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她拿起筷子,夾了塊蒸rou,蒸rou上撒了醬料,光是聞一聞,就覺得香。 勸不動她,我也沒有辦法。你說若我死了,她會不會動搖呢。秦湘語氣悠悠。 顧黃盈笑了,略有些嘲諷的意味:你死了,她破釜沉舟,撞墻死了?;蛟S她與背后人有計謀,無論如何不會開口。你想想,你撬得開嗎? 她為了什么?秦湘至今不明白。 顧黃盈笑道:她為了溫孤氏,想要那些人死,但她做不到,寄希望于背后那人。因此,她不會動搖的。你若死了,她傷心,反而讓她意志堅定。 水潑不進,火燒不透。秦湘也沒有辦法了。 兩人各自感嘆,又說了會兒話,顧黃盈高告訴秦湘:梅錦衣被免職了,閑賦在家。 為何?秦湘又是一驚,聽聞梅大人為人剛正,辦事謹慎,怎么就被免職了。 顧黃盈撇撇嘴,我也不清楚,云相隱隱懷疑她與你長姐的案子脫不了關系??嘤谧C據,這回直接免職,不讓她沾手。 秦湘坐在桌前,手指不安地捏著筷子,心頭越發浮躁不安。 對前事的迷惑,心中不安,原地踏步走倒也罷了,怕是危險重重。 她嘆氣,顧黃盈收拾碗筷,又撥了撥炭火,休息吧,你放心,云相在,會保全你們的姐妹。 秦湘沒眼眸抬起,微瞇了起來,異樣的情緒在心里無端翻涌起來。 顧黃盈走了,秦湘依舊坐著,托腮凝神細想近況。 隨著時間流動,她有些瞌睡了,眼皮耷拉下來。 門前多了一抹影子,幽幽深深,紅色的裙裳在黯淡的燈火下尤為明亮。 云淺跨過門檻,秦湘驚得坐了起來,驚影浮動。 秦湘提了口氣,道:你怎么過來了。 閑來無事。云淺俯身在她對面坐下,目光淡淡,與她的性子一般,淺淡無痕。 秦湘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還未謝過你對長姐的照顧。 不算照顧,我也想找到兇手。只這兇手太過狡猾,洞悉我們的意圖,如何都不肯上當。路便難走了些,還有、離梅錦衣遠一些。云淺聲音緩慢,小溪流水般緩緩流淌。 話說完,氣氛便有些微妙。 秦湘掀了掀眼皮,道:你對梅大人有什么誤會嗎? 兩人心平氣和的說話,暗地里卻又是劍拔弩張。 端坐在桌后的云淺漆黑眼眸幽深,我懷疑她是這件案子的背后主謀。 我知道了,日后不會與她說這些事。秦湘沒有反駁,大事面前,她不會反駁云淺。 她站起身,時辰不早了,云相回去休息。 腳步聲疊起,秦湘如常般走了。 云淺在案后沒有動,眼皮垂下,長睫掩著眸內失望的光。 門外的腳步聲消散了,周圍靜寂無聲。 不知坐了多久,云淺站了起來,走三步停一步地離開正堂。 雪還沒有融化,屋頂上的白雪在燭火下泛著幽暗的光芒。 回到相府,云淺仰面躺在床榻上,熟悉的床榻卻沒有了熟悉的身影,四處卻又涌著熟悉的香味。 閉上眼睛,心潮疊起,心跳驀地加快了。云淺又睜開眼睛,捂著心口坐起身子,望著虛空,滿目空空。 阿鬼聞聲進來,云相,您可要沐浴梳洗? 云淺沒有回應。 阿鬼又說道:水都備好了。 知道了。云淺坐在榻上沒有動。 燭火搖曳,似起了陣風,吹得燭火不寧。 她遲疑般抬首看向那盞燭火,心口突然作痛。 不是鈍痛,而是針刺般密密的疼。 她捂著心口,臉上和平和一樣沒有表情,喘了幾息后,她坐了起來。 耳畔掃過襄平的問話:我問的是真心喜歡。 真心喜歡 何謂是真心喜歡呢? 日日惦記、事事牽掛,算是真心喜歡嗎? 她站起身,起身穿上鞋,盲目地朝外走。 阿鬼不知所措,云相,您去哪里? 云淺自然沒有回應。 走過一陣,云淺抬首,目光觸及匾額:臨水閣。 走進臨水閣,水面波光粼粼,她沒有多想,跳入書中。 池面寬闊,池水深,扎進水里,往深處游去,一路摸索后,尋找無果,她又浮出水面。 腳底是暖石,可在涼涼冬日里,已感覺不到暖意。光滑的觸感讓她險些站不穩,踉蹌一步后,她再度沉入水中。 水下清澈,可間池底暖石,卻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再度躍出水面,坐在池壁上,看著平靜的池面。 抬腳輕輕拍打池面,濺起陣陣漣漪,她的心再度跳動起來。 等了會兒,水下還是沒人出來。 她頓了頓,恍然想起來:自己一人過來的。 沒有人來。 一瞬間,她恍然大悟,起身走了。 屏風前放了換洗的衣物,她慢悠悠地換了。 出臨水閣,光景如舊。她有些累了,回去后,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 雪化后沒幾日,給事中陸鳴大人從城外回來了。不少人驚呼看到了鬼,嚇得陸家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