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陸建國原先以為兇手殺人是隨機的,可是重生之后,同樣的受害者接二連三遇害,這不是巧合,這些受害者之間必然有某種聯系。 根據受害者遇害時間,陸建國提前布控還是讓兇手跑了,而受害者躲過兇手,依然發生各種意外死亡,仿佛背后有看不見的手在cao控一切。 導演龐歸離經叛道的想法與他無害的外貌截然不同。 劇組拍戲順序和其他劇組不同,演員開拍前一晚才得知第二天的劇情,演繹當下最真實的感受,劇本的走向連編劇都說不出來。 拍到某個劇情,導演龐歸突然冒出新想法,會與編劇商量改寫劇本。 葉作塵第一次嘗試這樣的拍攝進程,也很新鮮有趣。 劇情高潮迭起,第六次重生的陸建國坐在辦公桌前,分析案件發展,第一次重生時有受害者已經遇害,抓住一號兇手,兇手認罪后自殺。 當陸建國寫完結案報告,發生第二次重生,這回他趕在一號兇手出現前,保護受害者,結果受害者離奇喝水嗆死,緊接著第二起案件發生,同樣的循環。 陸建國接連抓住五個不同的兇手,證據確鑿,兇手也認罪,但問起殺人動機,五個人都有所隱瞞,找不出真正的兇手,陸建國無奈開始第六次重生。 警局進行大量的背景調查,走訪一批批的群眾,摸索出這些受害者的共同特點:十年前熔城煤礦開發公司的工作人員。 斗智斗勇,距離抓住真兇又近了一步。 葉作塵飾演最后的真兇阿六,很好奇警方是怎么這么快猜出他的行動軌跡,破壞他的行動,還好那幾個人最后還是死了,不用再動手。 面對警方的窮追不舍,阿六被激起興趣,計劃好好玩一把,自此手段更加殘忍。 郊外隱蔽的倉庫,墻壁與地板鋪滿塑料薄膜,角落放著一個玫紅色的老式皮箱,沒有多余的雜物。燈光被風扇吹得搖搖晃晃的,光線昏暗。 屋子中間的水泥地趴著一個頭發花白,身體佝僂的男人,像廢棄的殘次品。 半小時左右,地上那團東西發出動靜,試圖掙開鎖鏈,嘴里堵著一大團布料,撐得他兩頰鼓起來,斷斷續續,“唔唔……唔唔唔……” “嘖”,隱在陰影里的人似乎被動靜吵醒,又像等待多時的獵人,盯著在劫難逃的獵物。 “認不出來我是誰?”阿六熟稔的語氣,仿佛跟朋友打招呼。 地上伸腿掙扎的人,盯著半蹲在他旁邊的少年,一雙極為熟悉的眼睛,瞬間停住手腳,瞪圓雙眼。 “既然認出了,我就不客氣討三筆賬了,”嘴角帶著邪笑,少年的手上靈活轉著一把匕首 ,“兩條人命加我的人生,這賬都沒算利息?!?/br> “你說一顆心的重量有多少?”匕首慢條斯理地比劃著,隔著衣服抵在心口,引得底下的軀體哆嗦顫動。 “哭得真丑,難怪是個傻子,”少年貼著耳邊,“這句話熟悉嗎?嗯?原封不動還給你?!?/br> “突然想出國,我猜猜,你怕被人查出什么,寧可避開警察也要逃跑,”阿六熱情開口,“這么害怕和心虛,我就好心幫你一把?!?/br> “往后,你就什么都不用擔心了……” 幾滴紅色液體飛濺到少年白皙的臉龐,他凝神聚氣,像一個畫家在精心完成最后的代表作。 空蕩蕩的房間趨于平靜,昏暗的燈光照在少年帶笑的嘴角,陰森寂靜。 葉作塵聽到導演喊這場通過,就走出鏡頭想找紙巾擦臉,幾個工作人員看他走近,嚇著驚慌失措,齊齊后退。 “你們躲什么?”葉作塵失笑道,“我只是找餐巾紙,有這么可怕嗎?” 有個女工作人員連連點頭,葉作塵哭笑不得。 “葉寶,圍觀你演戲,太可怕了,將來這部劇播出,剛剛那一幕恐怕會成為很多人的童年陰影,妥妥的噩夢素材?!敝硇∶仔挠杏嗉?。 導演龐歸感慨自己挖到寶了,葉作塵對角色塑造有深刻的解讀,把握住了人物的陰暗面,逐漸融入角色特有的小表情。 清晨的公交站臺,陽光照射在濕答答的路面上,激蕩出渾濁水汽,灑水車的音樂聲朝遠方飄散,早起買菜的大爺大媽坐在長椅邊聊天,站牌旁的上班族低頭看手機,時不時抬頭望一望車輛。三五個學生圍著看同伴打游戲。 “咕嚕咕?!?/br> 一個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少年,戴著黑色棒球帽,看上去十六七歲,模樣乖巧像個好學生,神態自然,背著黑色書包,拉著一個玫紅色皮箱走向車站。 沒有和人交談,他不緊不慢走上公交車,車離站臺越來越遠,消失在人海。 這邊刑警陸建國深入調查,發現熔城煤礦坍塌事故背后有隱情,抽絲剝繭,陸建國和同事推測出接下來的受害者是前煤礦公司負責人章山。警方沒有找到人。章山失蹤前購買過機票,經航空公司確認他沒有登機。 隨著章山的失蹤,這起連環案也被按下暫停鍵,沒有出現新的遇害者。 熔城礦場坍塌事故的背后,牽扯出一堆人貪污受賄,層層挪用公款,施工環節偷工減料,遠遠達不到礦場的安全生產要求,以致剛開工就發生坍塌事故,導致二十余人喪生。 當年事故的調查結果以意外事件定性,礦場負責人把底下小員工推出去頂罪,幾位經理也只是警告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