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第153章飛馳 夜色當頭, 市井還繁華,一向顧忌太多的司徒清瀟這次也不顧旁人目光,選了最快的一匹駿馬, 在市井繁華中穿梭, 一路騎馬飛奔, 只為了快些,再快些,來到她身邊。 等她來到王府, 身上還穿著大宴時繁復的衣裙,額頭上已經冒出了點點細汗,平日里規整端肅的司徒清瀟, 連額發掉落下來一縷都不曾顧及, 茯苓守在門外,見之震驚, “長公主?長公主今夜不是留在宮里么?” 司徒清瀟見司徒云昭臥房黑暗著, 喘、息還未平靜下來, 帶了點沉重焦急的呼吸, 沒有回答茯苓的話, “昭兒呢?” 茯苓如實道:“二公主回宮省親, 聽說長公主今夜要宿在宮中, 主上疲累, 方才服了安神藥就早些睡下了?!?/br> 茯苓一人守在門口,房內暗著,靜悄悄的,司徒清瀟緊繃的身子才放松下來, 眉間緊蹙也見松弛,望向臥房里的墨色靜然眼神也平靜溫和。 “長公主可要進去?” 臥房悄然, 司徒清瀟在臥房里輕手輕腳地前行,沒有點燈,生怕驚醒了好不容易入睡的她。 她借著月光,看到了書案上的瓷瓶,里面的藥丸也只剩幾顆了。盡管是安神所用,可畢竟是藥三分毒,吃了總歸是不好的,久了還會產生依賴,她將瓷瓶小心收到柜中。每每兩人一起入睡的日子,她從未見過司徒云昭服用安神藥,也并未見她入睡困難、常常醒來。 難道不在一起的夜晚,不能陪伴她的日子,她時常都在靠安神藥入睡嗎? 司徒云昭側著身子,面對著床榻里面,閉著眼睛,呼吸清淺,睡著了,又像是睡得不太安穩。司徒清瀟摸一摸她的手,觸手是一片冰涼。 她蹙眉,又出了臥房。 回來后,司徒清瀟脫去外衣,只著中衣,放下了幃簾,躺進了錦被里,從背后擁住她,沐浴過后,身上的梔子花香反而更加淺淡了,是司徒云昭最熟悉和心安的味道。 司徒云昭的身子冰冷,即便如今是夏日,還蓋著錦被,也沒有絲毫緩解。 司徒清瀟本身寒氣入體,無法提供太多熱量。所以司徒清瀟方才特地用了比平日更燙的水沐浴,幾乎將肌膚都燙紅了,才保留下來這些熱度,她從背后緊緊擁住她,用手包裹著她的手,想把自己身上僅有的溫度傳遞給她。 她始終側著身子抱著她,把臉貼在她的背后、脖頸,從眼眶溫熱,到淚水滴落在枕上,又慢慢干涸。感受著她懷中的身子從冰冷直到溫熱。 她有太多的、太多的心疼、酸楚,翻涌在心里,卻表達不出來,只能貼著她,抱著她,緊緊地,將那些心疼,愛意,都透過體溫傳遞給她。 司徒云昭仿佛在這樣的溫熱和熟悉的味道中更熟睡了些,感受到了司徒云昭的變化,司徒清瀟也慢慢地在困倦中入了眠。 光怪陸離的夢境。 上一秒還在朝堂中,下一秒就來到了懸崖峭壁前。 “司徒云昭?!倍送跛就轿募堰€是那副兇神惡煞的嘴臉,他攜著千萬兵馬追蹤司徒云昭到一處山谷中,直把她逼近懸崖。 司徒云昭的隨從侍衛不多,早在逃跑途中與戰斗中喪生,追到此處,就只剩司徒云昭單槍匹馬。 司徒云昭身披金甲,胯下一匹白色駿馬,手中提著長刀,刀尖上鮮血淋漓,走過的地方,都滴著點點鮮血。 司徒云昭臉頰上都沾著血跡,數不清是幾個人的鮮血,但卻沒有一滴是屬于司徒云昭自己的。 “我瞧你還要往何處逃?我追你百里,你隨從已不剩一人,你可以殺十個人,百個人,難道還能殺一千個,一萬個么?雙拳難敵四手,我勸你還是乖乖降了,免受皮rou之苦?!?/br> 司徒云昭在夢境中也是一樣的清醒理智,她握緊了長刀,“你究竟是誰?司徒文佳當日早已死在我的刀下了?!?/br> 司徒文佳jian笑,“我如何會死?司徒云昭,我奉皇命捉拿你,死到臨頭了,還滿口胡言?” 面前的司徒文佳面容開始變得扭曲,他一聲令下,千軍萬馬也扭曲如鬼怪,都騎馬持刀向她撲來,司徒云昭奮力抵抗,卻漸感吃力,好似真的逃跑了千百里,逐漸失去了力氣。她能感覺到自己似乎又陷入夢魘,因為這樣相似的噩夢有過太多次,她知曉這似乎是夢魘,于是像溺水掙扎著尋找出口,拼命讓自己醒過來,可是每次都找不到出口,也清醒不過來。 光怪陸離扭曲變形的千軍萬馬在前,司徒云昭就快要被逼入懸崖,突然間有一雙溫暖的手在她背后攬住她。 司徒清瀟一身白衣,自懸崖山谷里騰空而起,一排毒針撂倒了一片,解了司徒云昭的困境,又攬住她的腰身,扶住了將要掉下山谷的她。 司徒云昭愣住了。這究竟是夢魘,還是夢境?還是現實?人群光怪陸離,唯有司徒清瀟的臉和身姿,如往昔動人。 她帶來了上百黑衣侍衛,留下這些人與兵馬纏斗,而司徒清瀟將司徒云昭帶上自己的赤兔馬,從背后攬著她,緊緊地護著她,一起飛馳進入這叢林之中。 司徒清瀟始終只出現在她可望不可及的迷夢中,而從未出現在她的夢魘之中,可這觸感實在太過真實,這被她緊緊保護的感覺也太過真實。她分不清虛幻和現實。 司徒云昭突然間熟悉的心口一陣絞痛,她從夢魘中醒了過來,坐起來大口呼吸,額頭上滿是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