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通俗來講,就是未來的單位領導去家里,通過跟家長朋友談話,了解錄取人思想狀態、生活態度以及成長背景,是否符合錄用資格。 去家里…… 阮傾雪抬眼看見人群里的大伯父和大伯母,煩躁地移開視線。 他們本來就看不起她跳舞,她不太可能指望能從他們嘴里聽出自己什么好話來。 往年的確有人的家長說錯話,取消了錄用資格。 尤其是北藝團這種高級別單位,非常嚴格。 阮文霍喝得有點多,正催促安妮,“這兩天安妮在幼兒園新學了個舞蹈,安妮快表演給大家看看?!?/br> 祁安妮咬著蛋糕不太愿意。 長輩們到了一定年紀,自動解鎖愛看小輩表演節目的愛好,頓時七嘴八舌地哄著,“安妮寶寶這么棒呀?!?/br> “是什么節目,給姑姑們看看?” 阮傾雪正跟老師確認,是不是政審和背調一定要去阮家。 緊接著就被堂姐點了出來,“安妮喜歡跳舞,正好可以讓傾雪帶?!?/br> 大伯母附和著,“是啊,傾雪來教教安妮怎么樣?” “對,你春晚跳的是什么來著?” 阮傾雪捧著手機沒反應過來。 大伯母崔鳳蘭見縫插針指責道,“長輩們跟你說話呢,還一直玩手機,別這么不懂事。來,過來?!?/br> 阮傾雪屏氣,莫名被架了出來,又被當面指責不懂事,“我正好有點事?!?/br> 崔鳳蘭笑著,“看看,不叫她沒事,一叫她就有事?!?/br> “哈哈哈,”有人附和著,“現在小孩都這樣,請不動,我們家那也是?!?/br> 屋內正在和祁安遠聊公司的祁野停頓了下,忽然間拍了一把正在看手機出神的祁斯年。 祁斯年轉頭對上祁野陰沉黑瞳,條件反射地坐直,“九叔?!?/br> 祁野提醒,“定的水果和茶點到了,你叫傾雪去拿?!?/br> “哦?!逼钏鼓晔掌鹗謾C。 就在阮傾雪騎虎難下的時候,看見祁斯年從屋里出來,笑道,“這么熱鬧啊?!?/br> 他拉過阮傾雪,順便跟一眾長輩解釋了句,“叔叔伯伯們先歇著,定的東西到了,我們去拿?!?/br> 阮傾雪跟著祁斯年走到后院,離開了露臺祁斯年就自然而然的松開手。 她手腕上卻仍然存留著那溫熱的觸感。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像總是出現在她迫切需要的時候。 他們離開露臺,祁野跟祁安遠從屋內出來。 祁野一來,露臺上安靜了幾分,大家多少都對這位斯文矜貴的掌事人之一有幾分畏懼。 但祁野從未高高在上,安靜平和地坐在其中一個位置上,氣度溫沉,“傾雪定的粉玉車厘子和黑珍珠草莓空運過來,一會兒大家嘗嘗?!?/br> 祁安妮眨了眨大眼睛,“粉玉車厘子是什么呀?” 其中有人也聽說了,“是今年農科院研制出的新品種,我也想定來著沒定上,傾雪怕是花了不少心思?!?/br> 祁明珊笑著碰了下崔鳳蘭,“瞧瞧,人家孩子剛剛真的在忙正事,你誤會人家了吧?!?/br> 崔鳳蘭尷尬地笑道,“我就開個玩笑逗逗她?!?/br> 祁野安靜地坐在旁邊,筋骨分明的手指轉了一下手腕上沉香手釧。 指尖沾染上冷沉香氣,深若寒潭的眸子波瀾不起。 別墅小廚房里,祁斯年和傭人把冷藏泡沫箱搬到桌臺上。 “哇,這個車厘子真好看?!逼钏鼓晗锤蓛粢活w遞給阮傾雪,“嘗嘗?!?/br> 祁斯年手直接伸到了阮傾雪唇邊。 這近乎喂食的親密舉動,讓阮傾雪不由得一愣,她看祁斯年那干凈雀躍的神態應當是沒有多想,可是她在那一瞬間想了很多。 她始終不確定,他對她到底什么想法。 猶豫的空隙,阮傾雪聽見了腳步聲還是用手接了過來。 粉玉車厘子香氣清甜,入口汁水充盈,阮傾雪點頭,嗓音很淡,“是好吃啊?!?/br> 祁斯年看了她一會兒,冷不防開口,“你心情不好?” 阮傾雪有些懊惱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喜怒形于色,“能看出來啊?!?/br> “不明顯,但你什么我不知道?!逼钏鼓瓴粮蓛羰?,把剩下的交給傭人處理,“走,去閣樓陽臺等我,我去給你拿禮物?!?/br> 阮傾雪被祁斯年推上樓。 閣樓陽臺和露臺不在一邊但離得不遠,阮傾雪站在陽臺上等他,能聽見不遠處露臺上長輩們的詢問聲,“傾雪怎么沒回來?” 祁斯年幫她找了個妥當的借口,“她最近太累了,我叫她先去歇著?!?/br> “傾雪最近是辛苦……” 阮傾雪放下心來,靠在陽臺邊吹風。 這個視角很好能看到山澗之間點點星光和觀星隊來勘探的談話聲,聽上去他們來觀測流星雨的。 阮傾雪記得祁斯年對這些很感興趣,曾經在大學里輔修了天文學。 還經常帶著單反進山專門拍攝各種各樣的天象照片。 阮傾雪曾經惡補過一陣子的天文知識,好能找到共同話題和他聊天。 但再美麗夢幻的浩瀚星辰,落到書本上都是復雜繁冗、枯燥無味的,她很努力地學過,但看過就忘。 后來她索性只搜刮一些天文星象的新聞,發送給他。 祁斯年放下東西就快步跑上來。 上樓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關上了陽臺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