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恰好這時,司守信盯著陸昭,也看到了司云深,探出窗喊道,“meimei,我在這里?!?/br> 司云深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就見她五哥一臉激動,她和隨行之人使了個眼色,往司守信所在茶樓而來。 注意到司守治看過來,司守信急忙裝作和陸昭解釋,“陸姑娘,那是我六妹,司云深?!?/br> 陸昭點頭,“云深公主與殿下頗為相似?!?/br> 司云深來得極快,先與司守治司守信寒暄,看到陸昭,卻是一愣,頗有些不贊同地瞪了司守信一眼,不過一瞬,很快神色平平。 司守治問道,“聽聞北邊有農民起義?” 司云深嘆氣,“東南西北,各處皆有,規模不大,可影響不小,梁太后發了大火,前日父皇已經下令派遣軍士?!?/br> 她說出此話,司守治一臉嚴肅,她哥哥,在給那位陸姑娘剝栗果,司云深極力忍住才能不皺眉。 如今事情過多,司云深總覺得洪慶帝有亡國之象,這是危險也是機遇,她該如何于這樣的情況下脫穎而出,握住權利,又不至亡國呢?司云深這些天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洪慶很快傳兩位皇子入宮,司云深也相隨回宮,入宮直奔王貴妃殿中,和王貴妃耳語一番。 于是司守信來拜見母妃,面對的就是母妃meimei的統一討伐。 司云深笑話他,“哥哥出去一趟,果然不同了,還學人會找替身了,那陸姑娘與顧明昭極為相像,可哥哥若與她在一起,便是留下禍端?!?/br> “若她不知明昭之事,哥哥豈非騙人感情?她情意越深,來日知曉真相越恨哥哥,自要報復,此乃哥哥活該,這是一禍;若她知曉明昭之事,必有旁求,甚至是旁人專門養來的細作,也并非不可能,顧陵顧明晚可尚在封國,尋個類明昭的女子,不是難事,如此更是大禍?!?/br> 依照平時說服司守信的慣例,司云深先嚇唬他再嘆道,“哥哥怎如此幼稚?尋個相貌相似的女子,便可舒緩心中悲痛嗎?哥哥這是對明昭的不尊重,也是對你們情意的不尊重,或者說,哥哥只是為自己的痛苦找了一個出口,明昭轉世為人,世間已無明昭,那陸姑娘再像,也只是皮囊而已,哥哥重皮囊便易被算計,哥哥如此,我倒是更愿哥哥活在回憶中?!?/br> 王貴妃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向司守信,“哪里有女子甘為旁人替身?不是算計你,就會報復你,你難過,晚些娶妻便是,不要尋什么替身?!?/br> 王貴妃身為女子,看洪慶帝尋替身,極厭惡這種行為,那付出真心最后知曉真相的,甚至有刺殺過洪慶帝的,王貴妃嘆氣,可惜沒殺死。 至于那不知的,洪慶糊涂,王貴妃卻查得清楚,多是有心之人尋來,或打探消息,或安插人手,或吹吹枕頭風,洪慶尋無數替身,自覺玩弄女子于鼓掌之間,可實際,他才是那個被玩弄的蠢蛋。 意難平誰沒有?王貴妃也有,她壓根不喜歡洪慶,可于上位者而言,意難平只能埋在自己心上,不可為任何人知曉。 王貴妃指了指司守信,“你斷了那份心,想尋替身,絕不可能,明昭燦如日月,你莫要尋那些庸脂俗粉玷污了她?!?/br> 司云深輕咳一聲,“母妃,陸姑娘也非庸脂俗粉,這是哥哥的問題?!?/br> 王貴妃有些不好意思,她白了司守信一眼,“總之,你想都不要想,絕無可能!” 司守信不能說出陸昭身份,又無法反駁母妹的話,只能不說話,王貴妃拉住他的手打感情牌,“你貴為皇子,天生尊貴,可你要知道,上位者并非天生,是下位者捧起來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若是毫無底線,終將有滅頂之災?!?/br> “本來你尋什么樣的女子,母妃meimei不該插嘴,可一方面,我們與明昭有舊,她尸骨未寒,你帳臥鴛鴦,我們難免不平心寒;另一方面,你心悅明昭,并非秘密,宮里宮外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哪里就巧得,偏能幽冥剛失摯愛,人間便有相像,守信啊,你該想想,該有些腦子,哪怕為避風險,也不可如此行事?!?/br> 司守信不說話,王貴妃擺手,“路途勞累,你先歇息吧?!?/br> 誰知傍晚時分,卻傳來消息,司守治求洪慶帝為他和陸昭賜婚,王貴妃氣極,“這個賤人,什么都和你哥哥搶?!?/br> 第三十六章 王貴妃如何惱怒, 如何厭惡司守治與司守信相爭,都在司云深一句“也許這正是幕后之人的計策,母妃, 我們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正理?!敝斜M數消弭。 司云深看王貴妃松了神色,心中也一松,旁人只羨她母妃出身名門、位高得寵, 可她母妃會聽她的進言,這才是對她而言最珍貴的難得之處。 否則王貴妃所有的勢力都只是司守信的錦上添花,她和不受寵的公主也沒多少區別,最終不過嫁出宮外, 幾乎再無接觸權利的可能,甚至還要起到聯姻拉攏的作用。 皇男成年爭奪皇權,皇女成年遠離皇權, 司云深看明白這一點時, 她只有八歲, 大公主出嫁, 駙馬納妾,其懦弱, 家國權利雙失, 所有人視之尋常,大公主的母妃, 倒是頗為惱怒, 可她不是惱女兒受苦, 而是嫌棄大公主不中用,沒有為二皇子司守義爭取到夫家勢力。 因為無用, 所以大公主也被母妃放棄,公主之名, 更像個笑話。 司云深不服氣,翻遍史書,未尋到她向往的公主之位,她們是皇權的點綴,皇帝的恩賜,卻獨獨不是可以爭位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