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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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守塔的白衣無常,是避不開的敵人?!?/br> “原來要闖入塔內?!?/br> 穆雪抬頭看去,層層黑塔的最底層,有一道堅實的玄鐵大門緊緊封閉。 以他們現在微弱的靈力,想要破開這樣的大門實在太難。 戰場之中,那尊巨大的八臂魔神突然狂性大發,藍色的八只手臂瘋狂攻向白衣無常。掀起漫天濃煙滾滾。 岑千山趁機著濃煙,短暫地退出戰場,將他隨身的背包塞進穆雪手中, “我和付云拖住他,你們想辦法開門?!彼缘稉蔚?,當著穆雪的面吐出一口血,“要快!” 隨后伸手抹掉血痕,回身再戰。 穆雪飛快扯開他的背包,大喜過望,“太好了,他帶了這么多的炸藥?!?/br> 神道之內,靈力稀薄,法不能施,術數大打折扣。但人間物理性的攻擊卻不受影響,比如兵刃,體術和炸藥。 岑千山的背包內,就裝有一大罐價值不菲的紅龍血液,并一瓶結晶狀的鮫人眼淚。 這兩個東西一旦按比例混和,便如水入油鍋,威力巨大。若是布置合理,足以炸開那扇玄鐵大門了。 戰場上形勢嚴峻,付云白衣染血,苗紅兒傷重難支,仲伯面色痛苦,小山顯然也支撐不了多久。 刻不容緩。 “師姐你歇著,我去開門?!蹦卵]有多想,抱著背包就跑。 苗紅兒阻擋不及,看著那一點點高的小師妹抱著“炸藥包”靈巧地避開戰場上掉落的碎石,一溜煙向塔門跑去了。 師尊說小師妹喜好煉器術,常常去碧云峰蹭課??磥碚媸撬苑翘摪?,苗紅兒想到。 配置火藥這樣復雜的事她什么時候學會的,我都還不會呢。 第35章 岑千山的面前是強大而恐怖的敵人, 但他的心神卻牢牢系在了那個跑向塔門的小小身影上。 那人果然抱著自己的背包,跑到了玄鐵門前,正小心翼翼地從背包里端出藥劑, 分類一一擺放。 岑千山腦海中瞬間閃過了師尊當年傳授自己這門技藝時的場景。 “爆破是很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睅熥鹱趯嶒炁_前, 有條不紊地擺放試劑, “所以不論多么緊急的情況,手也一定要穩,心也不能慌。先把東西擺好了, cao作的時候才不會出錯。比如這個龍血和鮫珠必須分開放置, 盡量放在身體左右兩側?!?/br> 黑塔前小小的身影把龍血和鮫珠遠遠分開,擺放在身體左右兩側。從他的包里翻出一雙手套,麻利地給自己戴上。 師尊戴手套的動作總是那樣利索又帥氣,她邊戴邊轉頭叮囑自己, “手套是必須戴的東西, 紅龍的血具有強腐蝕性,別像上次那樣, 把自己的手弄傷了。記得保護好自己?!?/br> 黑塔前的身影開始在門前的地面掘洞, 挖掘不成之后。她改用一道細細的薄尺插進門縫測量厚度。 “能掘進爆破是最好,如果條件不允許, 只能光面爆破, 那一定要把握好用量和角度。好的爆破師, 能用最少的藥量一次成功?!?/br> 眼前小小的身影和記憶中的畫面一幅幅地重疊在了一起。 疑竇只要開了一個口子,就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再也遏制不住, 初見時的鐵皮小人,欲海時的并肩戰斗, 剛剛那咬破指尖殘留在面目上的血痕…… 答案似乎就在那里, 他卻近鄉情怯地不敢揭開。 是自己太過瘋魔, 還是真相已在眼前。 岑千山只覺得胸腔內有東西在翻滾,血液在體內逆流,呼吸為之凝滯。 苦求了一百多年的夢,是不是就在觸手可及之處? 分心的他被白衣無常一拳打中,翻倒在地,體內血脈翻騰,張口吐出了一口血。 剛剛他假做吐血受傷,皆為讓那人心急而演戲。 此時的血卻是那么真,從肺腑中嘔出來,guntang又刺目,一路火辣辣地燒傷了胸腔喉管,嘔盡他的百年相思。 付云伸手把岑千山扶起,持劍和他并肩而立。 “怎么樣?有沒有事?”付云問道。 雖然這位來至魔靈界的修士性格有些古怪,接觸也不算多,但不可否認,他在戰場上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伙伴。 實力強大,又翹勇無畏。寡言少語,卻十分可靠。 說實話,當岑千山出現的時候,付云的整顆心頓時安定了不少。 但不知為什么,這位一路并肩作戰的魔修卻突然側目過來看他,那神色莫名冰冷,眉目含著無端的怒意,絕對稱不上友善。 “她說……小雪說,你是她最喜歡的師兄?”他問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付云不明白,大敵當前,岑千山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他下意識茫然地搖頭否認,“啊,不,她說的不是我?!?/br> 岑千山推開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寒霜”的刀鋒化為殘影,殺氣騰騰地沖著無常去了。 黑袍對白衫,狂刀戰無常。 九幽玄塔高聳,八臂魔神遮天。 一時殺得是渾天暗地,風卷黃沙。 岑千山握著那柄刃染紅痕的長刀,他自己也是一柄刀,一柄剛剛被開了鋒,無懼天地鬼神的狂刀。 無常雙手接住那柄刀,啞黑無光的雙眸倒映在雪亮的刀刃上, “奇怪,你好像突然間變強了。情緒變化就能如此大幅地改變戰斗力嗎?到底是發生了什么讓你這樣高興的事?” 岑千山雙臂青筋暴出,仗刀與鬼神對峙,刀刃的那一側,雙眸晶亮得嚇人,“你說呢,你不是很擅長窺視人心嗎?” 一刀之隔,四目相爭。 “找了心中渴望的那個人,所以高興成這個樣子?!睙o常定定地看著他,“只要她人在,不論怎么對你,都無所謂的嗎?” 哪怕她不承認,哪怕她沒有將你放在心上呢。 二人驟然分開。 岑千山長腿后撐,穩住身形,漂亮的眼睛瞇起,帶著一股狠厲和怒意透過風沙看去。 黃沙之后,孤獨的鬼神白衣獵獵,胸口無心。 “你這是嫉妒吧?”岑千山想了想,嘴角帶起一絲玩味的笑,慢慢收斂怒意,站直了自己的身軀,“嫉妒我有這樣一個可以期待的人。而你呢,你什么也沒有?!?/br> 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你很厲害,善于玩弄人心,喜歡看著人陷入痛苦和絕望之中。就連我也曾折在你的手中。但你自己呢,你大概連痛苦為何物都沒有體會過吧?” 無常低下面具似的面孔,雙眸晃動,一頭長直的黑發在風中亂舞,似乎思索不出如果反擊這個人類的話語。 一聲巨大的轟鳴如驚雷炸響,轟得天搖地動,瓦礫簌簌掉落如雨。 煙塵散去,九幽塔的玄鐵大門赫然被火藥炸開。 還在思索怎么斗嘴的白衣無常發現所有的敵人都跑了,只有那高大的八臂魔神瘋狂地纏住自己。 “快,快進來?!敝俨卦诒徽ㄩ_的塔門口, 先鉆進去的是扶著苗紅兒的穆雪,緊接著付云和岑千山的身影迅速接踵而至。 塔身之內,奇異的如同另一個世界。 塔內并無隔層,舉目望去,高聳的內壁上倒轉著滿天星斗,蒼穹夜色。 星空之下的塔底是一灘漆黑一片的水面,此刻水上靜靜停著一葉小舟。 星辰斗轉,夜下泊舟。 塔外喧囂的戰斗被隔離在外,此地一片安寧,仿佛是那心的歸宿。 塔門之外,無常面具一般古井無波的面孔終于變得猙獰,他眉目倒豎,張嘴發出一種無聲的呼喊。 天地之間溫度驟降,陰風颼颼,四面響起鬼泣之聲,以九幽塔為中心,整個鐵圍城內的幽冥鬼物都向著此地涌來,千鬼同哭,萬魂具嚎。 層層疊疊如煙似幻的鬼影狂濤洶涌,滾滾而來。 “快!上船!” 眾人相互扶持著跨上那一葉小舟,仲伯全力合上那歪七扭八的鐵門,卻背對著鐵門坐下了。 無數的鬼影疊加沖撞在門上,蒼白的手腳從那被炸歪了的門縫里拼命擠進來,胡亂揮舞抓撓。 仲伯手結佛印,跌坐門后,眉心現出一個金色的卍字符。 雖白發蒼蒼,身形瘦小,但有他這么一坐,千萬鬼魂來回沖擊,都沒有撼動那扇搖搖欲墜之門。 “仲伯,快上來?!?/br> “對,快上來一起走?!?/br> 大家呼喊他。 小舟靜靜泊在黑水面上,近在咫尺的老者眉心亮著溫暖的光,滿臉皺紋的他露出溫和的笑容, “你們走吧,我早就有過這個想法了。不回去,就留在這里,陪我家的老婆子算了?!?/br> “年輕的時候,實在陪她太少。如今左右到了這歲數,留下來陪她,也不可惜?!?/br> “最后的旅途,能和你們這些年輕人在一起,是一件快樂的事?!?/br> “快走吧,留下我這樣一個老頭子,總比大家都陷在這里來得好?!?/br> 此門若開,萬鬼同撲,一船的人只怕誰也走不了。 小舟靜泊,只需輕輕一點,便可狠心離岸,留下一人換眾人逃出升天。 但付云卻伸出了他的手臂。 “歸亦同歸,戰亦同戰,不分老幼,不畏生死?!?/br> 青衣白袍,少年俠氣。 苗紅兒也伸出她的手臂, “我想,婆婆她希望您離開此地,是盼著您放下心結,不要因她而負了平生之志。我們不能把您一個人留下?!?/br> 紅衣勝火,巾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