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生殺予奪,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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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節度使府回到家中,楊玄的身邊是另一套人馬。 “此行都累了,先歇著,晚些再議事?!?/br> 楊玄急匆匆進了后院,留下欲言又止,一臉悻悻然的韓紀。 “你這是有話說?”老賊問道。 韓紀說道:“偷稅漏稅乃是大唐多年的慣例,郎君要砸破這個慣例,會引來天下矚目?!?/br> “你直接說會得罪權貴高官就是了?!?/br> “權貴高官,地方豪強,這些便是一國根基?!?/br> 這是韓紀的認知,但,他卻很興奮。 老賊沒工夫和他聊天扯澹,“老夫回了?!?/br> 他急匆匆的回到家中,“娘子!” “哎!” 前大遼名妓夏知春從房間里出來,見到老賊眼前一亮,“夫君回來了?!?/br> “嗯!” 老賊進去坐下。 “這一路辛苦了?!毕闹航o他泡茶,順帶準備了換洗衣裳。 “晚些再洗?!?/br> 老賊突然握著夏知春的手。 “夫君!” 當年夏知春以為老賊只是個騙子,直至跟著他來到了桃縣后,才知曉這貨竟然是楊老板的心腹。 剛開始她有些惶然,覺著自己的身份不會被接受。 沒想到只是見了楊玄一面,這事兒就成了。 時至今日,她依舊記得楊玄當時看自己的那一眼。 平靜的看不到任何情緒,卻讓她心中顫栗。 “夫君有心事?” 老賊歷來都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整日帶著猥瑣的笑,仿佛天塌下來都不會動容。 老賊搓搓老臉,又揉揉眼睛,又握住夏知春的手,“你說,這個天下誰在做主?” 夏知春想了想,“帝王,世家門閥,將相?!?/br> “還有呢?” 他莫非喝多了,還是說在外面有了女人……夏知春心中一冷,“還有便是權貴豪強?!?/br> 老賊嘆息,夏知春一看便知曉不是男女之事,心中一松,“說是帝王將相,世家門閥,可天下如此之大,真正做主的卻是地方豪強。 人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說的便是地方豪強的實力強大,令外來高官權貴也得忌憚幾分?!?/br> “山高皇帝遠?!?/br> 這是另一種說法,老賊難得正經的時候,“若是有人想得罪那些地方豪強,會如何?” 夏知春一怔,“得罪帝王將相還有周旋的余地,得罪了天下的豪強,會粉身碎骨?!?/br> 她看著老賊,“誰那么傻?” 郎君! 老賊有些苦惱。 “是為何?”夏知春問道。 “為了天下,為了百姓!” “那是清官!”夏知春眼中閃過異彩,“此等人,當敬!” “老夫若是……”老賊當年游走天下,自然知曉得罪豪強的結果,“老夫若是也摻和了……” “是國公!”夏知春敏銳的猜到了老賊口中的那人,難掩欽佩之色,“這個天下,帝王將相在長安爭權奪利,權貴高官在兼并土地,地方豪強在魚rou百姓,唯有國公!果然是國公!” 她反手握住了老賊的手,目光炯炯的道:“夫君,跟著國公!” “若是……”以前的老賊沒那么多擔心,可現在卻多了一個妻子。 夏知春怒了,“你是不是男人?” 老賊低頭看看,“你不知道嗎?” 夏知春呸了他一口,“是男人,就該跟著國公去干大事!” 還有更大的事??! 老賊一直擔心楊玄把天下豪強作為自己的目標,那會給大業帶來許多阻礙,“老夫就怕事敗?!?/br> “你不做,如何知曉?” “若是事敗呢?”老賊看著她,“老夫不怕,就是你……” 夏知春說道,“我,陪你一起死!” …… “阿耶!” 阿梁如今跑的很快了,身后跟著劍客和富貴。 “阿梁!” 楊玄上前幾步,一下就抱起了他,笑瞇瞇的道:“想阿耶了嗎?” “想了!” 劍客懶洋洋的在楊玄身側,富貴卻迫不及待的人立而起,趴在楊玄的腿上搖尾巴,討好家主。 楊玄單手抱著阿梁,前方,周寧帶著后院的人相迎。 “見過夫君?!?/br> 寡婦珞見楊玄單手扶住周寧,臉上笑意盈盈,可卻覺得威嚴就在那笑意之下。 前日就有信使前來,說北遼偷襲陳州,被國公率軍絞殺。信使說的活靈活現的,仿佛楊玄有天命在身,未卜先知。 這些話漸漸累計起來,給楊玄蒙上了一層神秘而威嚴的面紗。 “小心些!” 周寧的肚子不小了,走到哪身邊都有兩個看似柔弱,實則身負修為的侍女。 怡娘就站在后面,也不說上前湊個趣。 楊玄走過去,把阿梁遞給她。 “怡娘!” 阿梁口齒清晰,讓人歡喜。 怡娘眼中也多了笑意,抱著他說道:“郎君此次歸來,也該歇息一陣了?!?/br> “希望吧!” “還得出去?”怡娘聽出了些弦外之音。 楊玄點頭,“陳州遇襲,這是寧興的謀劃。所謂有來有往,若是北疆對此不做出回應,外界會以為我在蟄伏,不好!” “其實,蟄伏一陣子也不是壞事?!扁飭问直е⒘?,伸手拍拍楊玄的嵴背,那里有些灰。 這是勸他別急。 楊玄微笑道,“北遼如今內斗正酣,出手正是時機?!?/br> “就怕他們摒棄前嫌?!?/br> “所以尺度很重要,既能擴張北疆的疆域,又不能刺激寧興太過?!?/br> “那么,你幫那位大長公主,為的是什么?”怡娘看了他一眼,“人說郎君是為了美色,可我知曉,郎君不是那等人?!?/br> “我不能坐視她被赫連春與林雅吞噬了,自然要出手相助。其次,寧興越熱鬧,越好??!” 怡娘止步,看著楊玄扶著周寧進了房間。 管大娘走到她的身邊,“想什么呢?” “郎君,成長了?!?/br> 她的小郎君,如今學會了利用一切。 哪怕是,他曾經心動過的女人! 帝王無私,當他的私事和天下沖突時,他得學會先公后私。 這是一門最艱難的帝王之術。 不在于學,而在于抉擇。 如今看來,她的小郎君在漸漸領悟。 “真好!” 父親回到家中,最高興的便是阿梁。 “劍客!” 他喊了一聲,豹子懶洋洋的進了屋子,就臥在他的身側。 “阿耶!” 阿梁吃力的拿起劍客的尾巴,得意洋洋的炫耀。 “好!” 豹子被他抓住尾巴,有些無奈之意。 作為北疆之主的兒子,阿梁能玩的事兒很多,譬如說弄些北疆官員將領的兒孫來陪同玩耍,或是一群侍女陪著。 楊家后院的侍女不多,但足夠侍候小國公。 可楊玄有規矩在,不許阿梁的身邊聚集太多女人。 所以時至今日,小國公身邊就一豹一狗。 周寧看著兒子,眼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柔和之色,“阿耶來信,說阿翁令人伏擊了趙嵩,可惜沒能弄死他?!?/br> 果然是周勤,楊玄心中一動,“阿翁好手段?!?/br> “周氏在趙氏中有人?!?/br> 周寧一句話就揭開了周勤能伏擊趙嵩的緣由。 “世家門閥之間當年號稱兄弟?!睏钚u頭。 “利益之前,裝腔作勢罷了?!敝軐幮Φ溃骸笆兰议T閥之間都有這等手段,就說周氏,各家安置的眼線怕是不下五十?!?/br> “怎地有些與虎謀皮的味道?!睏钚f道。 “本就是與虎謀皮,不小心就會被吞了?!敝軐幷f道。 楊玄等她情緒平靜后,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咱們家的賦稅可都繳納了?” 周寧一怔,“你要動誰?” 果然是我的妻子……楊玄握著她的手,“你有孕在身,別管這些事?!?/br> “自然都繳了?!?/br> 周寧說道:“當初那些收稅的官吏都不肯來,我便令人把錢送去?!?/br> “果然是賢妻!” 楊玄心中一松,和妻子說說家事,說說阿梁,晚些見她疲憊,就說去前院轉轉。 韓紀等人在等候。 “……郎君以節度副使的身份執掌北疆,那些豪強多次挑釁。郎君說的好,來而不往非禮也,郎君!” 韓紀起身。 楊玄走了進來,“坐?!?/br> 他坐在上首,見王老二在吃rou干,頭痛的道:“還吃?!?/br> 王老二說道:“那個赫連云裳說這家的rou干好吃,我嘗嘗?!?/br> 吃貨! 楊玄輕咳一聲,王老二把rou干收了。 “我從長安歸來之后,北疆豪強們就在串聯。他們擔心什么?擔心我報復,我是那等人嗎?” 楊玄微笑。 “郎君寬宏!” “郎君那不叫報復,而是,施政!” 連老賊都學會了熘須拍馬。 楊玄指指赫連燕,“說說?!?/br> 赫連燕起身,“這陣子根據郎君的吩咐,錦衣衛盯住了幾個重要的豪強。他們最近頻頻聚會,先是惶然,覺著郎君定然會報復。 魯縣趙氏來人,和那些豪強商議了許久,隨后,豪強內部生出了些亂子,不少人被責打,乃至于消失……這里面,趙氏起了大作用?!?/br> “這是在清掃不法的痕跡?!?/br> 韓紀冷笑?!翱伤麄兡睦锵氲玫?,郎君壓根就沒想從這方面著手?!?/br> “我想,卻暫且不能!” 楊玄瞇著眼,“說實話,我想把豪強們的不法事都給揭開,可一旦出手,就會引發天下震動。許多事,只能一步步來。步子太大,會扯著澹!” 這個天下不能非黑即白,若都是一片白茫茫,那不是人間,而是,地獄! 丑惡永遠都會存在。 他能做的是,漸漸的去削弱那些丑惡。 “賦稅,乃是一國根基?!?/br> 楊玄指出了此次議事的重點。 “官吏,軍隊,各級官府支出……靠的便是賦稅??汕陙?,賦稅仿佛就成了百姓的事,掙的越多的,繳納的賦稅越少,這也算是一個奇觀?!?/br> 楊玄的話緩慢,但眾人都聽到了冷意。 “越有錢,越貪婪!” 楊玄譏誚的道:“人的欲望無止境。當這個欲望與家國發生沖突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自己的欲望一邊。所以,rou食者鄙,誠哉斯言!” 屠裳干咳一聲。 他難得發表意見,楊玄也微微頷首,以示鼓勵。 屠裳看看眾人,“說到賦稅,老夫當年在南周時,知曉一些。南周是帝王與士大夫共天下。這話引出了許多弊端,比如說賦稅。 那些官員家中經商,堂而皇之的減免賦稅,說什么,君子恥于言利。 上行下效,地方豪強與官吏勾結,更是把賦稅當做是玩笑……” 屠裳看著有些憤怒……他大半輩子身處社會最底層,對這等現象深惡痛絕。 “這等人減免賦稅依舊不知足,巧取豪奪,魚rou百姓……南周不滅,沒天理!” 屠裳坐下。 這番話,正好為楊玄下面的話鋪陳。 楊玄說道:“北疆豪強勾結官吏,偷稅漏稅,赫連燕!” “郎君!” 赫連燕起身。 “拿下涉桉官吏?!?/br> 赫連燕拿出一本冊子,“領命!” 隨即,她出去招呼一聲,如安師徒跟著去了。 楊玄說道:“人人都覺著我這個節度使就該委曲求全,就該哄著那些豪強,如此,有他們的配合,我方能成為真正的北疆之主?!?/br> 楊玄冷冷的道:“可何為北疆之主?生殺予奪,一言……九鼎!裴儉!” 裴儉起身,轟然應諾,“在!” 楊玄瞇著眼,殺機隱現,“去,收稅!” …… 數十官吏沖出了節度使府,裴儉站在外面。 “出發!” 數千軍士在街上等候。 兩個官吏為一組,帶著他們分赴各方。 消息迅速傳到了孫賢耳中。 他和林淺正陪同呂遠喝酒,說著北疆的局勢。 “來了!” 孫賢冷笑,“錦衣衛這陣子盯著咱們,估摸著沒少打探到消息。他想動手,可卻尋不到借口??刹粍邮?,羞刀難入鞘,北疆之主的威嚴蕩然無存?!?/br> “他這是硬著頭皮也得來!”林淺笑的歡喜,“說實話,老夫想看楊玄的笑話多年了。今日一嘗所愿!當浮一大白!” 他舉杯,三人痛飲。 呂遠微笑道:“他有梟雄之態,此次出手,必然是霸道為先?!?/br> 孫賢瞇著眼,“呂先生何以教我?” 霸道為先,這便是不問青紅皂白,弄個罪名就抓人。 呂遠從袖口中摸出一份書信,矜持的道:“這是阿郎給楊玄的書信,信中隱晦提及此事……畢竟都是北疆一脈,何苦自相殘殺?” 林淺大喜,“魯縣趙氏身負天下名望,有這封信在,楊玄不敢動手?!?/br> 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接著一個仆役進來。 “阿郎,外面來了官兵?!?/br> 孫賢看看呂遠,笑道:“這人說不得,這不,就來了。呂先生,咱們一起去會會這些不速之客?” 呂遠起身,“好說!” 三人說說笑笑的到了前院。 “是周儉,楊玄身邊的心腹!”林淺看到了裴儉。 “那又能如何!” 呂遠此行的目的不只是拉攏豪強們,還有一個目的,便是代表魯縣趙氏,和楊玄隔空試探交手。 一個叛逆,能奈我何? 呂遠負手而立,微笑道:“問問何事?!?/br> 這話,有些喧賓奪主。 但孫賢此刻滿腦子都是快意恩仇的愉悅,忽略了。 他開口。 “敢問何事?” 裴儉仗刀,開口。 “經查,孫氏多年來偷稅漏稅,該補了!” 孫氏偷稅漏稅的歷史上百年,數額堪稱是數不清。 補稅! ! 補稅! ! 孫賢只覺得一拳打在空處,渾身難受。 更要命的是,他想到了自己看祖上賬冊時的快感。 那么多年來,孫氏偷稅漏稅的數目太過巨大??粗蔷薮蟮臄的?,一種優越感和得意不禁油然而生。 他想到了楊玄所有可能的手段。 但! 就是沒想到他會令孫氏補稅。 那巨大的數目…… 關鍵是,孫氏,沒有拒絕的理由! 呯! “阿郎!” “來人吶!” “阿郎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