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門口的聲音越來越吵,方最也慢悠悠起床,他穿著白色襯衫米色褲子,和搬來時一模一樣的穿著。 門外擠著一圈人,有同一層的鄰居,也有樓下的住戶。方最探頭一看,頓時頭皮發麻,他慌亂地移開視線,連連后退。 一夜未歸的陳魚無聲無息地倒在門口,脖子上深深的傷口,濃郁的紅色刺得方最不敢多看一眼,隔著幾米遠的血腥味熏得他泛嘔。 最早發現陳魚的人是佟念如,她嚇破了膽,無力地癱坐在門口的鞋堆上,她身上穿著工作服,眼神驚恐,她撥打了報警電話,緊張到說不清楚情況,隔壁鄰居接過電話報的警。 王修和周添也在人群里,臉色難看。 等警察到達現場做好筆錄,再驅散圍觀群眾,單獨和方最他們談話,房東丁大順也被呼過來。 等警察走了,丁大順掩面哭泣:“這下完了,我這屋子更租不出去了,我怎么這么倒霉啊……” 沒過幾天,警察再次上門詢問,原來經法醫鑒定,陳魚在下雷雨那天晚上的十點左右遇害的,雖然方最他們十一點多在小區里沒找到她的蹤跡,但佟念如在家收到了信息,第二天在門口看到陳魚的尸體,顯而易見,兇手背著尸體爬到七樓,甚至信息也可能是他發的。 陳魚的死法與花店老板娘相同,案件的性質變了,變成了連環兇殺案,警方高度重視此案,發布通告尋求廣大市民提供嫌犯信息。 方最鎖著房門,貼著墻坐,他吞了五六粒藥之后暈暈乎乎的,不停地撓著手臂,一旦停下就開始手抖,他意識到那個人是真的找到他了,故意將陳魚的尸體放在門口震懾他。 在兇手找到方最前,警察先一步找到他。 “據我們的調查,你來花市不到一周,來的當晚碰巧發生花店老板娘被割喉的事,接著是合租室友遇害,這兩者會不會太巧了?” 方最握著拳頭,思考良久鄭重地說:“是我畫的主角干的,他已經殺了三個人,他在找我,他還想讓我繼續畫他?!?/br> “第一個不在花市,在藤州,雷雨天,有個女學生被他抓走殺害?!?/br> 警察打斷他,問他名字。 “名字?我不記得了,漫畫里好像沒有他的名字?!?/br> 接著警察問起長相。 方最直言自己畫過,從書包里取出一幅素描畫。 警察傳閱后,臉色鐵青,深感憤怒:“方最,不要裝傻充愣,再不實話實說,我們要帶你回警局了?!?/br> 素描畫上的是一只厚唇的鴨子頭和充當軀干的花露水瓶,根本猜不出是誰。 三個警察湊在一起交流最新消息,臉色舒緩些,沒待多久就走了,他們查出方最有精神病史,有嚴重的幻想癥,他的話不足信。 警察走后,方最抱著畫喃喃自語:“怎么沒有人相信我呢?他真的是兇手,我親眼看到的……” 第95章 畫稿 兩起兇殺案尚未偵破,附近又有年輕女孩失蹤,鬧得人心惶惶。 正值酷暑,客廳里的外賣盒發出惡臭,路過客廳的人不得不捂住鼻子,周添和佟念如多次隔著門催促王修出來收拾垃圾,但他不吭聲??蛷d茶幾上的泡面桶數量連著三天沒有變化,王修房間里也靜悄悄的,眾人意識到不對勁,周添拉著方最撞開王修房間的門,里面空無一人。 窗簾緊閉,床榻凌亂,地上散落著雜志、瓜子殼和煙蒂等,周添發現床上的電腦未關機,他點開屏幕,入眼的是一封已讀的郵件。 【你的眼睛屬于我?!?/br> 郵件只留了這一句,周添撓撓頭:“這什么意思?奇奇怪怪的?!?/br> 方最不知道這句話是給王修看的,還是故意給他看的。 佟念如有些崩潰:“我要搬走!這屋子太邪門了,先是陳魚,再是王修,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除此之外,方最在王修的房間里發現需要修理的針孔攝像頭,有明顯使用過的痕跡,在他電腦里找到大量偷拍視頻,不僅在公共場合偷拍女生裙底,也在出租屋公共區域用針孔攝像頭監視,地點為客廳、大門口外面、浴室里,其中兩個文件夾分別命名陳魚和佟念如的名字,然而視頻最新拍攝時間都在陳魚遇害前,沒有抓拍到兇手。 周添和方最報警后,警察上門搜查房間,王修的證件照和衣物都在,銀行卡近三天無轉賬記錄,警方暫時登記為失蹤。王修的電腦以及屋子里的針孔攝像頭一律被警察收走,留作相關證據。 三個人將客廳的垃圾處理干凈,坐在沙發上商量是否張貼關于王修的尋人啟事,不出所料,佟念如拒絕參與。 自從她看到王修偷拍她的私密照,她哭了整整一下午,不停咒罵王修是個變態,他不配任何人的關心。 此時,罵累了,她又換了一種說法。 她彎著腰,下巴抵在膝蓋上,雙手抱住小腿,無神地望著地板:“王修是個宅男,根本沒有朋友,他不是失蹤,他是遇害了?!?/br> 周添安慰她:“之前兇手殺害的都是年輕女性,王修怎么會被人盯上?我倒覺得他出去避難了?!?/br> “他是偷拍的慣犯,也可能得罪了人,臨時有事躲起來?!?/br> 方最抬頭看著電視機閃爍的紅光,脫口而出一句:“這電視機在用嗎?” 周添過濾了一遍記憶:“沒在用,王修拆開過電視機,沒修好?!?/br> “你不會覺得這里也有針孔攝像頭吧?”周添趴在電視機前面檢查,“不至于吧,警方已查過一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