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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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晚飯準備好了?!迸畟蛴裆忀p聲提醒道,她看著伏案勤懇閱讀的馮清清,又提醒了一遍,“二小姐,可以下去吃飯了?!?/br> 馮清清點點頭,快速掃過最后幾行,終于看完了第一章插花藝術概述,接下來還有插花的器具與材料、造型設計與色彩搭配、插花的基本技藝……等等十幾章。 飯桌上,方好看著心不在焉的馮清清,關心道:“怎么了清清,今天上課不開心嗎?” 主位的陸淮川循聲看來,同樣還有對面看熱鬧的一對兄妹。馮清清深深嘆了口氣,放下碗筷,“挺開心的,就是有點跟不上?!?/br> 方好安慰道:“你才剛學,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學得好不好不要緊,舒心才重要?!?/br> 陸淮川打斷,“不要輕言放棄,遇到一點困難就退縮,成什么話?!?/br> 馮清清舒展一半的眉毛又皺起來,“誰說要放棄了?!?/br> “爸爸,我相信清清meimei,到時她一定會讓我們大吃一驚的?!标懷┺蹦樕戏浩鹦σ?,一番話說得模棱兩可。 “誰要你相信了?!瘪T清清撇撇嘴,不屑道。 一時,桌上無人接話。陸雪薇尷尬地盯著碗筷,余光覷著身旁的陸謹陽。 罕見的,陸謹陽保持了沉默。陸雪薇收回目光,失神地盯著碗底的白米飯,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眸子里是濃得化不開的憤恨。 “那再請個家庭教師?”方好對馮清清問。 “嗯?”馮清清準備夾糖醋排骨的手頓住,不解地扭頭看方好,“為什么?” “在家補補習,等去了花藝班,就不會跟不上了?!狈胶靡恍臑轳T清清著想。 馮清清連忙擺手,拒絕,“我又不是要成為專業的花藝師,自己在家看看書就好了。況且,那樣壓力也太大了?!?/br> 方好點點頭,覺得馮清清說得有道理,摸摸她的腦袋,“加油,不會的可以來問mama。我跟你一起想?!?/br> 馮清清愉快地點頭,方好的溫柔如一汪泉水,滋潤了內心的角落。 心情好起來,食欲大開。馮清清再想夾糖醋排骨,一看,盤子里一塊也沒有了。 最后一塊明晃晃地落在陸謹陽的白花花的米飯上,一旁的碟子里還有一摞。幾乎是大半盤的糖醋排骨都被他夾去了。 馮清清一抬頭,清透的眼撞進他烏墨般的雙眸。眸子里,滿是赤裸裸的挑釁。 好啊,在這等著我呢。 氣不打一處來,馮清清咬緊下唇瓣,桌下一抬腳朝對面重重踢了過去。 “唔?!标懼旉柌钡浊嘟顫q起,猝然悶哼出聲。 這下,全部人的視線又落到他身上。 陸謹陽迅速把臉埋下,想往嘴里刨飯,定睛一看,一碗的糖醋排骨。只好,往嘴里塞了兩塊。 膩人的咸甜味在味蕾迸發開來,陸謹陽皺緊眉毛,咀嚼吞咽的動作仿佛是在上刑。 方好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小陽,你沒事吧?!?/br> “哥,你不是不吃甜的嗎?”陸雪薇眼神微微一凝。 聞言,馮清清更氣,又是一腳。 陸謹陽躲過,嘴巴里的rou艱難咽下,得意地看了馮清清一眼,對方好和陸雪薇說:“突然就想嘗嘗了?!?/br> 馮清清嗤了一聲,趁他扭頭說話的空檔,連續實打實地踢了好幾下。 * 一盤盤色澤紅亮的糖醋排骨飄在半空,將馮清清環繞其中。馮清清捻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塊,細細品嘗。 酸甜適中,外脆里嫩,不油不膩! “好吃好吃!”馮清清眸子一亮,一雙手動作快得沒了蹤影,一塊塊糖醋排骨在空中排隊對來,像跳水運動員似的撲通撲通往她嘴里跳。 跳的正歡時,一陣轟隆異響,排骨們受到驚嚇般一哄而散。馮清清連忙去追,卻再也追不回了。 猛地睜開眼,雪白的帳子映入眼簾,馮清清揉揉眼睛,原來是夢。 “咚咚?!鞭Z隆聲響是有人敲門。 馮清清下床開門,閃出一道縫隙時,門外人高大的黑影投射進來,蜿蜒攀在身后的白墻上。 電光石火的瞬間,馮清清出了一身冷汗,她用盡全力試圖合上門。 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扣住門框,緊接著探進一只腳。 須臾之間,陸謹陽硬生生地擠進門內,砰的一聲,合上了門。 馮清清后背抵著墻,仰頭看著陸謹陽,假裝鎮定道:“你想干什么?大半夜闖進人家房間,我們可是親兄妹,勸你不要有什么齷齪的心思!害人的心思也不要有!”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可是親兄妹?!?/br> 陸謹陽掐住馮清清下巴,左右搖了搖,“嘴不是很硬嗎?打聲招呼像要你命似的,現在怎么一口一個親兄妹了?!?/br> 馮清清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順著他道,“就因為這個?那我現在補回來行不行?”她張張嘴卻沒說出口,心里還是有些別扭。 陸謹陽一臉興味地看著她頗為憋屈的神情,低聲催促,“叫人啊,怎么啞巴了?!?/br> “歌鵝——”不行,叫不出來。馮清清一咬牙,抬腳重重跺了一下陸謹陽的腳,趁他吃痛松手的一瞬間,抓住了門把想逃。 門還未來得及擰開,手便被陸謹陽扣住。陸謹陽包著她的手,堂而皇之地落了鎖。 馮清清臉挨著門,兩只手腕被箍在身后,掙脫不開。 陸謹陽歪頭瞧她,嘴角微微一翹,“早就料到你會不聽話了?!睆乃慕嵌瓤?,只能看到馮清清小半張臉,臉頰抵在墻上被得有點紅,一只黑白分明的大眼惱恨地覷著他,嘴巴開開合合,又是威逼又是咒罵。 陸謹陽收緊力道,馮清清兩只手臂被迫繃直,吃痛地叫了一聲,他惡狠狠地低聲道:“安靜點,不給你點教訓看看,我看你是學不會尊敬兄長了?!?/br> “牙尖嘴利就罷了,還敢踢人?!标懼旉柛吒邠P起巴掌,兩人站立的姿勢懲罰不到小腿,只好落在了大腿上。 軟彈的觸感盈滿手心,陸謹陽有些驚愕,匆匆一瞥,原是真絲睡裙彈縮上去,堪堪蓋住了腿心。 陸謹陽下意識皺眉,后退一步,依舊沒松開箍住馮清清的手,不過將她身體拉直了些,清了清嗓子,“說’哥我錯了’,就放過你?!?/br> “陸謹陽你個王八蛋,我去你大爺……”逮到機會,馮清清拼命扭頭開始臭罵,小臉氣得通紅。 “好,好得很?!标懼旉柲抗怏E冷,拽著馮清清向后退去。 “你要干什么?放開我!”倒退著走加上雙臂拴在身后,馮清清一步一個踉蹌,時不時便要倒在陸謹陽懷里,兩人俱是一臉厭惡。 陸謹陽拉開衣柜,取出一個木質衣架,再一次將她頭壓低抵在柜子上,拿起衣架對準兩腿膝窩上面的位置,打了起來。 前幾下,馮清清一聲不吭,倔強地繃著一張臉瞪他,似乎在說:有種就把我打死。 十余下過后,那只眸子里沁滿了眼淚,倒映著他可怖的面容。 陸謹陽倏地松開,冷冷地看著馮清清癱倒在地,留下一句,“馮清清你記住,這只是個開始?!?/br> 房門再一次合上,陸謹陽抵著自己的房門,閉了閉眼,手掌一松,哐當一聲聲響。他猛地睜眼,地上小巧的木質衣架直直映入眼簾。 他喘了兩口粗氣,撿起衣架丟進垃圾簍,等坐下一抬手時才發現,額頭竟沁滿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