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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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戲耍的惱怒瞬間灌進了沈齊佑的雙眼,他氣急敗壞地拔出刀緊緊握在手里,死死地盯著沈燼溫他們,眼里迸發出一種同歸于盡的狠勁。 沈燼溫見狀,迅速將孟娉婷拉向身后,附近的金吾衛隊形一動,呈拱衛之勢護住二人。 “我勸你還少做垂死掙扎,既知我是假死,就當知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將計就計,你的人馬早已被金吾衛全部控制住了,你養在南郊的戰馬已經我收了,安西大都護已死,城內的暗樁也被連根拔起,沒人還能助你……”隨即,沈燼溫目光涼薄地宣布道,“沈齊佑,你已經沒路了?!?/br> 連他埋了多年的暗樁都拔起了,那是他最后的底牌,一旦他逼宮失敗,暗樁便會騎著烏孫馬在城內四處縱火,攪得長安城大亂之后,再闖進宮里與他匯合,他再帶人沖出去,等待著有朝一日東山再起。 完了,這回是徹底完了。 沈齊佑閉上眼睛。 哐當! 劍落在了地上。 沈淵喝道:“把這個不孝子給朕關進天牢!” “喏!”金吾衛立即上來將沈齊佑押下去了。 擦身而過時,沈齊佑瞪著沈燼溫與孟娉婷二人,恨不得用目光將二人身上剜出洞來。 沈齊佑被擒,那些黑甲士群龍無首,全部放下武器投降了,金吾衛立即把他們全部押了下去。 紫宸殿終于恢復了平靜。 沈燼溫迫不及待地扭頭細細看了孟娉婷一眼,想要知道這些日子她有沒有受苦。 “咳咳咳……”沈淵抵拳咳了起來,聽聲音像是纏綿了許多。他垂腿準備下榻,上官婉蓉回身去扶他。 “父皇?!鄙驙a溫只好先安慰地看了孟娉婷一眼,忙過去扶住沈淵另一邊。 沈淵走到中間,看了孟娉婷一眼,問沈燼溫:“她就是你說的那個余杭孟清淺?” 沈燼溫頷首:“正是?!?/br> 孟娉婷立即上前叩拜:“民女孟清淺拜見陛下?!?/br> “平身?!鄙驕Y道,“聽說此次誘寧王,你當居首功……” 孟娉婷忙道:“首功萬萬不敢,民女也只是配合昭王殿下演戲而已?!?/br> “朕還聽說,咳咳……寧王和安西都護府同西突厥通敵叛國的證據,咳咳……也是你以身犯險取來的?” 上官婉蓉見沈淵咳的厲害,抬手一邊在他背后輕輕地順著氣,一邊蹙眉瞅了地上的孟娉婷一眼。 孟娉婷道:“這里面主要是昭王殿下的功勞,民女不敢貪功?!?/br> 沈淵深吸了一口氣,終將咳嗽壓了下去,又道:“你也不必過謙了,此前朕就聽長樂說起過你,上次是你為了救長樂險些命喪黃泉,如今又立此大功……朕,允你提三個條件,就算賞你的?!?/br> “謝陛下恩典?!泵湘虫迷俅芜抵x,她沒想到圣人竟然會許諾她三個條件,她幾乎想也沒多想地說,“民女想為家父平冤?!?/br> “那是自然,余杭鹽監毛重已經招供,當年你父親是為了揭發他們才會被滅滿門,朕自然會還孟家一個清白?!?/br> “民女萬謝陛下隆恩?!?/br> 沈淵站累了,有些累了,便轉身到一旁的榻上坐下,又問:“說吧,咳咳……第二個條件是什么?” 孟娉婷明顯覺得有道充滿希冀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頭上,她雙手微微蜷縮,目光猶疑了一瞬,最后垂首咬唇,道:“孟家沉冤已雪,民女大仇已報,再無貪念,只想帶著死里逃生的胞弟一起重回余杭老宅,了此殘生?!?/br> 話畢,孟娉婷明顯感覺那道落在頭上的目光變得沉重起來。 “回余杭……”沈淵蹙眉沉吟。 沈燼溫立馬道:“我不同意?!?/br> 上官婉蓉本就不喜孟娉婷,如今聽說她要自請離開長安回余杭,正中下懷,也省得她花心思對付她,便忙勸道:“扶舟,這是她自己的心愿,你又何必非要強人所難一定要留下她呢?!?/br> 沈燼溫看也不看上官婉蓉,走到孟娉婷身邊,斂衽下跪,叉手道:“父皇,此次能夠控制寧王謀反,孟清淺居功至偉,還孟家清白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至于回余杭……”他猛地頓住,扭頭似怨似恨地瞪了孟娉婷一眼,才繼續道,“事后若是讓人得知我們皇家如此對待功臣,只怕會寒了天下義士的心,還望父皇重賞孟清淺,留她在長安?!?/br> 上官婉蓉道:“扶舟,莫要胡鬧,她只是一個娼妓?!彼隳拈T子義士。 “兒子早已替她落了籍,現在的她就是一個良民,再說,英雄自古不問出路,何況她以弱者之軀化我天/朝危難,更是難得。她救了母后的江山,母后怎能過河拆橋,這般瞧她不起?!鄙驙a溫知道,上官婉容此時拿淺淺的身份說事,就是為了提醒父皇,想斷了淺淺以后的路,他偏要堵住上官婉蓉的嘴,反將她一軍。 “你!”上官婉蓉當即氣的啞口無言。 當然,沈燼溫也知道分寸,堅定的立場擺出來之后,便又緩和了語氣道:“若不是她,兒子也不會這么快查出太子阿兄的死是個陰謀?!?/br> “……” 這句話簡直就是趕上官婉蓉最痛的地方撒鹽了,上官婉蓉果然不再說話了,保養得體的雙眼里也很快蒙上一層水汽。 孟娉婷就知道,只要她在沈燼溫身邊,關于身份的對立的矛盾就永遠都會存在,語氣在這場身份之戰里遍體鱗傷,還不如早點退出來,平平靜靜地過完往后余生。 可沈燼溫顯然不想給她這個機會,因為她垂在身側的手正被沈燼溫死死摁住。 沈淵看了上官婉蓉一眼,又看了沈燼溫一眼,最后落在了不亢不卑沉默不語的孟娉婷身上,思量半晌才道:“扶舟言之有理,英雄不問出路,孟清淺即為我天/朝立了大功,就該重賞,常堅?!?/br> 常堅上前:“奴婢在?!?/br> “就封孟清淺為‘巾幗郡主’,賞永嘉坊雅宅一座,黃金五百兩,白銀一千兩,綾羅綢緞各五百匹,再從掖庭局里挑三十個宮人一并送過去伺候?!?/br> 孟娉婷剛要開口:“陛下……” 上官婉蓉急急開口:“陛下!” “兒子替巾幗郡主多謝陛下?!鄙驙a溫搶先謝恩,瞬間蓋過了二人的聲音,抓住孟娉婷的手似乎要捏斷她似的。 孟娉婷只好將婉拒吞了回去。 沈燼溫強拉著孟娉婷一起起身,面無表情地說道:“宮外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兒子處理,兒子就不打擾父皇母后歇息?!?/br> 沈淵深深看了二人一眼,揮了揮手。 沈燼溫拉著孟娉婷就朝外面走。 他拽著她的手腕,走的又急,孟娉婷被他拽的只能跟著小跑:“六郎……” 她越喊,他走的越快,手拉的越緊,疼的她手腕快斷了一般,孟娉婷終于受不了了,大喊道:“六郎,你弄疼我了?!?/br> 沈燼溫忽然轉身,抓住她的雙肩,怒氣沖沖地問她:“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想過永遠留在我身邊?!” “……” 她的確沒有想過永遠留在他身邊,只等著大仇得報,她就會離開。 如今延弟還活著,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所以,她想帶著延弟回余杭,遠離長安里的一切紛爭。 那些跟沈燼溫在一起的美好種種都會被她珍藏在記憶里,反復回味,便已知足。 “為什么?”沈燼溫搖她,他做了那么多,為何還是留不住她的心。 孟娉婷垂眸:“是我配不上你?!?/br> “配不上?”沈燼溫自嘲地笑了兩聲,“你如今已經是‘巾幗郡主’了,還有什么配不上的?” 孟娉婷抬眸,定定地盯著他:“你明知故問?!?/br> 沈燼溫吼:“我不知道,你說清楚?!?/br> 孟娉婷只好無奈道:“一日娼□□,終生娼□□,我留在你身邊,只會給你帶來流言蜚語……”就像前世,光是她的一個身份,就足以讓他萬劫不復。 雖然這一世所有的陰謀都被阻止,但她進過青樓的事實就擺在那里。沈燼溫是王爺,以他現在的局面,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為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她不配,也不想留在他身邊。 她累了,不想再爭了。 “我不在乎!”沈燼溫厲聲打斷她。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孟娉婷,認真地說:“淺淺,我根本不在乎這些。你若是覺得留在我身邊會被流言蜚語所傷,那我就放棄長安的一切,跟你遠走高飛,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我們想過的日子?!?/br> 孟娉婷心中遽然一抖。 放棄長安的一切,這可是沈齊佑拼盡一切想要的東西,他竟然說放棄就放棄。 這一瞬,她心里竟有些動搖,生出一絲大膽的奢望。 陽光熠熠,明光甲的光忽地刺了一下她的眼,她垂眸,目光旋即落在了他懸在的金銀鈿裝橫御刀上,靈臺陡然清醒了些。 有些東西,縱使他想放棄,他的身份也不會允許他放棄。 “六郎,你這又是何必呢?” “因為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鄙驙a溫心里地忽然滋生出一種生生的無力感,他猛地抱住她,像是要把她嵌進骨血里似的。 孟娉婷很快雙眼發花,呼吸堵在胸口,她推了推沈燼溫:“六郎,你抱得太緊了,我都快呼吸不過來了?!?/br> 沈燼溫搖頭:“除非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不然我就這樣抱一輩子?!?/br> 他知道,孟娉婷的大仇已報,她在長安已經無牽無掛了,只要讓她離開,她就會帶著她的弟弟從他的生命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一向都這么狠心。 “哎,”孟娉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我答應你,我不會主動離開你?!?/br> 沈燼溫松開她,像個孩子似的,用一種極度委屈的口吻向她確認:“真的?” “恩?!泵湘虫命c頭。我不會主動離開你,但終有一日,你會迫于形勢主動放我走的。 - 天牢。 沈齊佑背對著牢門面壁,從小窗里看著夜空里孤零零的彎月。 身后,傳來獄卒諂媚的聲音:“巾幗郡主這邊請?!?/br> 沈齊佑沒動,直到獄卒用東西敲了敲牢門,毫不客氣地喊:“欸,有人來看你了?!?/br> 他緩緩轉身,見牢房外面站著一個穿著斗篷的人。自從他被關入天牢,連提刑的人都沒有來過,看來父皇根本不需要他的口供,只等著時機到了派人送他上路。 他以為來的人是送他上路來了。 可那人身后并無宮內內侍,見了他后,那人緩緩抬手,露出一雙白皙纖細的皓腕,在這陰暗的地牢里格外醒目,她抬手揭下斗篷,隨后露出一張無比熟悉的絕色容顏。 沈齊佑先是怔了一下,隨后了然,轉而嘲諷地勾了下唇:“巾幗郡主?呵,你果然做了人上人?!?/br> 孟娉婷不帶任何神色道:“你也果然做了階下囚?!?/br>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是?!?/br> 他知道,在他死前,她遲早會來見他一面的,沒有什么比看著自己的仇人成為階下囚更解氣的。 沈齊佑走近她,有一點他很好奇:“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叛我的?”他自問對付孟娉婷,他各方面早已做的是滴水不漏,根本不會讓她發現破綻。 孟娉婷神色平靜道:“若我說從前世,你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