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整個故事，青鳥和離決兩人眼眶皆是微紅。

    離決沉了沉心緒，側眸淺笑著問丹朱：“丹朱，你知道，什么是習慣嗎？”

    “愿聞其詳?！钡ぶ焓謸u金樽，斜斜地靠在那里輕笑不已，隱約可見他眸底，有幾縷紅血絲。

    離決看著金樽，可眸光卻是放空了來，嗓音淺淡如風：“愛一個人是習慣，保護一個人也是習慣，也是責任，也是愛?！?/br>
    “所以她對我，是責任？”丹朱看著自己跟前的酒杯，手微微傾斜了一下，唇邊笑容邪氣得難以琢磨。

    離決挑眸看了丹朱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話，繼續道：“愛一個人，久而久之，會成為一種習慣，所以，瑤玄對于那名叫做阿桀的男子，一開始的確是愛，為了他，尋找鳳凰淚?！?/br>
    “這算是一個執念?！?/br>
    “執念久了，便很難割舍?！?/br>
    “和愛很相似?！?/br>
    “可那數百年來，阿桀到底是一具尸體?！?/br>
    “而丹朱，卻是活生生的人，有情、有義、有愛?！?/br>
    “起初，瑤玄想讓阿桀復活，是因為愛，可后來，只是因為那是她心中的一個執念?！?/br>
    “到底還有幾分愛，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離決的眼神有些飄忽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誰，唇邊竟然慢慢地浮現出一抹淺淡的苦笑來，很淺很淡，讓人難以捕捉得到。

    “如此說來，她對我，或許只是出于一種責任罷了?！钡ぶ爨托α艘宦?，慢慢地道：“你可以說，瑤玄對阿桀沒了愛，但她未必，就是愛我?！?/br>
    眼前這個姑娘，模樣只有十七八歲左右，但是身上的氣度神韻，卻是頗為穩重成熟，張揚中，透著與她閱歷不符的清冷和通透。

    那一雙黑色的眼眸，清澈無比，如同看透了世間所有的悲歡離合一般。

    很輕易，被世間悲喜所觸動。

    丹朱瞇了瞇細長的眼眸，無所謂地道：“她曾和我說過，心之所向即為愛，你瞧，她是一直孜孜不倦地去尋求鳳凰淚，復活阿桀?！?/br>
    “她寧愿損耗自己的生命，也要壓制你體內戾氣?！彪x決淡淡地說著。

    丹朱輕慢冷笑：“她寧愿放下尊嚴，也要找我求鳳凰淚，只為了復活那個男人?！?/br>
    “丹朱?！彪x決輕輕地喚了丹朱一聲，眸光沉靜地看著他：“或許你還不知道瑤玄和那個男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吧?！?/br>
    丹朱噓了聲。

    他的確不知道，也從來沒有人告訴他。

    離決看向青鳥笑了：“青鳥，不如你來告訴他如何？”

    青鳥看了看丹朱，沉寂地開口：“瑤玄殿下當年走過人間，那年人間下了很大的霜雪，阿桀險些被凍死在雪地里，是瑤玄救了他?！?/br>
    “那是瑤玄，第一次去人間?！?/br>
    “阿桀也不知曉瑤玄乃神女，他對瑤玄生了感情?！?/br>
    “可瑤玄殿下乃天生天養的神女，心性冰冷，冷漠寡淡，她又怎會輕易動心？”

    “后來，那人聽聞巫山之巔有萬年雪蓮，他為博瑤玄一笑，只身上了巫山之定，以鮮血滋養雪蓮，終于求得雪蓮盛開?！?/br>
    “但阿桀，也因為流干了鮮血，死在匆匆趕來的瑤玄跟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