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海樓笑道,“睡著了,我沒叫她?!?/br> 說完,海樓問陸理,“我聽魏瑜琬說,陸大人手下有幾女,皆是巾幗英雄?” 陸理點頭,“日后,怕是還要再添一個你?!?/br> 海樓暢快,“我于陸大人大業,必不輸人?!?/br> 陸理點頭,“我看也是?!焙堑娜ヌ?,陸理已經想好,海樓聞言,樂極了,又蹦得高些,喊起來。 部落中首領喊道,“海樓,你安靜些!莫要再惹雞飛狗跳!” 海樓訕訕回到陸理身邊,看陸理笑,撇嘴道,“那是我七八歲時的事情,我喊了幾聲,雞也跟著叫,狗也隨著吠,部落中一夜未眠?!?/br> 陸理笑她,“你呀,山中一小猴?!?/br> 說話間,東方地平線上顯出些金光來,海樓驚呼一聲,“陸大人,天要亮了?!?/br> 陸理笑著點頭,“不錯,天將亮了?!?/br> 第三十五章 陸理等人在妹好部落所待時間超過預期, 陸昭赤刀一行先行抵達京城。 司守信前幾日已經給宮里去信,和王貴妃言,顧明昭已轉世投胎, 他將至京,和洪慶帝言,他拜訪司家先祖, 聆聽教誨,這才誤了功夫。 信是陸昭寫,司守信謄的,抄罷擱下筆, 司守信有些難過,“明昭再也做不回自己?!?/br> 陸昭搖頭,目光堅定, “不, 我死的那一刻, 才開始做自己?!?/br> 生之時, 心如枯槁,死之后, 枯木逢春, 所謂名字,不過稱謂而已。 大約估摸著今日到, 一個幽冥沒趕上人, 惹得洪慶也哭了一場, 一個督軍沒尋到匪,氣得洪慶暴跳如雷, 所以一切從簡,洪慶帝只派司守禮來接人, 司守禮已經成婚,在宮外建府,帶著手下迎出京城十幾里路,算是給足了兩位弟弟臉面。 司守信急忙下馬,司守治則頗有不滿,騎在馬背上,不動不動,“就三哥來?” 司守禮很客氣,“朝中動蕩,一切從簡?!?/br> 動蕩之事,司守治倒是知道,他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十里一長亭,眾人稍作歇息,陸昭并未下馬車,小憩一會兒,騎馬在先,馬車在后,一鼓作氣直至京城。 陸昭掀開車帷,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和赤刀低聲感嘆,“昔日我為避禍離開,顧家人逼我至死,今日再歸,顧府已經不在,我倒是又活一遭,人生無常,強弱不定,我如今才算明白?!?/br> 赤刀應道,“姑娘有福?!?/br> 陸昭搖頭,笑道,“不過是遇到了jiejie?!?/br> 否則,就陸昭于幽冥所見,她想,她只怕早被閻君鬼差扔上來轉世為人,記憶全失,曾經的覺醒變成了她一個人的秘密,神鬼不知,人間不聞。 陸昭看天,白云舒展,她笑,還是現在這樣好,陸昭打算在茶樓稍作休息,再尋住的地方,司守信極力邀請,“陸姑娘,你去我外祖家住?!?/br> 他想說外祖家姐妹對陸昭而言并不陌生,但司守治等在側,司守信只是說,“我外祖家極為好客,幾位表姐妹性情也都極好?!?/br> 司守治皺眉,去他外祖家是想定下名份吧,真是無恥,司守禮則有些好奇,他這弟弟,最是癡情,怎么顧明昭剛走,新人就安排上了?看來癡情只是表象,只不知這女子是何出身? 陸昭笑著拒絕,“多謝殿下好意,陸昭心領了,只是我初來乍到,還想看看京城風光,只能辜負了?!?/br> 好吧,司守信偃旗息鼓,又使人去宮中報信,他自己非要為陸昭尋到住的地方再歸,司守禮無語,你可真是任性啊。 這茶樓地處京城南門處,茶樓外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陸昭無意在此寒暄,只下車伸手示意,“先喝杯茶?!?/br> 司守禮看到陸昭的臉,恍然大悟,哦,原來弟弟真是戀愛腦,要說司守禮本不認識顧明昭,實在是顧明昭和四弟五弟都說不清道不明的,他就有些好奇,宮里見過一次,把人給記住了。 誰知司守治也跟隨,不回宮要喝茶,司守禮只能和他們告別,“我先回宮中和父皇復命?!?/br> 他有自知之明,沒有好母妃好外家好命格,在洪慶面前也不受重視,沒有鬧騰使氣的資本,司守信司守治送司守禮上馬。 上茶樓,司守信惱極,拉著身邊的侍衛也要坐下,非不與司守治一邊,于是包間中,涇渭分明,氣氛微妙。 司守治看向陸昭,心中有些不渝,她怎可與司守信坐在一起?毫無婦道!他甚至開始思考日后如何教妻,定要陸昭符合賢妻良母的標準。 對于司守治的腦補,陸昭并不知道,倒是赤刀感受到司守治的視線,手摸向刀柄,飛墨借著提茶壺,擋住了司守治的視線。 陸昭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向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車馬,這樣熱鬧繁華的景象,戰爭之下,定會變換,可不用暴力,無人愿改變現狀。 戰爭的本質并非都一樣,有人為侵略,有人為解放,有人為壓迫,有人為反抗,若混為一談,不是沒有腦子,就是缺了良心。 那她們呢?一束陽光照在陸昭眉眼,她能看到空氣中的塵埃,她笑,她們即將發起的,是正義的戰爭,正如這個時代的農民起義。 民可反君,女可反男,前為階級,后為性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個種,也不該分女種和男種! 正思索著,突見司云深打馬而來,陸昭想她該是來迎司守信的。 因司守治在,陸昭并未提醒司守信,只是看著司云深一行越來越近,卻是在前面一家茶樓前下馬,原來不是來尋司守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