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決忽然想起什么來：“母神，我忽然在想，玄華大伯是在晉位古神后剜心的，那個時候，他不正好和華緗主神歷了情劫嗎，會不會……”

    她沒有繼續往下說，可是這意思，大家伙都明白。

    玄華剜心，正好在和華緗歷完情劫之后，后來六大主神來太古界，華緗傾慕玄華，卻被玄華婉拒。

    因為那個時候，玄華已經沒有心了。

    這其中深意，也難怪幾個姑娘亂想。

    “你們這幾個小輩，還真是八卦?！?/br>
    那道涼淡溫和地嗓音傳了過來，夾雜著睥睨蒼生的威嚴，原本離決她們聽到這聲音，只會欣喜的，但是現在……忽然如同做壞事被抓包了一般。

    幾個姑娘下意識地跳了起來，便瞧見玄華一派淡漠空靈的模樣，在身邊曼殊坐了下來，隨手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玄華的眸光淡淡地往對面掃了掃，三個姑娘心虛極了，個個都低下頭去不敢看他了，他抿唇笑了：“我又不是豺狼虎豹，為何都不敢瞧我了？”

    雖然離決她們，也不算是在說玄華的壞話，可到底是背著玄華議論他的事情，而且之前曼殊也告誡過她們，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

    而她們剛問玄華剜心的緣故，玄華就過來了，這讓她們怎么不心虛。

    “還不是因為你搞突襲，把她們給嚇到了?！甭庥圃盏匦Τ隽寺晛?，倒也一點兒也不擔心，她估摸著，以玄華的功力，方才都已經聽到了什么。

    玄華凝眸笑了，語氣溫和，一點兒責怪都沒有：“我看，是因為你們在背后說我壞話吧，我就曉得，這太古界，就你們三個八卦心最盛?！?/br>
    “才沒有呢?！?/br>
    離決下意識地反駁，聲音細如蚊蠅：“二哥也很八卦，可不止我們三的，只不過我們三，就是稍微比二哥，八卦那么一丟丟罷了?！?/br>
    而且，姑娘家都是愛八卦的那種。

    像離決她們，又是生在這太平盛世，自然是要逮著那些遠古秘事不放了，而且玄華這事，實在是太過刺激啊有木有。

    玄華聲音柔和：“這些事你們知道也沒用，過去這么多年，我自己都快忘記了，對于神袛來說，最不缺的便是以時間忘卻?！?/br>
    “因為不曾刻骨銘心過，自然不會放在心上?！?/br>
    這話絕對是不簡單。

    刻骨銘心之事，自然是不會輕易忘卻的，就好比當年那場混沌之劫，玄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不會忘記，他親眼見到曼殊陵霄消散。

    不會忘記祁天，被他封印在下界。

    更不會忘記，那場戰爭帶來的血腥。

    將靈之時不僅過于久遠，而且也未曾在他心上，留下過什么痕跡，因為他本來就沒有心，哪怕將靈愛得再怎么卑微，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如跳梁小丑一般。

    神袛愛蒼生，可最無情的，還是神袛。

    不僅玄華如此，便是曼殊陵霄他們，都是如此。

    為了沖破大道之母降下來的天命，他們無情到剝奪蒼生的性命，可即便如此，誰都沒資格譴責他們，因為沒有他們，便沒有蒼生。

    他們想覆滅蒼生，不過是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