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現在，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是嗎？”

    云笙眸光微涼，見鳳衍不說話，他又繼續問：“既然你希望她恨你，那你為何還要同她繼續糾纏在一起，倒不如從未相愛過，也省得她恨你?！?/br>
    恨一個人，幾乎是需要全身力氣。

    恨人多累啊，當初還不如不要遇見，什么都不會發生，來日鳳衍即便是羽化消散了，離決也不會有任何感受。

    “我也不知道……”鳳衍身體微微一僵，僵直了脊背，抬手痛苦的捂住了臉，這一個動作，將他們下到一半的棋局給毀了。

    “你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吧？”云笙唇邊勾了一抹涼笑，話語有些諷刺：“鳳衍，你的確不如燭照豁達?！?/br>
    如燭照那么豁達的一個人，他從未施加給離決什么。

    可鳳衍，到底是墮入紅塵不可自拔之人。

    “從她啟智之初，我便心悅她?！?/br>
    鳳衍緩緩地抬起頭來，說起了那一段過去：“后來她以元神獻祭，我瘋了一般，動用太古秘術，于陣中尋了七七四十九日，和裂天兕做交易，才尋回了她一絲殘魂，好不容易讓她能夠轉世，我多么希望她能夠長壽無疆，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br>
    天曉得他在再度遇到她的時候，是多么想上去抱抱她。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情。

    當初她死去之時，連同他的愛，也一并消失了，整個人如同行尸走rou一般。

    對她的愛有多濃烈，他便多么激動。

    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她，一點點，哪怕就一點點也好……

    可他沒想到，她亦會愛上他。

    這是他唯一算漏的一點，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么會打算和燭照合謀，要用一些卑劣的行徑，來逼她恨他呢。

    “我知道?！痹企瞎训c頭，笑容譏諷：“你以為她只是隨隨便便愛上你嗎？若不是她為太陰幽熒之時便深愛你，怎么可能這么快愛上你？”

    他不信曼殊陵霄沒有告訴過她，不要輕易動情。

    鳳衍只不過是和離決在人界相處了一段時間，連他的為人都不甚了解，離決是太古少神，她不可能這么隨心所欲的。

    而幽熒更是曉得，太陰太陽為一體，若封印裂天兕，鳳衍去最是穩妥，可她為何要先行封印呢？

    那自然是因為她也愛鳳衍啊。

    云笙直視著鳳衍的眼眸，低低地說：“你知道嗎，我見過幽熒看你的眼神，如離決這般?！?/br>
    只是幽熒性子沉斂，到底是不如離決這般嬌俏飛揚的，愛一個人，那眼角眉梢都是女兒嬌態。

    他只見過幽熒一面的，可他記得，幽熒瞧鳳衍的神情溫柔柔軟，和她瞧著燭照時，眼底的情緒，截然不相同。

    所以他便知曉，幽熒也是心悅鳳衍的。

    只是幽熒曉得，他們之間沒有結果，七大古神，誰若生了禁忌之心，便是兩兩不得安好，她不會讓鳳衍下場悲慘，索性就把一切都埋藏起來。

    最后選擇了獻祭裂天兕，來結束這一切。

    鳳衍的心，幾乎都要被云笙這一句話給揉碎了，嘴唇干澀，想要說什么，卻發現自己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發不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