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燕無異眼睛一撇,不怎么高興的樣子。 承平笑道:“不敢不敢,陳玉機靈沉穩、幫了我們兩人好大的忙,我們現在都離不了他了,該是我們感謝陳家教出如此好兒郎才是!不過此次前來主要為小公子做周,另外還有些瑣碎事同郡公商議,之后還要趕著回高原,時間不怎么寬?!贿^只有閑暇我們一定到府上拜訪,見識見識‘陳楊謝余’唯一在北方的陳家氣派!” 裘蘊明被人吹捧也很是得意,不過他也清楚燕無異和陳家有心結,他既為燕無異好友自然要顧及燕無異情緒,便隨著承平說道:“是啊是啊,家父年紀大了、夫人又有身孕,我也不好一人在外浪蕩,辦完事就要回去了,要是得空一定去您府上討杯酒喝,到時候您可不能私藏??!” 陳平之連連謙虛。燕無異道:“家父已命人在府中備下酒宴,我先帶你們去驛館、之后就隨我回府吧!” 幾人自然答應。燕府宴會在晚上,眾人到達驛館后洗漱更衣歇息片刻,便有下人稟陳家送了東西來,幾人下去一看,原來是兩車好酒,形清香凌,一看便知是陳年佳釀、世間難尋。趙熹和裘蘊明是愛酒之人,當即拆了一壇,承平無奈道:“一會還要去赴宴,你們怎么現在喝起來了!” “只嘗一點而已!”趙熹為自己和裘蘊明各倒了一盞,“只此一杯!絕不再飲!不過陳家倒是會做事,明知道咱們不去、不僅不覺得咱們下他的面子、還把酒給送了來,這下我倒是想去了!” 裘蘊明深嗅酒香、抿了一口細細品嘗,露出贊嘆之色,道,“好酒!陳平之是陳家下任家主、他的meimei就是燕州夫人,他能忍氣吞聲和無異親自來接咱們,這誠意,比公孫氏強多了!” 承平讓蘭英把酒封上:“北方第一世家,除平、膠外衛、京、青、平都有其族人,還同南方余、謝有親,豈是普通人物!唉,不知如何才能解無異與陳家的心結?!?/br> 晚上幾人去燕府赴宴,在座除燕樂、燕無異、兩位燕夫人外竟還有吳傳之和秦尉寧以及江州參軍余鳴。 燕樂已發須雪白,精神倒是極好,面紅色潤雙目有神,比先前趙熹見他時還要得意,左邊正妻右邊愛妾,盡享齊人之福。 說是愛妾也不盡然,吳丹陽為膠州貴女身份尊貴,雖被責為罪女畢竟還未過堂,何況燕樂也不在乎。她也不再年輕、又生育一子,相比十年前艷驚天下還是顯露些許疲態,但她眼如波身似水抿唇一笑月朧花嬌,可謂風情萬種。燕樂對她極為寵愛,雖礙著陳氏不能提她分位,但所受待遇與陳氏無異,眾人皆稱她為牡丹夫人。 陳氏雖非原配畢竟是正妻,看著也是端莊賢淑、喜怒不露,面對能做自己女兒的側室笑得和藹可親。聽說她們二人相處極為融洽、從未齟齬,這也難怪,畢竟陳氏已然喪子、燕無異又對她恨之入骨,而陳氏在膠州地位非常,同吳家結盟是眼下陳家最好的選擇。但吳丹陽絕不會屈居人下,陳氏應該也心知肚明,她究竟如何看待吳丹陽,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燕樂笑道:“一別經年,三位賢侄風采更盛,尤其趙小君威震北疆,我州將士提起你來無不敬佩!如今真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趙熹正盯著秦尉寧看。五年不見,秦尉寧仍是那個冬瓜樣子,不過許是年紀大了,身上的筋rou有了松弛的跡象,眉宇間疲憊郁氣堆積,看上去頹唐不少。趙熹目光太過直白,秦尉寧本想回避終究還是被點燃怒氣,眼睛又泛出光來,看著趙熹重重嗤了一聲:“威震北疆?哼!” 眾人都知道平州與青州戰中胡蒙助平州良多,大家都猜測平州與胡蒙達成協議,趙熹北出草原所為也是履行承諾,好一些的覺得趙熹是威懾胡蒙,與平州有怨的則覺得他們助紂為虐。胡蒙與中原夙愿,胡蒙內亂平息豈不又要南下?平州為求得勢與胡蒙合作對付青州,豈非出賣同族!秦尉寧這一嗤,意思再明顯不過。 趙熹眉毛一抬正要說話,陳氏忽然笑道:“說起北疆,燕州跟李公子還有一段緣分呢!十幾年前三州抗擊胡蒙、李公子正是來了我們燕州!當時盛景妾無緣得見,只是聽大家提起,都說公子龍鳳之姿、俊美異常!如今雖匆匆時光過,李公子又來燕州、三州公子在此重逢,豈非緣分?” 吳傳之續起胡須,看著溫文爾雅,比之前更多了幾分沉穩,聞言也道:“正是,當初之事膠州沒能參與其中、但聽聞三州大敗胡蒙我等也是心緒澎湃!無論各州有何恩怨,畢竟皆是炎黃子孫,大家同飲一江水、同食黃土粟,親如手足,實實的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就算有些許齟齬不過兄弟矛盾、有人勸和也沒什么說不開過不去的,同異族稱兄道弟、與同族你死與活,倒也不必?!?/br> 趙熹笑道:“我倒不這么覺得,不論同族異族向我稱臣就是我子民、我必保他無憂;膽敢悖逆便是敵人,只能不死不休!” “大言不慚!”秦尉寧斥道,“你平州也不過州府,憑什么讓別州向你稱臣!如今你跟胡蒙混在一起,胡蒙難道能向你低頭?誰知道誰主誰臣!” “秦兄謬矣?!背衅降坏?,“公孫氏反叛、朝廷追查同黨,秦國公不肯聽朝廷宣召入朝聽審反而負隅頑抗,我平州這才奉旨討逆;我朝自秦漢便教化萬民,胡蒙雖為夷狄,感我朝德化前來投靠,我朝納而護之有何不可!怎的就叫秦兄有此誤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