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就算陛下不能見眾人,不能上朝,哪怕陛下只召見太傅,幾位王爺,幾位軍機重臣進永陽宮,讓太傅大人將此事稟明陛下也好!” 司徒云昭言:“此事你不必多慮,朝堂之事,本王自會告知陛下?!?/br> 大都護氣不過發言:“攝政王多年來為我大齊嘔心瀝血,鞠躬盡瘁,沒有攝政王,攝政王與陛下共掌天下,若無攝政王英明決斷,何來我大齊今日?怎么如今離了陛下的命令反倒不行了?” 魏嵐跪拜下去,無比的深明大義,“攝政王赤膽忠心,一心為國為民,無人否認!從前先帝老邁,新帝年少,攝政王輔佐在側,就算代替陛下下旨,陛下知情,也無不可。況且陛下知恩圖報,更是將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攝政王之位晉封與攝政王,如今陛下已經長大,是時候可以獨自處理政務了。還請各位大人不要本末倒置,攝政王輔佐有功,縱使有通天的功勛,那也是臣子之功,這天下說到底是陛下的,你我都是陛下的家臣,在場的皇親國戚,皆是陛下的叔父伯父,怎能偏幫著外人說話?”他特地咬重了外人二字。 魏嵐的一番話確實煽動人心,尤其是司徒家的皇親國戚,他們昔日懼怕司徒云昭的勢力,敢怒不敢言,只求不引火燒身。魏嵐的話卻將他們煽動起來,如果司徒清洛倒臺,他們哪里還有榮華富貴的日子過?以司徒云昭的手段,他們何嘗又不是下一個司徒清源? 文人手無寸鐵,卻慣會用言語蠱惑人心,魏嵐在官場打滾五十年,歷經三朝,保持著不上不下的官職,在斗爭中中立多年,卻可以絲毫不露出馬腳,沒有惹得一個人注意。司徒云昭握著玉璽的指尖泛白,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你們的意思是,本王日后擬旨,都頒不下去,是么?” 看司徒云昭變了臉色,目光陰鷙,她從不想用血來祭奠自己的皇位,可是旁人就仿佛在逼她用刀刺向自己。眾人皆低下頭去,即便有怒火也不敢言,司徒云昭的黨羽們也是面色各異,有的皺眉,有的緊緊盯著魏嵐,孟太尉也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擔憂表情,而山瑾握了握手中的劍,蓄勢待發。 “如果攝政王代為監國,得圣上之命,自然事事也可以做主。只是,各位大人怕不怕挾天子以令諸侯?其實陛下根本什么都不知情,昌王,您說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司徒清洛是被司徒云昭實實在在地軟禁著。昌王雙鬢斑白,他面色凝重,“本王昨日與吉王,端王想去探望探望陛下,不料被攝政王的人層層擋在外面,攝政王,我等都老了,經不起大風大浪,只想知道陛下還是否安好?!辈蹼p鬢斑白,昌王、吉王,端王等都是司徒文泰的堂兄弟,是司徒清洛實實在在的叔父伯父們,雖然他們平時不言不語,但說出口的話還是有不少分量的。 從來無人敢反抗司徒云昭,稱帝絕非易事,將此事擺到臺面來說,對于朝野上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時朝堂幾乎已經炸開了鍋,每個人都心思各異,竊竊私語。原來是有人證在,陸太傅和陸子鴻交換了一個眼色,十分得意。 魏嵐見勢單刀直入,“請讓我等今日見到陛下,確認陛下是否安然無恙!否則,陛下究竟是生是死,我們絕不會為他人做這個嫁衣!” 司徒云昭目光森然,狠狠地盯著前面,緊咬著牙,手指緊緊抓著龍椅,指尖泛白。 魏嵐知道自己將司徒云昭逼到角落了,但她太過陰險,心狠手辣,此時一定巴不得亂劍刺死自己,不將她架在火上烤是絕不行的。于是帶著即將得逞的微笑,帶著假意的真誠言:“先秦王與先祖皇帝親如兄弟,先平南王勞苦功高,是名垂千古的社稷之臣,王妃也是聰慧溫柔的名門閨秀,攝政王承襲先秦王和先平南王衣缽,又為王妃之女,想必一定不會為先祖丟臉,一定同樣的赤膽忠心,攝政王一定會護圣上周全的?!?/br> 此話一出,在場人皆驚。如果只提起先平南王便還好些,畢竟先平南王戰功赫赫,難免在前朝有人懷念,可刻意提起王妃就顯得別有用心。誰人不知王妃之亡是司徒云昭不能揭開的傷疤,當日先平南王下冤獄,王妃四處求告無門,剛誕下司徒云晚便在冰天雪地里受苦受凍,最后在收到先平南王身亡的消息之后,絕望地自縊而亡。如果父親因權謀斗爭而死,是給了她重重的一擊,那母親的亡故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壓得她絕望而崩潰地倒下。 魏嵐知曉司徒云昭的底線,她那么在乎父母的名聲,世人都知曉先平南王一世清譽,難道司徒云昭會親自畫上污點么?今日不是自己死,便是司徒云昭亡,何不搏一搏? 司徒云昭只覺得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額間冒起了虛汗。 魏嵐幾乎是胸有成竹,果然如自己所料,司徒云昭的臉色變得蒼白,變得越發難看。 “攝政王自會如此?!?/br> 魏嵐臉色一僵,大殿內眾人都詫異地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 “長公主金安?!北娙诵卸Y道,他們詫異之余更是好奇,沒想到來人竟是一向不太參與前朝政治的司徒清瀟,只有陸太傅和陸子鴻對視一眼,雖然詫異,但似乎并不算太過意外。 司徒清瀟一身白色宮袍,頭上的步搖在走動間沒有t絲毫搖動,可見其端莊金貴,白色的衣袍,司徒清瀟清冷的五官,在淡雅處又添了幾分出塵絕艷之氣。 兩人的目光相觸,只有一瞬間便分開了,卻在這一瞬之間,讀懂了對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