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這些年霸占著她,終于把她變成你的所有品,是不是很爽?” 祁琛皺眉:“她屬于她自己,說話放尊重?!?/br> 話畢,他不欲再多說,撂下一句“你到了?!本蜏蕚滢D身離開。 顧亦辰懶懶地站立。 他揉了揉太陽xue,似乎有些為難,盯著手機屏幕用不輕不重的聲音念出一個新聞標題: [安城一女子下班途中遭強.jian產子,男子因□□罪獲刑15年,后被查患有精神妄想癥減刑入院治療] 尾音輕飄飄地落地,祁琛背影定住。 他眼底快速劃過戾氣,轉過身來,眉眼冷淡地看著面前的顧亦辰。 “耳熟嗎?”顧亦辰瞇著眼問。 他笑著說,“還沒念完呢,'據知情人士爆料,該女子生子后自殺身亡。'” 祁琛神色不變,下頜繃緊,垂在身側的手掌倏然捏緊,指骨泛出白色。 他喉結上下滾動。 四周靜得可怕,落針可聞。 “祁琛,你的過去真的挺精彩?!?/br> “你媽被強.jian,那你,”顧亦辰悠悠地說,“是精神病的孩子嗎——” 還沒等他說完,下一刻,就被一股勁狠狠摔倒在地上。 祁琛臉上滿是陰戾,發了狠。 扯住顧亦辰的衣領,按著他的腦袋抵在花壇邊緣,嘶啞著聲,“閉嘴?!?/br> 顧亦辰一點也不掙扎,任由濘泥和雨水濺到他的臉上。 他嘴唇磕出一道傷口,無所謂地吐出一口血水,眼底溢出低嘲:“我就說了,你精神有問題?!?/br> “誰都可以和姜晚笙在一起,就你不行,你是個野種,你媽都討厭你,不想看見你甚至要去自殺?!?/br> “你太臟了,配和她在一起嗎?” 祁琛全身也濕透了,眼睛染得通紅,死死盯著他,一字一頓,“我讓你閉嘴?!?/br> 他收緊了掌心的力,另一只手攥成拳頭,揚了起來—— 顧亦辰不躲反笑,咬著牙,告訴他:“順便告訴你,我把剛才說的這些都打印了出來,放在可可的桌上了?!?/br> “你猜她會不會怕你?!?/br> 祁琛拳頭停滯在半空,臉上的憤怒、狠厲全然定格,他艱難地掀開眼皮。 雨其實不大,他卻覺得視線里全是模糊。 他沙啞的嗓音里發出一聲低語:“她不會的……” 顧亦辰看著祁琛那副挫敗的模樣,覺得心口解氣,他依舊出言刺激,“那你試試,不是要打我嗎,打??!” “你說她看完那些東西,是信你還是信我?” 祁琛半天沒有吭聲。 眼眶通紅,像是忍到了極點。 最終,他的拳頭還是落下,卻沒有朝著顧亦辰的方向,而是稍微側了點,掄到潮濕的地面。 石子劃過他的手背,頃刻間,幾道血痕出現在冷白的皮膚上。 鮮血往下滴,混進小雨中,化成一灘血水。 在這個視線不清的夏日雨夜。 一切都是黑白為主色調,唯有這些鮮血,色彩鮮艷,清晰地落進眼底。 祁琛緩緩松開扯著顧亦辰的手,他垂下眼睫,聲線不含情緒地低語:“滾吧?!?/br> 他無力地直起身子,沒有方向,埋頭往前走。 就在這時,有人在不遠處喊住他。 “祁??!” 女孩聲音柔弱,透著點顫栗。 給死一般的寂靜劃開一道口子。 祁琛僵住身子,他肩頸線整個繃直,循聲看過來。 梧桐樹下。 姜晚笙撐著一把白傘,站在雨中。 她眼神里明顯寫滿了訝異,她看清模糊畫面的拐角處,顧亦辰已然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而站在陰暗處的祁琛眼眸黯黑,掌面凸起的青筋布滿了血色痕跡。 “發生了什么……” 面對她的問題,祁琛有幾秒的沉默。 他看著她的卷發被風吹起,額前幾縷碎發也被打濕,黏在臉頰一側,裙擺微微拂動,她是那樣的干凈。 唯有小腿上沾上了一點踩過水坑時潑起的泥水。 黑色污點很小,卻在她白皙嫩白的皮膚上無限放大,是如此的刺眼。 明明她仍舊立在原地,祁琛卻每名覺得她在渾身顫抖,步步后退,他怔怔沒有動作。 ——“你太臟了,配和她在一起嗎?” ——“你猜她會不會怕你?!?/br> 聽覺里反復重復這兩句,祁琛忽然耳鳴,他慢慢伸出手,嗓音沙啞用近乎乞求的姿態低語。 “可可,不要怕我好不好?!?/br> “求你……” 問出這樣的話,他卻垂下頭顱。 不敢抬眼再看她,不敢再接受結果。 他好像總是在失去,沒有任何幸運的資格。 倏然。 他淋濕的手心,忽地被一股溫熱緊緊牽住。 祁琛唇顫動了一下,而后眉眼處的雨水被女孩輕柔拂去。他順著這道力,抬起了下巴。 迎上姜晚笙有些迷茫的眼眸。 “我為什么要怕你?”她墊腳,把傘往他那端撐了撐,“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最信你?!?/br> 祁琛呼吸噎住,肩頸線慢慢地放松下來。 下一刻,又聽到她說, “雨大了,我們該回家了?!?/br> 她悄悄攥緊他的手。 適才丟失的所有感官都在慢慢恢復。 祁琛手指掰開她的指縫,有些強勢地擠進去,和她轉而十指交扣,纏緊,沒辦法分開。 “好?!彼f,“我們回家?!?/br> 準備離開的間隙。 顧亦辰忽地喊:“可可?!?/br> 姜晚笙應聲停下,她轉過身來,皺眉看著他。 “周叔已經過來了,他會送你回家?!?/br> “祁琛他——” “顧亦辰,”姜晚笙打斷他,她的語氣十分冷靜,“我們不再是朋友了?!?/br> 話落的瞬間,雨聲變大。 顧亦辰撐著手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把那些資料放在我的桌子上,可無論怎么樣,祁琛只是祁琛?!?/br> 她輕聲說,“傷害他的人,我都不會原諒?!?/br> “這是我的底線?!?/br> …… - 祁琛沒再開車,兩人打車回的公寓。 出租車司機看著后排兩個渾身濕透的乘客,表情驚訝,但兩人的面孔都透著說不清楚的肅然,他也不敢多問。 一路沉默。 十五分鐘后,車抵達目的地。 上電梯后,姜晚笙低頭開公寓門。 “咔嗒”一聲,門剛解鎖。 下一刻,她就被人按在墻上,他濕潤的唇覆了上來,堵住她的氣息。 祁琛呼吸很沉,帶著壓抑,像在極力克制某種情緒,他親得很急,舌頭稍微舔舐,直接擠了進來。 雨水的青苦,混著他的冷薄荷氣味,一同攪進她的唇里。 一點都不溫柔。 可以說是,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