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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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學的新山門頗為不錯。 “原先在國子監時多樓臺水榭,顯得大氣,但也不可避免的有些乏味,看多了覺著呆板。 到了這里后,有人說干脆弄個小橋流水,老夫一想,也是,于是,新山門便有了江南韻味?!?/br> 寧雅韻和楊玄站在小橋上,兩側樹木婆娑,小徑通幽。橋下流水潺潺,回水處能看到魚兒戲水。 “果然是個好所在?!?/br> 楊玄笑道:“以后看厭了北疆的千篇一律,可來此處洗洗眼?!?/br> “洗洗眼?”寧雅韻笑道:“倒也合適。對了,那批典籍盡數運回來了。咱們之間就不說謝了,不過,周氏也出力不小,你那邊代老夫致謝吧!” 國子監搬遷來北疆時,忘記了多年前的一個藏書地,許多玄學的典籍都在里面。楊玄用了手段,一點點的讓人帶過來。 周氏也出了不少力。 楊玄微笑,“掌教這不是慷他人之慨嗎?” 寧雅韻淡淡的道;“你每次出征都拽著老夫去,以至于老夫修煉無成……” “您不是說,修煉是最愚蠢的嗎?” “呵呵!可世人活著本就愚蠢?!?/br> “您這等狡辯之術,讓我大開眼界?!?/br> “你在玄學待的時日太短,若是長一些,你會學到更多辯駁之術?!?/br> “不就是清談嗎?” “不,老夫更愿意把它說成是辯駁之術?!?/br> “為何?” “清談便是扯淡?!?/br> “有理!” 寧雅韻負手走過橋頭,回身道:“宋震留在了北疆,這是你的一次大勝??杀苯牡鬃颖“?!赫連春對你可了解?” 楊玄點頭,“當年打過幾次交道?!?/br> “那么要小心?!?/br> “為何?” “他既然了解你,老夫敢打賭,一旦他能騰出手來,必然會全力出手,壓制北疆。不給你崛起之機?!?/br> 寧雅韻看著他,“老夫也算是看著你從一個有些執拗的少年走到了今日,剛開始覺著你頗為淳樸,可沒多久,就漸漸變了。這是為何?” 當然是因為肩膀上扛著討逆的擔子……楊玄說道:“都是玄學教的好?!?/br> 寧雅韻指指他,“北遼那邊莫要小覷。玄學有不少人曾去北遼游歷,游記中記載了北遼的強大。 北遼人口眾多,學中原之余,還保持著草原異族的野性。你想以北疆一隅之地對抗北遼,難?!?/br> 這一點楊玄知曉。 北遼兩次失敗,第一次是林雅領軍南下,赫連峰在后面拉他后腿。 第二次是赫連峰親征,親征就親征吧!還留下精銳看守寧興,據聞是擔心被人抄了老巢。 “北遼之敗,敗在內耗?!睏钚f道。 “你清楚就好,老夫還擔心你給了長安一巴掌之后,就會飄飄然了?!?/br> “我哪敢飄飄然?!?/br> 目標還未達成,他還需努力。 “長安那邊,此次之后,再無緩和的余地。除非皇帝駕崩,否則,你頭頂上楊逆的帽子就摘不掉?!?/br> “就算是他駕崩了,若是越王登基,我依舊是叛逆?!?/br> “老夫有個建議?!?/br> “您說?!?/br> “多生幾個孩子吧!” “什么意思?” “若是事有不諧,好歹多條路?!?/br> “您直接說留香火就是了?!?/br> “呵呵!” 寧雅韻呵呵一笑,“要不,把阿梁給了老夫吧!” 呃! 楊玄愕然,“您這是何意?” “老夫收他做弟子?!?/br> 寧雅韻可沒有弟子??! 楊玄問道:“您好像沒弟子吧?” 寧雅韻搖頭,“這些年不少弟子想拜在老夫門下,可老夫生性懶散,連玄學都不肯管,怎會教導人?” “那您為何對阿梁另眼相看?” “咱爺倆,投緣?!?/br> 呵呵! 輪到楊玄呵呵了。 寧雅韻對阿梁是真沒說的,就像是親爺倆一樣。但要說他愿意為了阿梁改變自己的人生準則,楊玄覺得不至于。 “郎君?!?/br> 韓紀來了。 “何事?” “李文敏回來了?!?/br> “哦!好!” 楊玄告辭。 寧雅韻說道:“明日老夫帶阿梁來吸吸香火?!?/br> 楊玄滿頭黑線,“掌教,阿梁又不是神靈。您那個什么清洗魂魄的法子,究竟有沒有用?” 寧雅韻甩甩麈尾,“沒發現阿梁的眼眸越發的深邃了嗎?” 還真沒發現……楊玄拱手,“您隨意?!?/br> 這是把兒子交給寧雅韻當試驗品了。 這得多大的信任? 韓紀看了寧雅韻一眼。 “別看了?!?/br> 楊玄回到了節度使府。 李文敏看著黑瘦了不少,見到楊玄拱手。 楊玄見他嘴唇干裂,“你先歇歇,喝口水?!?/br> “還真是渴的厲害?!崩钗拿舨活檮偱莸牟杷甮untang,吹幾下喝一口,吹幾下喝一口。 喝了幾口茶水,他長出一口氣,“此次老夫在北疆各處巡查,州學縣學都還好,只是百姓子弟少?!?/br> 楊玄不滿的道:“我不是交代過,縣學與州學免除學費嗎?為何百姓子弟依舊少?” “其一,那些有背景的子弟從小就開始讀書,剛開始,就領先了那些百姓子弟許多?!?/br> 這一點讓楊玄想到了那個世界的所謂學前班,職責從帶孩子變成了教孩子。 孩子從懵懂時就得讀書,能讀的,會一直讀到三十余歲。 人生中最好的時光,盡數交給了書本和學堂。 值不值? 他不知道,但自己絕不會去這么干。 “其二,那些百姓子弟進了州學縣學,被同窗歧視,被教授無視……回家一說,家里也慌張,不少就讓自家孩子回家?!?/br> 這是另類校園霸凌??! 楊玄瞇著眼,“你如何處置的?” 李文敏說道:“老夫只是記下了,并未處置?!?/br> “那你在等什么?等那些人洋洋得意的趕走了那些百姓子弟,等那些人掌控了州學和縣學?” 楊玄很少發火,那些官吏一驚,走路都小心了幾分。等看到被呵斥的是著名刺頭李文敏時,走的越發的快了。 別鬧起來??! 李文敏起身,束手而立。 “老夫想著,那些好歹也是人才?!?/br> 楊玄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吐在地上。 譏誚的道:“什么是人才?人才,德為先! 一群看不起百姓的所謂人才,就算是讀書有成,出來為官。你告訴我,他們會如何看待、對待百姓? 路走錯了,才華越高,為禍愈烈! 你……罷了,來人!” 姜鶴兒進來,“郎君?!?/br> 楊玄說道:“讓赫連燕來?!?/br> 赫連燕急匆匆來了,“郎君?!?/br> 楊玄指著李文敏,“你調派些膽子大的跟著他下去?!?/br> “是?!?/br> 李文敏抬頭,“副使,可若是那些人不肯為副使效力……” “少了張屠戶,難道我還得吃帶毛豕?你此去,但凡那等歧視百姓子弟的教授,一律清退。誰敢阻撓,拿下再說話!” 李文敏大膽,但聽到這里,依舊覺得心跳加劇,“副使……那人才從何而來?” 長安和北疆斷了往來,以往那些失意的士子愿意來北疆出仕,現在估摸著也不會來了??杀苯辈坏萌瞬虐?! 楊玄說道:“你只管去!” “是?!?/br> 李敏文再度出發。 宋震從值房里出來,“老夫聽了一耳朵,那些人把百姓視為牛馬是有的,這是常態。你若是和他們翻臉,以后怕是連節度使府的官吏名額都湊不攏。難道你打算讓百姓出仕?” 楊玄開口,“為何不能是百姓子弟讀書呢?” “終究少??!” “若是多呢?” 宋震一怔,“讓百姓子弟多讀書?” “在太平,在陳州,縣學與州學中,百姓子弟占據九成以上。那么,若是整個北疆都是如此……” 宋震蹙眉,“那需要許多先生。從何而來?” “我正準備著手此事?!?/br> 楊玄示意小吏給宋震泡茶,“宋公坐?!?/br> 宋震坐下,“老夫那邊還有事,你趕緊說說?!?/br> 是個急性子……楊玄說道:“北疆不是沒有讀書人,多年來各地縣學與州學積累下來的學生頗多,只是以往北疆為官太苦,那些人大多不肯出仕。如今北疆局面大改,我若是召喚一聲……” “是個好主意!” 此事隨即安排了下去。 包冬也接到了消息。 “蘭景與一個婦人私通?!?/br> 捷隆拱手,“指揮使讓我問包主事,可愿來錦衣衛?若是愿意,副手之職,虛席以待?!?/br> 錦衣衛草創,內部的組織結構依舊沒填滿,不少要職也空著。按照楊玄的話,寧缺毋濫。 果然是個偽君子……包冬先是愕然,然后說道:“多謝赫連指揮使厚愛,我真是想去?!?,他誠懇的道:“從小我就喜歡不良人那等能抓人的威風。長大后更是歡喜的不行。 當年副使在長安為不良帥時,我千求萬求的,副使卻不答應。 否則如今長安會多一個斷案如神的不良帥,北疆少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子?!?/br> 他說的如此誠懇,捷隆不禁就信了。 “對了,此事還得查?!卑f道:“查清那個婦人的身份?!?/br> “咱們的兄弟已經在查了?!?/br> 包冬出了值房,伸個懶腰,說道:“這人??!標榜什么都好,就是別標榜君子?!?/br> 一個小吏過來,“包主事,副使令你去邀請些讀書人,明日來節度使府議事?!?/br> “可說了何事?”包冬問道。 “大概是教書?!?/br> “知道了?!?/br> 包冬親自出馬,一番誠懇的邀請,把楊副使求才若渴的心態描述的淋漓盡致。 一句話,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沒多久,消息就傳到了王尊那里。 “在此事后,北疆之外的士子不肯來北疆出仕,楊狗面臨無人可用的窘境。他這是想自己栽培人才。有趣?!?/br> 林西說道:“若是被他做成了,后患無窮?!?/br> “老夫知曉,若是任由他做成了,北疆將再難滲透?!蓖踝鹣肓讼?,“此事還得讓文人去做?!?/br> 林西嘴角微翹,“蘭景不是準備去長安嗎?既然要走了,也不在乎楊狗的報復,何不如讓他去攪局?!?/br> 王尊點頭,欣賞的道:“最近你行事越發的有章法了,回頭老夫會給家里稟告?!?/br> 林西心中歡喜,“您過獎了?!?/br> 王尊說道:“告訴蘭景,此事做成了,家里給他升遷一級?!?/br> 林西告退。 晚些,一個管事來了。 “先生,回長安的信使準備出發了,可還有交代?” 王尊想了想,“告訴家里,林西,有些不安分?!?/br> …… 第二日。 數十桃縣有頭有臉的文人都來了。 包括蘭景。 “怎么請了他來?” 捷隆有些詫異。 “我讓請的?!?/br> 赫連燕說道,“郎君最近有些上火?!?/br> 北疆著名的君子蘭景來了,頓時引來一陣追捧。 “說了是讓咱們去做先生,可縣學州學都沒見空位??!” 有人在發牢sao。 “副使到?!?/br> 眾人緩緩起身。 “安坐!” 楊老板擺出了禮賢下士的姿態,微笑著壓壓手,路上還扶了一下兩位白發蒼蒼的老先生。 走路都打顫了還來,可見文人迫不及待想被重用的心態多濃厚。 到了上首,楊玄坐下,微笑道:“今日群賢畢至,正好我有一事想與你等商議?!?/br> 眾人端坐。 唯有蘭景嘴角微翹,帶著一抹譏諷。 “如今北疆局面大好,隨著北疆控制了草原,開辟了大片荒地,加之外部涌入人口越來越多,原先的官吏就顯得少了,捉襟見肘。 為此,我準備在各地新建學堂,有教無類。但凡是我北疆子弟,皆能入學。如此,需要不少先生?!?/br> 楊玄緩了緩,給這些文人琢磨一番,繼續說道:“諸位皆是大才,在家閑賦或是經商,或是弄些地耕種,或是在家中管事,我以為,屈!憋屈! 既然讀了書,自然要施展出來,否則滿腹才學豈不是白費了? 對了,還有一事?!?/br> 楊玄笑道:“但凡愿意的,五年為期,五年后,優先安排官職?!?/br> 原先北疆官吏是個苦差事,沒人愿意來。 可現在不同了。 北遼被眼前這位副使大人趕走了,做官,又成了一件光宗耀祖,施展抱負的好事兒。 但楊玄不肯招募他們,故而一群讀書人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看著楊玄當年在陳州培育的那些學生源源不斷的進了官場。 現在,機會來了。 “老夫自然是愿意的?!?/br> “是??!為桑梓效力,義不容辭!” 一個個文人起身應承。 楊玄微笑著頷首,“好?!?/br> “咳咳!” 就在這時,有人干咳,眾人一看,卻是蘭景。 蘭景起身,依舊是君子的模樣,肅然道:“敢問副使,我等出仕之后,長安那邊可會承認?” 其實這事兒沒人在乎……大佬們打架,怎么也不可能殃及咱們。 難道皇帝還能把咱們這些地頭蛇全數拿下,哪來哪去? 沒這個道理。 但就在大伙兒歡喜的時候,北疆君子開口。 一下,氣氛就冷住了。 蘭景繼續說道:“須知,做人,要緊的是cao守??!沒cao守,那還是人?” 得了! 你們一群見利忘義的小人,竟然愿意為楊玄這個叛逆效力,讀圣賢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數十文人神色尷尬,有人甚至說道:“老夫家中還有事,告辭了?!?/br> 和出仕相比,名聲更重要。 沒了名聲,你怎么做官? 蘭景說道:“老夫不知今日來作甚,聽到此事,才恍然大悟。此事,老夫萬萬不能答應,否則,沒臉去見祖宗!” 那數十人面色難看,都尬笑著,紛紛起身婉拒。 這事兒! 黃了! 楊玄依舊保持著微笑。 赫連燕走進來,到了楊玄身后,低聲說了幾句。 楊玄輕輕擺擺手,“帶進來?!?/br> “是!” 赫連燕出去。 蘭景知曉大事定矣,想到自己此去長安能再升一級,幾乎掩飾不住內心的歡喜。 他板著臉,就如同是面對自己的學生似的,“禮義廉恥,這是我輩讀書人的根本。哪怕面對無窮誘惑,哪怕面對刀山火海,亦不能低頭?!?/br> 他緩緩側身看著楊玄,行禮,“老夫,失禮了?!?/br> 那數十文人面紅耳赤,剛想告退,就見赫連燕再度進來,身后跟著兩個錦衣衛,還有一個左顧右盼的婦人。 楊玄搖頭,“你就不怕我動手?” 蘭景朗聲道:“老夫行得正,坐得端,走到何處都不懼……” 他明日就走,楊玄想報復,就去長安尋吧! 赫連燕指指前方,婦人低著頭走過來。 回身,面對蘭景。 抬頭。 “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