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終于反應過來,大理寺卿低咳一聲,厚葬吧。 顧黃盈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句厚葬就結束了?她本就無辜,你們非將她拘來,如今人死了,你說一句厚葬 話沒說完,梅錦衣上前捂住她的嘴,自己與大理寺卿開口:是該厚葬。 大理寺卿掃了一眼不識時務的顧黃盈,轉頭與刑部尚書說話了。 顧黃盈氣恨難平,留下不爭氣的眼淚,拔腿就跑,拽過一匹馬就跑了。 落后她幾步的梅錦衣跑出來之際,人已經消失不見了,無奈,她抹了抹頭頂上的汗水。 人死了,還得好好安葬。 免得冤魂索命。 而顧黃盈一口氣跑到官衙,丟了馬鞭就往里面沖,一直沖到云淺面前。 云淺正與下屬商議事情,眼見著她沖了進來,一雙眼睛赤紅,似要吃了人。 怎么了 他們逼死了溫孤氏 兩人同時開口,下屬識趣地揖禮退了出去,屋內就剩下兩人。 云淺有些詫異,很快又穩定下來,說道:只怕審案的三人兇多吉少。 她有個感覺,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會赴他們的后程。 顧黃盈恍若沒聽見,他們逼問溫孤氏為何做了外室,是不是心存怨恨,逼得人家撞柱自盡。 前些時日,你還想抓秦默回刑部,你們不都是一樣的想法。云淺心平氣和,她早就料到會有這種結局,然而她一人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只能猜,而不能去碰。 顧黃盈拍桌解釋:我沒有、我只是去詐一詐她罷了,我沒有想過帶她回刑部,我更沒想逼死她。云相,我想從她口中知曉更多的事情,可他們呢 云淺淡淡道:一丘之貉。 顧黃盈無力地松開書案邊角,滿面失望,云淺繼續說道:溫孤氏已不是案件重要點了,哪怕是溫孤氏所為,這些女子為保護背后主謀也不會說出實話。也就是說,你面對的或許是沆瀣一氣、從未在一起謀劃過的團體。你懂嗎? 有人殺了溫孤氏的買家,溫孤氏感激不盡,打從心底里舒了口氣,她們感激都來不及,怎么會說出自己所知曉的內容。 這就是此案棘手之處。明明不知道誰是主謀,那些溫孤氏依舊感激,裝作什么都不知曉。 顧黃盈哭出了聲音,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云淺默默看著,神色淡漠。 待她哭夠了,從地上爬了起來,眼內一片深淵,你覺得他們該死,對嗎? 云淺沉默。 既然都要死,不是秦湘動手,她就不會阻止。 律法無法懲治他們,是她的無能。 有人取代律法,她便不會伸手。 此刻與無能無關,而是愛莫能助。 而她,也是自顧不暇。 顧黃盈站直了身子,唇角蠕動,臉色白得嚇人,您什么都知曉,可您什么都不做。 顧黃盈,每日經我之手的文書上達百件,我每日熬到子時,我能及之力,實在渺小。他們做了虧心事,我派人去保護,保護不了,人死了,難不成還是我的過錯? 你如果想用律法制服他們,拿出你的本事,哭、從來都是軟弱的姿態,只會降低你的意志力與戰斗力。云淺冷笑,并非無情,而是無措。 直至今日,你想的,與你做的,當真是一樣嗎? 我、我顧黃盈語塞,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今日場面,是誰促成的。 她不甘心,溫孤氏言急及去告狀,終究無果,難道不該查嗎? 前塵已過,你此刻回頭去查去問,也無濟于事。如今該做的是面稟陛下,查溫孤案。云淺凝神,從根源解決。 可、太后會應允嗎?顧黃盈被說得發懵。 云淺唇角翹起兩分:我說的是面稟陛下。 顧黃盈耿直,一時間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面稟陛下與面稟太后,有何區別。 太后若不答應,陛下也不敢啊。 云淺朝她擺擺手,出去。 顧黃盈被說得面紅耳赤,知曉自己困頓就是愚蠢,您不說清楚,我也想不出來啊。如今溫孤氏一死,此案陷于困境,該如何去查。 你不如派人跟著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云淺轉了話題,不愿與顧黃盈說那些不堪入目的話語,此二人逼死溫孤氏,比買了溫孤氏更讓人震怒,你覺得對方會放過兩人嗎? 可對方怎么知曉溫孤氏是被他逼死的呢。 主審。 顧黃盈一動不動,似乎還沒明白,視線飄忽,想要反駁,又恐招來訓斥。 細想過來,云相每回推測都是對的,相反,是自己不停才讓事情陷入棘手中。 我派些好手跟隨兩位大人,那、那梅大人了。 跟著。 顧黃盈擦擦眼角干涸的水澤,雙手揖禮,徐徐退出值房。 案后的云淺猛地松了口氣,疲憊地揉了揉肩胛,這名溫孤氏死了,會刺激秦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