苦的喘息聲,一起回蕩在山洞中。 傅云默不作聲的聽完了。 片刻之后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苦笑一聲,朝陳時越伸出手,示意他拉自己起來。 傅云有一瞬間的站不穩,陳時越連忙伸手一扶墻壁,強撐著把自己和傅云一道扶穩了。 “沒事?!备翟频吐暤?。 “老候死了,二姑奶和三叔爺進了監獄,做兒子,做手下,我都對得起他們?!备翟粕硇螕u搖晃晃,話雖是這么說,可仍能從他臉色間看出幾分隱隱的咬牙切齒。 陳時越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江湖風云變幻,世代仇恨恩怨積累,至親疏遠眾叛親離,如此這些全數壓在一個人身上,硬生生逼著他把自己粉身碎骨的獻祭在舊事里,也難以撫平過往的一絲溝壑。 陳時越心里面悲涼又酸楚,裹挾著吹在臉上的風雪,冰涼的眼底發酸。 “帶我去重新埋一下老候總吧?!备翟瓢戳税此氖直鄣溃骸熬彤斒羌腊萘??!?/br> 兩人回到方才那處雪坑旁,將老候總凍的梆硬的尸身從雪地里搬出來,傅云慢騰騰的收拾著他殘破的身軀,老候總的腹腔已經完全干癟下去了,一張圓胖的臉底下,胡茬和血塊混雜凝固,慘不忍睹。 陳時越吭哧吭哧的在旁邊挖土,傅云將老候總的遺容簡單整理了一下,最后放進土坑里埋上了。 再抬頭時,卻見雪山之巔隱約透出光亮,日出升起來了。 陳時越聚攏了一個結實的墳堆,山上積雪深厚,他擔心若是來年春天積雪消融化作春水,萬一將墳土沖開了怎么辦,于是就不放心的上去用鞋又壓平了些。 然而就在下一秒,腳下凍得硬邦邦的土層忽然發出異響,傅云眼疾手快伸手拽他,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陳時越腳底一滑,不知怎么的底下轟然一聲巨響,墳堆頂上細細簌簌的滾落下去無數土塊,陳時越腳下一空,連人帶馬摔下去。 一瞬間,連人帶墳堆,都沒了影子。 地面上橫亙著一個巨大的凹陷土坑,仿佛一張血盆大口,倏然張開了爪牙。 這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