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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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的高負荷工作下,池析亭終究還是沒撐過去。 池析亭垂了下眼,一股子酸澀涌了上來。 所以拼命上班的意義是什么呢? 精神和身體狀況都變得貧瘠,但是物質上好像也毫不寬裕。 可以說是兩敗俱傷…… 見池析亭突然不說話了,傅寧也噤了聲,抬眼打量了池析亭幾眼。 池析亭安安靜靜地坐在病床上,本就白皙的皮膚因為臥病更蒼白了幾分,半垂著眼,眼皮薄薄的一片,眼睫微垂著,濕漉漉的,劃出一段漂亮柔和的弧線,看起來憔悴又可憐。 傅寧的目光在周邊游移了一圈,挑了個蘋果開始削,關心道:“你也是,怎么這么不小心,還能從樓梯上摔下來?!?/br> “對了,等會兒記得給你爸媽回個電話,你手機關機了吧,他們打不通你的電話就打我這來了?!备祵幤D難地把蘋果削完,伸手遞給池析亭,“喏,吃了這個蘋果,以后都平平安安的?!?/br> 池析亭回神,抬眼和傅寧撞上視線,又垂眸看向傅寧手里的蘋果。 傅寧應該不太會削蘋果,整個蘋果都坑坑洼洼的,但是還是仔仔細細地把每一塊皮都去干凈了。 平平安安的。 是呀。 以前公司有個新人心血來潮問過他,人生的最終目的是什么呢。 他當時隨口回了一句,人生的目的就是活著和享樂。 結果上輩子別說享樂了,他連活著都沒有實現。 這輩子…… 去他媽的996,007,卷是不可能卷一點的,他只想老老實實地當個職場混子,然后用心地重新活一遍。 至于那個實習。 池析亭向傅寧輕聲道了聲謝,而后才接過傅寧手里的蘋果,慢吞吞地咬了一口。 他對實習的刻板印象只有八個字。 月薪三千。 狗都不去。 第2章 行走的人間npc 池析亭傷的不重,在醫院住了三天后就出院了,也不樂意出門,只想在家里當一具溫暖的尸體。 但是也沒人和他說他的棺材還是共享的呀。 池析亭翻了個身,用枕頭捂住耳朵,才勉強降低了些許門外傳來的乒乒乓乓的響聲。 只是要保持著這個姿勢睡覺也挺困難的。 害。 池析亭伸手夠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6點37。 池析亭心死地閉上眼。 為了方便實習,原身從學校搬了出去,在公司附近租了個房子。 是合租。 池析亭以前也合租過,體驗感并不好,非常煎熬地等到了合同到期,池析亭就飛快地搬走獨居了。 獨居除了稍微貴點,沒有任何缺點。 至于合租…… 除了便宜,沒有一點優點。 室友收拾的動靜逐漸弱了下去,池析亭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才終于聽見了外面大門關閉的聲音,而后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 呼。 終于結束了。 池析亭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再次躺平,美美地閉上眼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亮了,清澄的陽光穿過輕薄的窗簾落在木質地板上,偶有幾縷灑在池析亭的臉頰眉間,晃的池析亭側了下身。 還沒等池析亭再次墜入夢中,大門又“砰砰”地響了起來。 聲音很響很有節奏,單從敲門聲就能感覺到門外人的不耐煩和煩躁。 池析亭又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感覺腦袋都被敲門聲刺激的發疼。 服了。 見敲門聲一點都沒有弱下去的意思,池析亭望著天花板幽幽地嘆了口氣,絕望地翻身起床去開門。 池析亭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男人。 身形高挑,一頭黑發,發尾做了挑染,戴著頂鴨舌帽,五官輪廓英俊鋒利,帶著凌厲的帥氣,眉頭不耐地壓低,見門開了,眼尾草草地瞭了池析亭一眼,就暴躁地“嘖”了一聲。 還不等池析亭開口,池和垣就伸手推開了池析亭,抬腳往屋內走,四周環顧了一圈,問:“你室友走了?” 池析亭懵逼地眨眼,看著池和垣熟門熟路地往自己房間走,腦子飛快地運轉了幾圈,才終于從犄角旮旯地找出了些許零碎的記憶。 池和垣,原身的弟弟。 和原身這種出場五分鐘的炮灰不同,池和垣多少算個男三了,計算機天才,高中直接報送b大,大三就直接進了褚氏實習,被技術部門的部長當儲備力量著力培養,畢業就直接轉正升職,后期還成為了大反派褚聿的左膀右臂,人生可謂是順風順水…… 哦,不。 不順的地方可能就是他哥了。 池和垣看著亂七八糟的臥室,沉沉地嘆了口氣,又回頭看向還在客廳當游魂的池析亭,罵道:“池析亭,你他媽知不知道幾點上班???你再給我在那兒晃蕩個試試?!?/br> “真他媽服了?!背睾驮┰甑叵葡旅弊?,薅了幾把頭發后才妥協地進房間幫池析亭收拾東西,嘴里不忘道,“給你十分鐘,趕緊洗漱換衣服!” 上班。 該說不說,池析亭現在一時半會聽不了這兩個字。 猝死的感覺并不好受。 雖然想過去遺忘那種感覺,但是死亡對于一個人來說過于深刻了。 那是種在夢中被人追殺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從夢里驚醒過來了,卻突然發現自己坐在考場,眼見著監考老師已經開始收卷了,但是自己還一字未動的絕妙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