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鬼的身份
溫久只能高深莫測的點頭,裝作不喜多言的樣子。反正上次見他自己也沒見得多有禮貌。 白乾似乎很能理解這些修真的孤傲的性子,沒說什么,轉身去看虛云,只見虛云看著一地“躺尸”,嘖嘖道:“慘啊,慘啊......” 溫久、白乾:“.......” 虛云替躺著的人賣了幾句慘,事不關己的從一具躺的特別逼真的“尸體”上跨過去,像個看病的大夫似的對白乾道:“除了經脈受損沒什么大問題,回去多加修養就沒事了?!?/br> 白乾眉毛挑了一下,平靜道:“仙人不必掛心,還是先去樓下看看家主和小姐的情況吧?!?/br> 虛云笑瞇瞇道:“也好?!?/br> 下樓梯的時候,虛云又對溫久傳了一道密語,“我對這姓白的小孩施了點障眼法,他看不見你的樣子,啊,若你想與我單獨交談就這樣念.....,念咒語的時候記得凝神,將全身的氣提至丹田?!?/br> 溫久“......虛云?” “嗯,我在?!?/br> “一次就成功了,寶寶果然厲害哦?!?/br> “.......”我以前也是結過丹的。 墊后的溫久看著虛云寬闊的背影,都能想象出他眉眼彎彎地說出這話的神態。 溫久:“你剛剛就在病房里發現了什么?” 虛云:“嗯,果然什么都瞞不住你,我在查看鬼胎留下的氣息,方才我分明見它進了病房,卻不見蹤影,恐怕早就躲到其他地方去了?!?/br> 溫久跟著他們下到了二樓,在一個拐角看見了一道窈窕的身影,身著一襲青羅裙,頭挽驚鵠髻,淡淡是背影就可入畫。而這美人性格實在暴躁,只聽她手握著鞭子一樣,嘴里橫氣道:“你怎么不跑了?看我不抽爛你的背!” 溫久皺眉道:“這人是誰?” 虛云的聲音在他識海里回答:“蘇長梅,蘇家現任家主,蘇晴的姑祖母?!?/br> “......” 這么年輕的姑祖母?看來民間流傳四大家長壽如椿是真的?看來自己猜的沒錯,四大家果然臥虎藏龍深不可測。 蘇長梅一早便聽見他們的腳步身,這會已經轉過身,一雙閃電般犀利的眼神剜過來,溫久不禁瞇了瞇眼睛,只見眼前的女人膚白若雪,眉眼間盡是睥睨之態,這會也就把虛云放在眼里,還是嫌棄的眼神,“你怎么又來了,你們仙鬼蜮是閑的蛋疼還是怎地,眼珠子盡盯著我們蘇家不放?” 蛋疼啊,真高興,終于聽到一個現代詞了,不然溫久都以為自己是不是穿回前世的世界了。 虛云一派悠然的捏捏手上的三枚銅錢,對著一旁的白乾故作萌態道:“你看吧,不是我不愿意幫你們家主,實在是她不愿意見我啊?!?/br> 話雖說對著小輩說的,但實際是說給蘇長梅聽的,你瞧,不是我想來,是你的人求我來的。 蘇長梅是個火/藥/桶性格,她才不管什么仙人鬼人,頭上的發髻隨著她大幅度的動作晃動,破口罵道:“虛云小兒,你不幫忙就滾蛋,人間還輪不到你們一群道士嘰嘰喳喳,將渡舟令還我!” 虛云輕輕搖頭,閃身出現在蘇長梅身前,凌空畫符,拍在雙手被軟劍束縛的蘇晴身上,只見蘇晴如困獸般嘶吼一聲,身上滾出一道紅色的身影,纏在虛云手臂上的那截紅繩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力,立刻如赤鏈蛇一般飛躍在半空中縛住了那急于逃脫的紅衣女鬼。 蘇長梅這才哼了一聲,扶起暈倒的蘇晴,不再提收回渡舟令的事。 “我就說你的性子容易老,瞧,眼角皺紋又多了幾道,”虛云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站在溫久身前,像是怕把他弄丟似的,得時時看管著,但奈何性子太跳脫,只能嘴上在蘇長梅身上找找樂子。 蘇長梅杏眼微迷,軟劍啪的一下朝著虛云抽了過來,但站在虛云前面的還有一只溫久,只見溫久眼皮子也沒動一下,漆黑的眸子盯著這像是蛇吐著信子的劍身朝著自己的眉心刺來。 軟劍堪堪停在溫久眉心一寸之處,如霜的劍風順著溫久額邊的碎發穿過,卻連一根發絲都沒傷到,可見持劍人已至入化之境。 “你這新收的小弟子倒是有點魄力,”蘇長梅表情緩和一些,嘴里卻不饒道:“再敢胡說八道老娘撕爛你的嘴!” “我家寶寶自然與一般人不同,”虛云毫不畏懼,微微勾唇,言語間竟是不加掩飾的驕傲之態,溫久聽了只覺得此人實在無齒,不可與他一般見識,卻也悄悄的紅了耳根。 蘇長梅嗤笑了一聲,沒什么,單純的嘲笑虛云,像是覺得和他一般見識實在是太掉價,直接無視了,走到那個鬼喊鬼叫的紅衣女人旁邊。 從這番經歷可見,虛云是個十分好熱鬧的男人,他不緊不慢的跟在蘇長梅后面,后面拖了一根長長的“尾巴”,原來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將一根紅繩系在溫久手腕上了。 溫久看著手上那根沾了鬼胎尸血的紅繩,一時心情復雜,索性眼不見為凈。 他對那紅衣女鬼也很有興趣,說不定她就是自己夢境中的那個喪子的女人。 但眼前…… 溫久解下身上披著的床單,感覺自己終于找到了它應有的歸處。 他有些手生的把床單披在蘇晴身上,只見她臉色異常蒼白,身上的靈氣又少了大半,不知道會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整個過程都看在白乾的眼里,厚重的鏡片擋住了他的神情,溫久也不在乎外人怎么看自己,更何況他眼中的人還不是自己。 “你瞧瞧,她是不是你夢見里的女人?”虛云給溫久讓了個位子,低聲問道。 溫久這才發現,穿了這身白衣的虛云有哪里不太一樣,在這身寬大的衣袍下,他似乎是更加高大了。溫久莫名有些不爽,卻沒想太多,只是細細的打量眼前這個張牙舞爪的女人。 此時蘇長梅軟劍已然入鞘,她不拘小節的和紅衣女鬼面對面坐著,撐著下顎饒有興趣的問:“什么女人,小孩,你跟我說,我對這片熟,你和那孫子說沒用,他幾百年才來一次?!?/br> 這大姐大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溫久只覺得一個兩個沒一個靠譜的,但本著對蘇家人的信任,溫久還是把夢里的經歷說了。 “這么說她是不久前去世的楚家二奶奶?” 蘇長梅這么一句話不知道哪里惹怒了女鬼,她立刻不要命的掙扎起來,她越是掙扎紅繩捆的越緊,眼看著女鬼的叫喊聲越發的凄厲。 “梅阿婆,你又怎地她了,”虛云看熱鬧不閑大的問。 蘇長梅柳眉一揚,整個人從地上彈了起來,“閉嘴!我怎么知道!王八蛋你給我站??!我今天非得讓你血濺三尺!” 虛云如一片輕葉,游刃有余的躲開兩道凌厲的劍氣,一手點在蘇長梅持劍的手上,笑的十分欠扁,“真是聒噪呀梅阿婆~” 蘇長梅:“......啊啊啊殺了你!” 溫久:“......” 蘇家幾百歲高齡的家主也被這么三兩下制服了,看來這人確實是有本事。 溫久打量了一會紅衣女鬼,基本可以確定她就是張家二小姐,剛剛她之所以對梅長蘇的話有那么大的反應,應該在于“楚家二奶奶”上。 這位心高氣傲的才子佳人是萬萬不肯承認自己是二奶奶的,二可不就代表次了嗎? 溫久有些神色復雜的看著這個女鬼,她一襲紅衣實際是磨破了的嫁衣,隱約間還能窺見紅衣上價值不菲的金蟬絲閃過的流光。 這是美洲西地極為罕見的金蟬結繭吐出的,極為珍貴。 想必這也是為什么她死后化鬼也執著于這身嫁衣,恐怕只為留住上面最后的情意吧。 雖然這點珍貴對西地石油大亨來說,只是一句吩咐的事。 “楚太太,”溫久壓低聲音,試探性的喚了她一聲,這女鬼似乎聽了進去,身體劇烈顫抖著,慢慢的不在掙脫紅繩。 “你叫我什么,”披散的長發下露出一雙七竅淌血的臉,如訴如泣的看著溫久,溫久垂下來的五指慢慢收攏。 就算難產而死也不該是七竅流血,后面難道還發生了什么嗎? 見溫久不答,女鬼突然凄厲的笑起來,虛云立于一旁,無悲無喜的看著她,這回他倒是不傷春惜花了。 女鬼笑聲忽然戛然而止,灰白的雙手捂住嘴,黑青的血從她指縫間流出,她仍在笑,“你叫我楚夫人,楚夫人......你可知道我是哪位楚夫人!” 最后那一聲質問猶如刀片劃過玻璃,刺耳而又凄楚,同時紅衣女鬼伸出尖利的指甲向溫久的脖頸掐去……畢竟,殺生乃是怨鬼的本能。 溫久閉上眼睛,珍之重之的說道:“張家二小姐?!?/br>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張二小姐紫灰色的指甲連帶整個手臂上纏滿了一圈又一圈的紅繩,勒出上百道口子,深可見骨。而她此時的目光卻是近似溫柔的, 她說:“我是張璇瀅,不是.....張璇婉,她是我jiejie,比我溫柔賢惠,比我善解人意,還比我更討鈺哥哥歡喜.....” 她道出jiejie名字的時候齒縫間輕微摩擦,似乎將她磨牙吮血也不解心頭之恨,可言語間不掩nongnong的羨慕, 張璇瀅垂下手,癡癡顛顛的說道:“但我有琮兒,我有兒子,等我生了兒子,鈺哥哥就會更愛我了....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呢!琮兒!嗚嗚琮兒你在哪.....” 原本還能在張璇瀅滿臉血污的臉上看出一點清秀的眉眼來,這會又凄厲的慘叫起來,整張臉扭曲著,一雙大大的杏眼全無眼白,上面還汨汨流著紫黑色的血,別提多瘆人。 溫久皺眉,想讓她不要動,越掙扎傷的越重。 這時虛云冷不丁開口,“怨鬼自有她的執念,多說無用,你讓開,我先把她拘進鎖靈囊中?!?/br> 溫久看了一眼油鹽不進只顧找兒子的女鬼,覺得再沒什么更好的選擇,便起身打算讓開, 就在這空檔,突然有個黑色的事物橫沖直撞的撞在溫久胳膊上,力量不容小覷,溫久只覺得自己連續被十個鉛球砸在了胳膊上,踉蹌著撞到虛云胸膛上,生生逼出了一句臟話,“我cao......” 那個圓潤的事物還真是個球,不過是個血淋淋的rou球,但見它英勇的撞倒溫久,裂開一張血盆大口大喊一聲“娘——!” 聲音甚是尖銳,比她娘還高了幾個八度,溫久耳膜遭遇重創,顧不上檢查自己黏糊糊濕淋淋的胳膊上是什么,捂著雙耳回頭一看,這個長相別致的小東西正張著滿口利齒磨虛云的紅繩。 溫久瞬間顧不上思考自己松手會不會變成聾子,立馬扯著虛云的白袍不由分說的往胳膊上擦去,一臉視死如歸。 虛云:“......” 他本來還很生氣來著,這小東西居然敢傷害自己最重要的人! 虛云頓了頓,想說點什么,突然發現自己無話可是,只能號令赤蛟繩把那不知死活的rou球穿成一串鮮嫩多汁的魚丸。 “啊啊啊啊啊??!好疼呀好疼??!咕嚕...嗚,jiejie!救救琮兒和娘....” 那小東西不見得長得多整齊,口齒倒是伶俐的很,虛云嘖嘖稱奇,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無果,也就隨溫久去了,“你這小家伙,在喊誰?” “臭道士,他在叫姑奶奶我!”一個嬌小的紅色身影自半空翻下來,成千上萬的血淋淋的鬼胎從她袖口撒豆成兵似的落了下來,劈頭蓋臉向虛云他們砸過來,竟然是要玉石俱焚。 ※※※※※※※※※※※※※※※※※※※※ 溫久:虛云=真·皮皮蝦 虛云:這是什么蝦,于我有何相似? 溫久冷酷道:皮紅,皮心,與你驚人契合 虛云開心臉:真的?!改天我一定要去拜訪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