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和雁歸相視一眼，熟悉的眼眸，卻是早已經回不到當初。

    雁歸的心里空落落的，迷茫之中，他恍然又回到了許多年前在人間，他們離別的那時，他曾經擁抱過她一次。

    那時的懷抱，是溫暖，是安慰。

    那時，她滿心歡喜的。

    如今早已經變了模樣，那一句喜歡，再也說不出口，就那樣，永遠消失在了歲月變遷之中。

    她與他，即便是能夠選擇彼此原諒，卻再也回不到當初……

    “阿音，你怎么樣了？”重兮為梵音撩去了長發。

    “我沒事?！辫笠魮u了搖頭，第一次無法掩飾住內心，還殘留的一絲感情。

    “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錯過便是錯過，無法挽回！”祁天至始至終都沒有回望一眼，就那樣，走入了這座威嚴的蒼穹殿。

    伴隨著他腳步的是最后一句話，長嘆而又無可奈何：“所以，釋然吧！”

    這一句話壓在雁歸的心頭，讓他那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再一次被粉碎，支撐不住的兩股力量變本加厲地襲來，讓他在眾人離開后，心如死灰地單膝跪在了原地。

    那一張從來都是掛著一抹淡淡笑容的臉，此刻被兩股力量沖擊著，青筋頓起，漆黑一片，抬起的手掌，直接義無反顧地拍在了胸口。

    之后就是無盡的黑暗，無盡的黑暗……

    算了吧，他不是早就已經放棄，為什么還要心存幻想呢？

    只是這一切，梵音沒有機會看到，滾滾的歷史長河中，他們再一次無情的錯過。

    去而復返的冥朔和軒轅明澈，將手中的靈力，按在了已經昏迷過去的雁歸胸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不知為誰……

    昏迷過去的雁歸，腦子里混沌不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對，什么又是錯，浮現出來的一會是梵音這數萬載對自己的關懷，一邊又是當年那血腥的場景。

    一團團，如絲如線，纏繞在一起，又凌亂至極。

    仿佛黑暗中終于有了燈火，溺水沉痛的雁歸，終于睜開了眼眸，干澀生疼的眼角沒有淚水，只有心在滴血。

    所有的一切全部砸來，讓他無力掙扎和反抗。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雁歸愣神了片刻，完全沒想到，冥朔和軒轅明澈都在他這里。

    漆黑如墨的夜幕，雁歸感觸著手中不自覺滲出的汗珠，有著點點的心虛：“你們什么時候來的？都聽到了什么？”

    “我們一直都在?！避庌@明澈拂了拂衣袖，淡淡地說：“該知道什么，我們也都知道，不過你無需在意，我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br>
    雁歸的心頭忽然溢出諸多復雜的情緒，好半晌之后，他才垂眸笑了笑：“這么多年了，我以為我自己，可以放下的，但實際上……”

    哪怕是沒了情魄，他還是越陷越深。

    可他也走不出族人慘死的那一幕，沒辦法去接受梵音，唯有不斷地傷害她。

    可傷她每一寸，他自己都是心如刀割。

    在人間的那些年里，他不是沒有動過心，只是模模糊糊之間，他憶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心中掙扎萬千，所以，沒辦法接受梵音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