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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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再睡一會兒吧,明天過后就沒多少安穩日子過了?!卑讍锤锌?。 傅云一覺睡到了天黑,但睡得并不安穩,大概是日有所見夜有所夢,他昏昏沉沉間噩夢纏身,夢中清晰的鞭子聲清脆作響,炸響在他耳畔。 眼前影影綽綽的,有傅自明的身影,他能聽見父親臨死前斷斷續續的喘息聲,似乎還有破碎的哀求,紛亂嘈雜,在他夢里穿插行走。 傅云驀然睜開眼睛,一身冷汗的正對上天花板,屋內漆黑一片,喉嚨里火燒火燎的干啞,從前陳時越在的時候,會在他半夢半醒間端進來一碗熬好的梨湯。 而此時的桌角空蕩蕩的,傅云在被褥中掙扎起身,下樓找水喝。 “我的老天,爺爺這紅棗湯是甜的!” “哈哈哈紅棗湯當然是甜的,要再來一碗嗎?” “要!” 傅云神情倦怠的走到廚房門邊,只見老中醫澹臺公隆和藍璇小同學并肩站在鍋鏟跟前,一人捧一碗紅棗湯。 藍璇吸溜吸溜的喝,老中醫一轉身看見他連忙朝他招招手:“來來來,剛才大出血的同志,紅棗最補血,跟紅糖水一個效果,滋補養顏恢復氣血,你來一碗?” 傅云翻了個白眼:“我不來大姨媽,謝謝?!?/br> “哎呀老板,你坐嘛!”藍璇放下碗,過來拽著他坐在餐桌旁:“可好喝了,諾!” 傅云拗不過她,正好也渴了,就順從的端著碗一飲而盡,一放碗看見老中醫倚在門邊正對他笑。 溫熱的甜水順著喉嚨一路涌到小腹,他冰冷僵硬的軀體登時蔓延上來一股暖意,竟讓傅云少見的有了幾分放松的愜意感。 傅云不覺微微怔然。 太苦太疲倦的人,就好像冬夜里冒雪行走的趕路人,一碗紅棗湯就能讓他從內而外的溫暖舒展開來。 “好喝嗎?”老中醫笑著問他。 傅云略有些不自在,矜持的答道:“還行?!?/br> “喝了就再去睡會兒吧,你要是同意我住下來,我天天都能給你熬湯?!崩现嗅t輕飄飄道。 傅云猛然從剛睡醒時昏沉沉的狀態清醒過來:“???你要住我這兒?” 老中醫起身繞到他身后,粗糙蒼老的手指拂過他的太陽xue和后腦勺,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按著,規律而節奏起伏,傅云知道他沒膽量在自己的地盤給自己來兩下狠手,就隨著他去了。 奇怪的是他整個人隨著老中醫手指所過的地方真的緩緩放松下來,仿佛有某種魔力一般,傅云被他按的有點迷瞪。 “我會有讓你留下我的理由的?!崩现嗅t在他后頸xue位一按:“不過明天還有一場硬仗,先休息吧,什么都別想了?!?/br> 他手指猛一用力,傅云后頸疼的悶哼一聲,他還來不及罵出聲就身體一軟,下一刻眼前一片黑暗,意識徹底陷入了深淵。 第094章 第 94 章 “我要請假?!?/br> 陳時越站在馮元駒辦公室里直截了當的說。 馮元駒握著他的假條看了一會兒, 然后漠然抬起眼睛:“理由?” “理由你知道?!?/br> 馮元駒將假條放在一邊兒,對他淡淡道:“那邊多的是人給他坐鎮,你去也沒什么用?!?/br> “那我也得去, 那也是我jiejie的官司?!?/br> 馮元駒又將他注視了片刻, 半晌嘆了口氣, 揮筆在假條上把字簽了,然后起身拿車鑰匙對他吩咐道:“你跟我走?!?/br> “現在過去估計開庭有一會兒了?!避嚿像T元駒慢慢道:“我們去了都幫不上忙的?!?/br> “連你也不行么?”陳時越頓了一下:“你不是家大業大?!?/br> 馮元駒冷笑一聲:“你以為安顏欣是什么小門小戶嗎?” 陳時越心頭更沉了幾分, 他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逝的風景,樹影斑駁呼嘯而過。 “最壞的結果是什么樣?”他開口問道。 “不會怎么樣,傅云身后還有樊老太太, 他要是不愿意, 沒人能把他怎么樣?!瘪T元駒道。 陳時越簡單的“嗯”了一聲, 那他就放心多了。 “但是你有可能一分錢都拿不到?!瘪T元駒話鋒一轉:“如果安顏欣選擇跟你死杠到底的話?!?/br> 陳時越好笑的搖搖頭:“這沒什么?!?/br> “假清高?!?/br> “……根據原告出示的靈魂鑒定證明顯示, 殘魂碎片確實屬于被告人安顏欣, 而在我們剛才播放的靈體內部畫面中顯示, 被告殘魂所附身的惡鬼確實對受害者進行了主動攻擊行為,被告對原告所提供的證據做質證發言, 陳述你方意見?!?/br> 安顏欣坐在被告席上,面容蒼老, 神情卻沉穩。 “首先呢,我年輕的時候靈脈不穩,進行過分裂魂魄手術,這一點我的醫生可以作證?!彼溃骸捌浯?,從醫學上來說, 殘魂碎片脫離本體超過一年, 他就會逐漸有自己的意識,那殘魂在我本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做出的事情, 很難全部判定是我的責任?!?/br> “你說大姑奶說的對嗎,阿云?”安顏欣和藹可親的問對面道。 傅云坐在原告席上,白襯衫黑西裝,將他襯的身形清瘦挺直,他神色極冷,看上去沒有任何開口接他大姑奶話茬的意思。 安顏欣也不惱,兀自平和的轉向法官。 “原告有要補充的證據和發言嗎?”法官轉向傅云問道。 “可是十年后我們此次進陰,被告的殘魂依然通過迷惑馮元駒的神智對我的員工展現出了攻擊行為,這一點馮組長也可以作證?!备翟拼鸬?。 陳時越和馮元駒剛在旁聽席里坐下來,馮元駒聞言起身應答:“對,我可以做人證?!?/br> 傅云轉向安顏欣:“那十年后你的惡魂襲擊藍璇我們姑且不論,十年前殘魂分離導致陳雪竹在陰間溺亡,也不算你的責任嗎?” “算?!卑差佇捞谷坏溃骸暗菤埢甑男袨?,并不能代表我本人主觀意識,從生物醫學的角度上是這么說的?!?/br> 法庭上陷入一片死寂,底下隱隱傳來交頭接耳的聲音。 “況且本來這算是自己家里的事,家丑不外揚,阿云,這個道理沒人教過你嗎?” 安顏欣靠在椅子上緩聲道,她年紀大了中氣不足,但是聲音卻還是能一字一句的傳進庭上所有人的耳朵里。 “你大姑奶說的沒錯!” 旁聽席上的中年男人霍然起身,指著傅云的方向怒道:“把自家長輩告上法庭,普天之下也就你傅云一個人了,我們安家何德何能養出你這么個白眼狼——你干什么!放開!” 陳時越攥著他的領子將傅云的三叔爺連人帶馬拎起來:“你剛剛說什么?” 三叔爺身后的保鏢頃刻出手,七手八腳就要攔陳時越,馮元駒順勢起身擋在他們中間:“這兒有你們動手的份兒嗎?” “你再說一遍呢?” “再說一遍?” 陳時越指骨抵著三叔爺的喉嚨,又狠又準一用力,三叔爺登時就疼的淚花直冒,說不出一句話來。 “肅靜!肅靜!” “底下的干什么呢!再擾亂開庭秩序就只好請諸位都出去了!” 陳時越放開了三叔爺的領子,拍了拍手坐回原位,傅云默不作聲的朝這邊看了一眼,又很快淡然的移開眼光,仿佛剛才被罵的不是他一樣。 “阿云,你不會真想靠這個就扳倒安家吧?”安顏欣啞然失笑著搖搖頭,像個慈祥的長輩,在低頭看著鬧脾氣的孩子。 “我方原告的訴訟請求是恢復名譽和靈異學院畢業證,以及要求賠償受害人家屬相應的金額?!?/br> 律師站起身回道:“并不存在對方當事人所說的扳倒誰的目的?!?/br>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 “我從來沒說過我要扳倒安家,大姑奶有點多慮了?!备翟埔恢皇种沃掳蜏睾偷?。 這個姿勢帶著點倨傲感,但是同時又很好的將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倦色掩飾過去了。 “那你大張旗鼓這樣做不就是更不懂事了?”安顏欣諄諄善誘道。 “你當年進輪船那樣危險,大姑奶只是關心你,而你出來之后非但不領情,還當庭指控大姑奶是殘害你同學的兇手,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傅云平靜的看著她,半晌點頭示意她繼續。 “那我找你們老師扣發你的畢業證,只是想讓你長個記性,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還能真把你怎么樣不成?你外公外婆年輕的時候工作忙,都是把你mama放在我家里養大的?!?/br> 她的語氣驟轉溫和起來,轉頭和旁聽席上的安文雪對視了一下目光。 陳時越全身冷汗才霎時間下來了。 他這才注意到傅云的mama安文雪,帶著他繼父劉安哲,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此時背對著他看不清神色,但是明顯背影僵直,很久沒動了。 傅云當著他母親的面,和他大姑奶對鋪公堂,這要背負多大的心理壓力? 陳時越的目光再次轉回原告席那人的身上,傅云最大的要求是賠償受害者家屬,也就是他說法庭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安顏欣為陳雪竹的死給陳時越賠款。 陳時越一時間心里各種滋味混雜,難以描述。 “你回去問問你母親,我從小待她好不好?她最喜歡吃我做的炸魚排了,是不是?”安顏欣笑著道。 旁聽席上的安文雪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傅云抬頭轉向法官,溫文的開口道:“你們聽清楚她剛才的話了嗎?所以可不可以據此得出一個結論?!?/br> “被告剛才主動承認十年前就有進入陰間的主動意識,并不存在是殘魂自己在輪船內部濫殺無辜的可能性,進入陰間是她的主動想法,無論殺人是不是她的主觀想法,但是她確實造成了被害人的死亡?!?/br> 傅云思路極其清晰,自始至終一眼都沒有看對面,一字一句的開口闡述:“我提議賠償金額再加一檔?!?/br> 臺上法官和原告隔空相對,半晌他開口道:“原告發言完畢,被告還有要辯駁的點嗎?” 傅云身形松下來,他轉頭和律師對視了一眼,律師幾不可察的朝他點了點頭,意思就是差不多了。 最重要的殘魂基本已經可以讓安顏欣脫不開干系了,只消再抓幾個破綻之處,將賠償金額的砝碼加高,確實已經達到了最終目的了。 靈異界的法律體系和正常社會區別比陳時越想象中的大的多。 陳時越環顧了一圈旁聽席,眾人神色各異,除了安顏欣一眾手下,傅云的母親和繼父,410事務所的大部分人也都到了。 白喆和藍璇,安迪并肩坐在第一排,樊老太太沒有親自到場,派了手下四五個心腹來旁聽記錄,作戰組應該就到了他和馮元駒兩個。 各方勢力交錯混雜,陳時越隱約覺得不僅僅是一場家族糾紛那么簡單,不然怎么會驚動這么多人。 安顏欣臉色發青,靠回椅子上,胸口起伏劇烈喘息,身后連忙有人拿著藥瓶上前,將其中藥丸喂給她。 “原告堅持全部訴訟請求?!备翟坪喍痰慕Y束道。 場內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