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用一雙水眸，復雜地看了丹朱一眼，繼續緩聲道：“那對瑤玄殿下來說，只是一條白白犧牲的生命?！?/br>
    “對阿桀，瑤玄是愧疚的?！?/br>
    “阿桀因她而死，瑤玄豈能安心？”

    “三千大世界生死輪回之事，皆有華緗主神掌管，可瑤玄身為元胤主神的弟子，怎可動用私情，擾亂世界法則？”

    “所以，瑤玄殿下以禁術，想復活阿桀?！?/br>
    “可她等來的，是元胤主神的審判?！?/br>
    “就這樣，瑤玄殿下被貶巫山?！?/br>
    話說話這里，不知青鳥眸底，為何氤氳起了一層白霧，眼前一陣朦朧，憂傷無比地開口：“那些年來，瑤玄殿下一直四處尋找鳳凰淚，祈求復活阿桀，撫平心上的愧疚?！?/br>
    離決恬淡安靜地笑著問丹朱：“丹朱，你懂了嗎？”

    “元胤當年不是這樣說的……”丹朱失了神般呢喃，眼底不知道有什么東西碎了。

    青鳥指尖顫抖了幾下，苦笑道：“元胤主神如何知道瑤玄殿下的心思？他只當瑤玄殿下是因為愛阿桀，所以才替他續命?！?/br>
    因為元胤極為看重瑤玄這個徒弟，瑤玄當年也緘默不語，他便以為瑤玄是愛上了那個凡人，身為神女，自然是不可愛上下界之人。

    所以元胤主神震怒，將瑤玄貶至巫山受罰。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她當初從來不曾辯解過的?！钡ぶ祀y以置信地搖頭，離決瞧見男人握著金樽的手，都已經在顫抖了。

    青鳥唇角動了動，語氣無奈：“丹朱，你以為瑤玄殿下，為何在你和魔族交換修為，又放火焚山，明知自己靈力已經衰竭之時，還不肯讓你離開嗎？”

    如元胤所說，瑤玄一直以自身靈力，來封印丹朱體內的戾氣，長此以往，她必定會陷入沉睡，若是丹朱離開她，瑤玄便不會如此。

    可為何，瑤玄不允許丹朱離開自己半步？

    因為丹朱和瑤玄的命，已經緊緊聯系在一起了。

    瑤玄視丹朱如命。

    “丹朱，瑤玄也從未說過自己愛阿桀吧？”離決挑眸邪魅地笑著，意味深長地看著丹朱：“她也從未說過自己，不愛你吧？”

    對了，在丹朱的回憶里，他從未提起過瑤玄是否說過自己愛阿桀，也從未提過瑤玄說不愛丹朱的。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話是一點也沒錯的。

    這件事，就像極了梵音和雁歸。

    想到這里，離決便忍不住想起了那兩個人來，大概等這件事了了之后，他們就能夠回中央世界。

    想必那個時候，他們兩個，應該也回來了。

    “她長眠于巫山這么多年，想來也應該是覺得孤獨了?！彪x決輕幽幽地笑著，眼眸微挑，頗有那么幾分深意。

    青鳥淡漠的眼眸里，凝了溫軟：“瑤玄殿下羽化之時，元胤主神曾經陪了她最后一程，只是瑤玄殿下心中牽念的，何止六大主神?！?/br>
    瑤玄雖然師從元胤，但是余下五位主神，何曾不是她的師父呢。

    當年，她就跟在瑤玄身邊，瑤玄化為飛灰的最后一剎那，她瞧見瑤玄嘴唇動了動，輕輕地溢出兩個字來。

    丹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