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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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爺把這個轉交給殿下,殿下看了后一定會來的?!泵湘虫脤嬢S托上。 趙誠揣了袋子,隨手拿過畫軸展開。 誰知,畫卷上剛露出仕女圖中的臉,就見趙誠的臉驟然一變,他忙收起畫,探究地打量了孟娉有一眼。 隨后,正色道:“娘子好生等著,我這就幫忙傳信?!?/br>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求收,求評論,愛你們。 第18章 見面 永興坊,金吾衙公廨。 沈燼溫正在伏案寫呈文,忽聽一陣故意放輕的腳步聲正由遠及近。 他佯裝充耳未聞,直到那人近前,勾著脖子看了一眼他的呈文后,他才恍然裝作驚覺,起身叉手道:“徐公?!?/br> 徐永義手里拄著拐杖,見沈燼溫起身見禮,便將拐杖靠在腿上,叉手還禮:“在寫呈文呢?!?/br> “恩?!彼幻嬲f,一面往臨窗邊平日里小憩的壺門箱榻上引,“徐公打何處來?” 徐永義拄著拐杖慢慢地走到箱榻旁坐下,感嘆道:“仲春了,西內苑里的花都開全乎了,才陪了圣人賞完花回來?!?/br> 沈燼溫替徐永義斟了一杯溫水,隨口問道:“徐公既散了值,何不家去,跑公廨里來做甚?” 徐永義佯裝睨他:“怎么,怕我督工不成?” “徐公乃扶舟上峰,焉有不懼之理?!?/br> “殿下過謙了?!闭摼粑?,沈燼溫在徐永義這個宣平候之上,但論官銜,徐永義乃金吾衛大將軍,官階正三品,高沈燼溫一級,是沈燼溫的頂頭上峰。 徐永義眸光一閃,忽正色道:“我今日來確有一事相告?!?/br> “徐公請說?!?/br> “我聽說金吾衛興師動眾地圍了平康坊里一個妓家一旬之久?” “確有此事?!?/br> 徐永義的面色凝重了起來,“殿下可知此事已被言官彈劾到圣人面前了?!?/br> “彈劾?”沈燼溫低頭抿了一口水,一臉不以為意道,“他們倒是彈劾我何罪?” “仗勢欺民?!?/br> 聞言,沈燼溫愣了愣,隨即勾唇一哂。 還以為沈齊佑會出什么大招,沒想到竟只是用一些言官淆亂圣聽。 他的指尖在幾案上輕輕叩了叩,以他對沈齊佑的了解,不該只這么點手段才對。 “你怎么一點都不擔心?”徐永義見沈燼溫一臉從容自若,不由得急問道。 沈燼溫笑道:“父皇既然沒召見我,自然不會信那些好事言官的片面之詞?!?/br> 徐永義繃著臉頰道:“那是因為圣人詢問了我,我替殿下暫時糊弄了過去?!?/br> 沈燼溫立即下榻,對著徐永義鄭重叉手躬身致謝:“扶舟多謝徐公庇佑?!?/br> 徐永義一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沉默須臾,又問:“究竟是何事,竟值得金吾衛出動?” 沈燼溫斂色答道:“坊中兩名娼妓被殺,兇手就在那妓家里,我圍而不查是為了釣大魚?!?/br> 徐永義是何等聰明之人,一聽釣大魚就猜出幾分奪嫡之爭的意味來。 他沉吟半晌,看著沈燼溫的眼睛,用手指不輕不重地案面上叩了兩下,道:“如此小案何需你一個金吾衛將軍出手,當交由京兆尹處理才是?!?/br> 沈燼溫聽罷,眸底暗芒一掠。 按常理,金吾衛確實只用負責長安城中一切大案要案等,諸如此類的小案可移交京兆府尹處理,但沈齊佑可是遙領著京兆牧,雖無實權,卻能干預。 徐永義讓他將此案移交京兆府,莫不是他已被沈齊佑收買了? “徐公真這么想?” 徐永義意味深長地說:“不是徐某怎么想,而是深宮那位怎么想?!?/br> 沈燼溫怔住,險些給忘了。 徐永義因著某個沾親帶故的原因,明里暗里都在幫襯上官家,所以徐永義是皇后的人,不可能被沈齊佑收買。 徐永義又道:“那位一直對你寄予厚望,不希望你在圣眷正濃時與圣人起了罅隙。殿下的格局不該只困于眼前,而應放眼未來?!?/br> 正說著,趙誠一臉風塵仆仆地走來了,見徐永義在,連忙退至門外放輕呼吸,垂首候立。 沈燼溫目光一閃,起身叉手道:“扶舟自有分寸?!?/br> 徐永義看出沈燼溫這是在送客之意,便撐著幾案起身。 沈燼溫兩步上前,搭手攙扶徐永義下了榻,并遞了拐杖。 徐永義順勢拍了拍沈燼溫的肩膀,說:“你有分寸就好?!?/br> 沈燼溫心里很清楚,徐永義雖說是他的上峰,但幾乎不管金吾衛衙內之事,頗有些放權之意,而這放權的背后無非是沖著宮里的那位。 沈燼溫親自送徐永義出了門,并目送著徐永義離開。 “將軍?!壁w誠在一旁叉手輕喊道。 “稟?!?/br> “孟都知讓屬下將這幅畫轉交給您?!壁w誠雙手將畫軸奉上。 沈燼溫扭頭看了那畫軸一眼,未動。 沉默了片刻,才拿起畫軸徐徐展開。 然,當畫上的人物映入眼簾后,沈燼溫的臉色同趙誠一樣,驟然一變,幽深的鳳目頓時變得明滅不定。 “她還說了什么?” “她說,想見將軍?!?/br> - 武陵春苑,貴賓閣。 窗扇半打,窗外日光明媚,風清氣爽,抽了芽的綠柳枝上偶爾傳進來幾聲黃鸝的歌聲。 室內紗幔低垂,嵌金銀銅香鴨爐中升起裊裊輕煙,幾案上的天青釉刻花鵝頸瓶內插著一枝粉色的桃花,灼灼其華,是晨起剛在院子里折的。 孟娉婷上身穿著白青素色窄袖上儒,下著天青色寶相花紋齊胸石榴長裙,挽著橘黃輕容披帛跪坐在幾案前,手里持著青羅團扇,皓腕輕搖,正對著案上煮茶的風爐扇著。 此情此景,當得起‘美人如畫,歲月靜好’幾個字。 沈燼溫盤腿坐于上首,一手擱在案上,一手放于腿間摩挲著金魚袋下的珠子,瀲滟的桃花眼靜靜地注視著孟娉婷。 這樣的畫面宛如打開了前世之鏡,鏡中俱是他同孟娉婷“恩愛纏綿”的日子。 那時佳人在懷,低首便見削肩細腰,媚眼如絲,呵氣如蘭附耳來,當真是百看不厭。 只可惜,鏡中花就是鏡中花,碰不得,求不得,要不得。 “孟都知請人叫本王來,就是為了請本王品茗?”最終,沈燼溫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孟娉婷一面察看沸湯,一面淡笑道:“自然不是,奴知殿下有很多問題想問奴,奴在等殿下開口問?!?/br> 這般淡定從容,讓沈燼溫內心里生出一絲煩躁,總覺得自己像是被對方拿捏住了似的。 “那好?!鄙驙a溫將地上的畫軸拿起來,放在案上,用手指叩了叩畫軸,面無表情地問道,“此畫乃孟都知親手所畫?” “是?!泵湘虫梅挪璺廴雺?。 第19章 交易 沈燼溫瞇起了眼:“孟都知何時見過皇后?” 畫上所畫女子正是當今皇后,上官婉蓉。 但在前世,以孟娉婷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面見上官婉蓉,所以,沈燼溫才會懷疑孟娉婷的用意。 的確,孟娉婷活著的時候并未見過皇后,而是死后魂靈跟著沈燼溫一起北上造反后,她才得意窺見已是太后的上官婉蓉的真容,尤其是親眼目睹過上官婉蓉的心狠手辣后,孟娉婷那是兩輩子都不會忘記上官婉蓉那冷艷的容顏了。 當然,沈燼溫是不可能知道她魂靈跟著他的事情,自然也不知她見過上官婉蓉的事情。 之所以冒險獻上上官婉蓉的玉像,不過是因為下月末乃上官婉蓉五十芳誕,宮里將會大擺筵席為皇后慶芳誕,孟娉婷認為,女子皆愛美,沒有什么比絕美的自畫像更適合當壽禮了。 所以她才有把握用皇后的自畫像引沈燼溫前來。 孟娉婷蓋好了壺蓋,雙手疊于身前,抬首正視沈燼溫,慢條斯理道:“去歲上元節,皇后在花萼相輝樓上同圣人與萬民賞燈,奴當時就在樓下,因傾慕皇后盛顏,便多看了幾眼?!?/br> 去歲上元節皇后確實在花萼相輝樓現過身,而她也確實去賞了天燈,但因人太多,而她站的又遠,實則根本看不清楚皇后的容顏。 沈燼溫雖半信半疑,但也確實推算不出其他緣由。 不過他是知道孟娉婷的畫技的,但凡經過她眼的東西,她不僅過目不忘,還能信手執筆,將其栩栩如生地躍然紙上,其畫技精湛,堪稱大家,他是親眼見證過的。 是以,她能將皇后的神韻畫得如此相似,他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孟都知送本王此畫何意?” “聽聞殿下詩才不凡,奴特意在畫上留了白,供殿下親提一首祝壽詩,想必皇后娘娘芳誕上看見此詩畫一定會鳳心大悅?!?/br> 她記得前世的沈燼溫博才多學,善詩詞書畫,一首祝壽詩對沈燼溫而言自是能信手拈來。 沈燼溫聽出來她的意思了,孟娉婷這是想利用他的手借花獻佛? 可她憑什么認為他會幫她? 他不由得冷哂道:“孟都知倒是對自己的畫……未免自視甚高了些?!?/br> 恰值水沸,孟娉婷提壺分茶,沏了一杯熱騰騰的茶湯在茶甌中,由于此茶甌未備茶托,孟娉婷只能雙手托與掌心中奉上,一面意有所指道:“高的不是奴的畫,而是殿下的詩?!?/br> 這畫是誰畫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畫是誰送的。 沈燼溫若是能親手將這幅畫送給皇后做壽禮,那畫的本身自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一來可以討得皇后歡心,二來可以借此作為談判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