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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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馮清清失眠了。幸虧臨睡前定了三個鬧鐘,加上保姆準時在門外敲門,這才及時醒過來了。洗漱時,馮清清面無表情地盯著鏡子里滄桑的自己,咬著牙刷連續打了幾個哈欠。 還沒開學就要去上課。 口腔里的薄荷味泡沫含得太久,上顎被刺激得發痛,馮清清不情不愿地睜開雙眼,開始漱口洗臉。 痛苦??! 馮清清抓狂地撓亂頭發,踩著涼拖啪嗒啪嗒去換衣服。 一拉開房門,便遇到不想看見的人,馮清清閉上眼嘆了口氣。從樓梯上來的陸雪薇。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鄙夷道:“你還真能睡?!?/br> 馮清清正是沒心情的時候,懶得搭理她,張口就來:“我一棍子下去,你比我還能睡?!?/br> “你!” 走到樓下,客廳里只有陸謹陽一個人,他一身運動裝扮。馮清清快速掃了一眼便挪開,不得不承認這家人底子都很好,都是俊男靚女。 要是沒那么煩人就更好了。 想著,陸謹陽開口了:“你沒有嘴嗎?見到人不打招呼?” 又來了。馮清清腳步停頓了一秒,繼續朝餐桌走去。 煩人精跟上來,仗著身高腿長的優勢,幾步就擋在她前面。陸謹陽居高臨下地看著馮清清:“你眼里還有沒有這個家,不想待就滾出去?!?/br> 這話聽起來怎么這么耳熟? 想起來了,馮清清抬眼,認真問道:“你爸平常是不是都是這么教訓你的?” “你!”陸謹陽不可置信,被生生噎住。 “你什么你,”馮清清不退讓,上前一步,逼近他,“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財神爺?人們看見你就要上趕著捧著你,呵護你。你想的怎么這么美呢?還是說你特在意我眼里有沒有你,該不會夢里都在想著我吧?!?/br> 刺啦一聲,椅子被陸謹陽撞得挪了位,他幾乎上半身要傾倒在桌上。 兩人無聲的對視。陸謹陽攥緊椅子扶手的手背泛起青筋,最終還是在馮清清戲謔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他惱羞成怒地一把推開馮清清,指著鼻子還未想好要怎么回敬,余光忽然掃到門外二人。 門口站在兩名少年,一人搭著一人肩膀,正在看好戲。被陸謹陽發現了,目光更是直白,其中一位穿黃色格子衫的大聲問道:“你就是謹陽新來的meimei?” 這話問得有意思。馮清清笑瞇瞇地點點頭,黃色格子衫也咧開嘴笑起來,試圖向他們靠近。 陸謹陽見狀迅速收回手,轉身向門口兩人奔去,強拉硬拽地把二人帶出門外。 門外,周廣然嘴不停,“看不出來啊,第一眼看上去以為是個文靜掛小美人。沒想到脾氣這么火爆,那小嘴叭叭的,跟沖天炮似的??窗盐覀冎旉柶圬摰?,都成小媳婦了?!?/br> “噗?!绷硪幻倌曷勓匀滩蛔⌒Τ雎?,應和道,“你不就喜歡這樣的嗎?說什么有反差??瓷狭??” 周廣然還沒來得及張嘴,陸謹陽便氣沖沖地嗆道:“看上你妹,誰會眼瞎看上她?!?/br> 他左右兩位少年更是笑得停不下來,周廣然捂著肚子,眼淚都笑得要掉出來,“可不就是你妹嗎?!?/br> “滾滾滾?!标懼旉枤獾貌弊訚q紅,一連被好幾個人噎話,眼里幾乎要迸射出火花來。 馮清清快速吃完飯,走出大門發現那三人竟然還未離開。 其中,剛剛的黃色格子衫見到她最為激動,又是招手又是吹口哨,’meimei’’meimei’地喊。 流氓。馮清清抑制住朝他們豎起中指的沖動,回了個短促帶有挑釁的意味的口哨。 得到回應,少年們笑得更歡,除了中間那位臉黑得像塊鍋底似的絆腳石2號。 司機很快趕到,馮清清迅速上了車,不想再搭理那莫名其妙的三人。 汽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停在一幢白色大樓前。 “幾樓來著?”馮清清打開手機翻找聊天記錄,自言自語道。 沒等她找到,一位身著職業套裝的女士直奔馮清清而來,“請問您是陸清清,陸小姐嗎?” 馮清清一時沒反應過來,慢半拍地點了點頭,“是,我是?!?/br> “我是機構的教務人員,我來帶您上去吧。請?!迸可斐鲆恢皇?,請馮清清先走。 嚯,這服務態度。弄得馮清清都不好意思了,急忙和她道謝,“謝謝,真是麻煩您了?!?/br> 與此同時,一輛賓利也在向這幢大樓靠近。車內后排,一位卷毛少年四仰八叉地橫躺著,睡得正熟。 待司機穩穩地停好車,前排司機與管家齊齊回頭。 司機小李小聲對管家說道:“張叔,要不要叫醒少爺?!?/br> 張叔點點頭,大聲說道:“少爺,老夫人特意囑咐,倘若你不肯進去,那我們就一直在這守著,直到你進去為止。還有你的卡,也是什么時候上了課,什么時候解凍?!?/br> 后座少年不耐煩地捂起耳朵,“閉嘴,吵死了?!?/br> “老夫人還說了,既然您這么抗拒學習,下一輪國際汽聯電動方程式世界錦標賽您就不用準備了。哪都不用去,在家待著即可……” 一聽這話,少年蹭地從座椅坐起來,叫嚷道:“張忠順你敢威脅我!” 小李被鄒沅吃人的目光嚇得登時扭過頭去,張叔卻是不懼,和藹一笑,“不敢,都是老夫人的吩咐?!?/br> 鄒沅氣得咬牙,下一輪競標賽堪比他的命根子,放棄是不可能的。無可奈何,他下了車,敲敲副駕車窗,惡劣道:“回去跟老夫人說,她這是在賣孫子?!?/br> 車窗緩緩下降,張叔點頭應下,補充,“老夫人料到您會這么說,她讓我轉達,不是賣是嫁?!?/br> “嫁?”鄒沅聲音驟然提高,俊臉微微扭曲。 “總之,拉近與陸家的關系便是少爺您的任務?!绷粝伦詈笠痪?,賓利駛離。 鄒沅回轉身,凝視著這幢大樓,眼睛微微瞇起,半晌,唇角挑起一抹譏笑,輕蔑道:“一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