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秦湘恍然,可白樓生意確實很好。 有些消息是萬金都買不來的。云淺無奈笑了,在京城內若不多個心眼,早就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云淺不愛有人來往,深知京城內外的各大消息,都是白樓提供消息。 秦湘要的都是清淡的菜肴與點心,云淺隨意吃了些,秦湘一個勁給她夾,多吃些,傷才好得快。 吃過飯,云淺開口:我明日去見襄平郡主,你要一起嗎? 你帶我,我就去。秦湘沒多想。 一起。云淺若有所思。 **** 晉王府大不如前,晉王不舉的消息傳遍京城,太后一病,也沒人過來了。往日與襄平交好的小娘子也不喊她出去玩兒了。 門人打開門,見到云相嚇得半天沒動靜。 云淺越過他,直接入府。 本就是深秋,枝頭上的樹都落了,光禿禿,地上的落葉飄得到處都是,也沒人來打掃,可見府內下人懶怠。 下人引路,走了片刻才走到郡主的院落,云淺與秦湘都是女子,無甚可避諱,婆子們將人放進去了。 走過石子路,跨過門檻,進入內室,先溫苦澀藥味,再看到床榻上瘦骨嶙峋的襄平郡主。 本該年輕的臉,卻是異常憔悴,眼瞼無情,唇角雪白,臉頰暗黃。 襄平見到云淺,目光轉為陰沉,再見到一襲紅妝的秦湘后,呆立不動了。 一瞬間,夢境中的一切席卷而來,占據她整個心神。同時,她又痛苦地閉上眼睛,心快速跳動起來。 她下意識地蜷曲起來,不敢面向秦湘。 婢女搬了圓凳,云淺坐了下來,襄平眼簾低垂,云相來此,看我笑話嗎? 云淺皺眉,敏銳地感覺出襄平的敵意,她只當因晉王之故,回道:你病了,我帶了太醫。 提及太醫,襄平抬起眼睛,一股酸澀涌上心頭,她看向秦太醫,唇畔扯了一抹笑,秦太醫。 秦湘提著藥箱來了,上前欲探脈,襄平激烈的心跳徐徐平復下來,她伸出手,等著那雙白皙如玉的手探上來。 兩人都是女子,沒有顧忌,秦湘并未用絲帕遮掩,直接探上郡主的脈。 秦湘做事慢吞吞,診脈也慢,認真的神色讓人不忍去打擾。 良久后,她才收脈,憂心忡忡道:心病還需心藥醫,郡主想開些,良藥再好,不及高興。您多高興呢,病自然就好了。 聞言,云淺淺淺蹙眉,望著文昌郡主,有些不明白文昌郡主的心病是什么。 是晉王還是什么? 一時間,云淺想不起來,而襄平躺回床榻上,她閉上眼睛,眼前浮現鳳冠霞帔的皇后娘娘。 我的病難愈,勞秦太醫費心了。 秦默是女子,不,她不叫秦默,她該叫秦湘。 其實,她又不是秦湘,而是溫孤湘兒。 秦湘小心的退后,整理好自己的藥箱。云淺看她一眼,她識趣地退了出去。 不僅是她,還有伺候的婢女,都退了出去。 云淺先開口,郡主,太后也病了。你應該清楚自己的局勢,一味被自己的心境所影響 云相,你喜歡秦太醫嗎?襄平無力的聲音打斷了云淺的話。 云淺的神色陡然變了,襄平轉首看著她,我問是的真心喜歡。 臣的私事,與郡主無關。云淺沉思半晌,不想回答。 人人都來問這個問題,她開始厭煩了。 襄平掙扎坐了起來,暗黃的面容略顯猙獰,她死死的看著云淺,唇角蠕動,卻吐不出一句話。 眼下她已無勢,與其爭執,并無意義。 襄平很快又坐了下來,看著錦帳頂端,氣若游絲,是你的私事,可我也喜歡她。你若不是真心喜歡,可能讓給我。 你喜歡秦默?云淺震驚,心有余悸,隨后又說道:喜歡又如何,你們不可能。 你放了她,讓她跟我走,我們不會出現你的視線中。襄平試圖勸說,這樣,都能活下去。 她只要活下去。 云淺覺得奇怪,瞬息間,她似乎想到了,全身麻木了。 你、你這些時日病了是為夢境所困? 躺在床上的人猛地睜大了眼睛,瞳孔微縮,前世一幕幕再度闖進腦海里,她渾身抖了起來。 什么夢境?我只是想活命病了,太后病了,大伯父不會饒我的性命。 云淺不信,站起身,走到床榻前,看著襄平半死不活的模樣,襄平郡主不喜歡秦默,二人只見過兩面罷了,但襄平公主就不一樣了,她深愛秦湘,甘愿放棄公主爵位送皇后尸骨回故鄉。 襄平眼中閃過惶恐,抖若篩糠,不等她平緩過來,云淺告訴她:我可以讓你回封地,但是我希望你勸說你父王出兵襄助北伐。 近日里,她從小皇后的身上明白一個道理:一人之力薄弱,需集千人、萬人的力量才可穩固自己的國土。 襄平并沒回應,心里卻翻江倒海,渾身無力,張了張嘴角,已然發不出聲音了。 她需要穩定,可那一幕幕不斷沖擊著腦海,她還是不覺害怕,努力發出自己的聲音:別殺秦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