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哥哥那只曾一筆一畫教我寫字的手，那只曾在我發燒時貼著我額頭試探溫度的手，便感知到。

    “星星…已經濕得這么厲害了…亮晶晶的…都是因為我嗎？哥哥好開心…真的…我能用手幫你嗎…或者用舌頭…”

    我循循善誘：“恩。用哥哥的嘴巴，以前給我講故事的嘴巴?！?/br>
    他的耳朵紅得像是要滴出血，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連一幀情色影片都未曾窺見過。

    “用…嘴嗎？這張…給你讀童話的嘴…現在就要…品嘗我最心愛的meimei的味道了…這是我能想到最幸福的事了…”

    我聽見他含混的、帶著討好意味的咕噥。

    “恩…是甜的…哥哥在吃了…讓哥哥把你全部吃掉，好不好？從里到外，都沾上我的氣息?！?/br>
    我微微弓起腰，輕撫他汗濕的額發，這種全然掌控的快感，讓我幾乎要喟嘆出聲。

    “不可以啊。哥哥。只可以這樣。誰讓你這些年總是不要我呢，明明知道我很依賴你吧？”

    他的發頂蹭了蹭我的腿。

    “哥哥以后只在你身邊。哪里都不去…恩…就這樣懲罰哥哥吧。哥哥心甘情愿…”

    “星星…要去了嗎…”

    “去吧、去吧、去吧…星星…把一切都交給我…讓我感受你的全部…你的顫抖…你的聲音…”

    “好美…星星為我綻放的樣子…全部…被我吃掉了…”

    他把臉仰起來。高大的哥哥，用這樣的姿態仰望我。濕漉漉的發、濕漉漉的臉、濕漉漉的眼睛，濕漉漉的哥哥。

    我被極大的取悅到：“哥哥也很難受吧？”

    哥哥卻是臉刷的一下就全部紅了，扭開身體。

    “星星…被你發現了。它不聽話…只要一想到你，一碰到你，就變成這樣了。很難受…”

    我覺得有意思，有幾分惡趣味：“是嗎。讓我看看?！?/br>
    哥哥沉默了好幾秒，才轉回來。拉鏈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響起。

    那根東西，就這么突兀的，甚至有些狼狽，暴露在我眼前。與他白皙的皮膚形成了強烈的、帶著色情意味的反差。

    他垂著眼，不敢看我，聲音里帶著點自慚形穢。

    “是不是很丑陋？這是為你而起的欲望…星星…我記得很小的時候，你有一次看到…說哥哥這里很丑?！?/br>
    我隨意夸著：“很好看。哥哥是第一次嗎？”

    “星星，被你這樣一問…是。確實是第一次。哥哥的身體，除了你，從來沒有別人碰過。我的一切第一次，都想給你，星星?！?/br>
    我的目光不緊不慢逡巡著。

    “哥哥很羞恥，也很爽吧。這樣的話，哥哥自褻給我看吧。好嗎?！?/br>
    他有些不可思議：“星星，你竟然…要我在你面前做這種事…你喜歡看哥哥為你變成這樣嗎？”

    喜歡。我當然喜歡。我太喜歡了。我喜歡看他為我失控，為我沉淪，為我變成這副，只有我才能看到的、卑微而又yin蕩的模樣。

    我不亦樂乎：“可是哥哥這些年也有自己這樣吧。哥哥那時候，在想什么呢？”

    他坦白：“恩…有過的。在佛羅倫薩的很多個晚上…都是這樣度過的?！?/br>
    佛羅倫薩。這幾個字從他唇間吐露，便給那個他遠離我的國度，鍍上了一濕熱的、不可告人的色彩。

    他說，他想我。不是那種隔著山長水遠的、清淡如水的思念。是具象的，是帶著溫度與氣味的，是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的渴。

    “每一次都好痛苦。又好快樂?，F在你就在我面前，我的一切幻想都成了現實?！?/br>
    “哥哥…是不是很壞？”

    我看著正一點一點地被情欲的潮水淹沒的他。

    “哥哥原來是這樣縱欲的人啊…想著自己的meimei?！?/br>
    他便也慷慨將自己剝開來，赤裸裸攤開在我的面前。

    “恩…星星說的沒錯…哥哥就是一個偽君子。越是想要扮演一個完美的哥哥，對你的欲望就越濃?！?/br>
    “星星…現在被你用那種眼神看著…哥哥會受不了的…身體好燙…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你看著我的眼睛。我…好喜歡…被你這樣看著?！?/br>
    “哈啊、就快要在你面前失控了…”

    “星星想看嗎…看哥哥…為你失控的樣子…全部都給你…好不好？”

    我抱住他，將他微微顫抖的身體擁入懷中，在他耳邊輕輕說。

    “嗯…哥哥…在meimei面前，盡情地去吧…”

    哥哥眼里的最后一絲清明也應聲消失殆盡，下頜在頸子上仰成一道繃緊的、優美而絕望的弧線，不成調的喘息像是無數撲火的飛蛾，被我一手煽起的欲焰蠱惑，撞擊著無形的燈罩，倉皇而盲目。

    “恩…、星星…我的meimei…”

    “我要去了…忍不住了…啊…”

    “哈啊…！星星…我…在你面前…”

    “啊…弄得你身上到處都是…星星…你看，哥哥是不是很不知羞…全部…都是為你。好喜歡你…星星?！?/br>
    我看著。竟然覺得眼睛有點濕。

    過往同我嬉戲打鬧、哄我唱歌睡覺、給我傷口涂藥、又與我漸行漸遠的哥哥，在我眼里一幀幀閃過又碎掉，拼湊成現在的哥哥。

    玻璃窗上凝了一層白霧，我伸出手，一瞬間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被遺棄在窗內的小小林天星。

    她看著哥哥、mama，爸爸的背影，在視線里越縮越小。

    小小的林天星眼里也有淚水，一呼一吸凝成白霧，她伸出指尖一筆一劃，寫下兩個字——哥哥。

    她還要寫、mama、爸爸。一雙溫熱的手臂，重新將我攏進懷里，伸出手在哥哥二字后面畫上了一顆心，又一筆一劃，添上了另外兩個字。

    ——哥哥??星星。

    “星星…不哭。不哭了。是哥哥不好，哥哥以后會給你很多很多的愛?！?/br>
    他說著，眼里有無限疼惜和自責，指腹上有一點從我眼角抹下的濕潤。

    那是什么。是淚？

    可我早就學會把眼淚咽進喉嚨里了啊。

    那不是淚，是他的戰利品，我感覺靈魂被人踩了一腳。

    哥哥你在大發慈悲什么？你的愛是什么很了不起的東西嗎？你的愛不過是杯過期的變質牛奶，讓我反胃。你以為我還在乎嗎？把我當乞丐？憑什么只有我哭呢。哥哥。

    我于是微笑了，用我所能做到的、最得體的弧度。

    “哥哥，我有點累，我要回房間睡覺了?！?/br>
    他幾乎是立刻就慌了：“回…回房間睡覺？星星，你現在就要走嗎？就這樣把我丟下嗎？”

    “不要走…好不好？今晚就留下來，睡在哥哥懷里?！?/br>
    看著真可憐。我那高大英俊的哥哥，曾經高高在上、主宰我全部悲歡的哥哥，現在一身狼狽伏低做小。

    他在祈求我，祈求他的meimei，別走。

    我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同他分析：“是哥哥把我從樸延星身邊抱過來的吧？明天被他看到了可怎么辦呢？如果他告訴了mama，怎么辦？”

    “剛才不是爽過了嗎，只是不跟你一起睡覺而已，哥哥以前不是也這么拋下我的嗎？你該知足了，哥哥?！?/br>
    他寬闊的肩膀垮了下去，垂下眼，聲里帶上了濃重的鼻音。

    “星星…你說得對。我沒辦法反駁你…因為你說的每個字，都是我欠你的。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害怕…害怕你會用我傷害你的方式對我。怕你真的…就這樣丟下我?！?/br>
    “我現在不在乎mama，也不在乎樸延星…他們怎么樣都無所謂。我只要你。剛才對我而言…也不是爽過這么簡單，是我等了十年的夢…我永遠都不會知足?！?/br>
    他看向我，棕灰色的眸子里有一場搖搖欲墜的雨。

    “星星，求你了，別走…好不好？”

    我有些刻?。骸安辉诤?？如果他去跟外人說呢？被曝光呢？我是不是就成了和親哥哥luanlun的不知恬恥的meimei？你不在乎，我在乎?！?/br>
    他卻依然固執己見。

    “星星，別這樣說自己。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meimei。家族的恥辱柱，就讓我一個人去背負。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哪怕是一個字。從我決定要和你坦誠的那一刻，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把那些擔憂都交給我，好嗎？你只需要，在我身邊?！?/br>
    我有點太冷靜了：“可是全世界那么多人，你沒辦法堵住所有人的嘴。哥哥，別鬧了?！?/br>
    他反問我：“鬧…？在你眼里，我只是在鬧嗎？星星，你真的要走，是不是？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用完了…就要把我丟掉?！?/br>
    我只好說：“哥哥，我也是舍不得你?？晌覀兊美碇?，這都是為了我們好?！?/br>
    他終于落淚，不是我想象中的滂沱，倒像是玻璃外凝結的霜，被微弱的暖氣緩慢無聲融化了，留下一道清晰可辨的水痕。

    我也擦拭他的淚，眼神悲憫戀愛：“別難過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呀，哥哥。明天我們一起去逛街，好不好？你都很久沒陪我逛過街了?！?/br>
    他的眸子里重新燃起失而復得的歡喜，唇瓣翕動，說著什么。

    而我沒有聽，就在那歡喜升起的一瞬，轉身，將它連同他一起，關在了身后。

    我走了。

    他重新把背靠在玻璃窗上，窗外的雪也停了，只剩下黑色的夜。他的臉失了映襯，似乎也黯淡下去，先前那道將裂未裂的縫，此刻真的豁開了，往里頭灌著無邊無際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