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路上看到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人和可憐的小孩們柳綿還是會隨手贈送些吃食衣物,但再也不會祈禱誰保佑誰了。 那柳管家一聽是高捕頭發言,囂張的氣焰熄了幾分,有些討好地笑道,“官爺這說的哪里話,柳郎君不就是我們柳府的綿少爺嘛,他干什么事還不都得是老爺的示意?!?/br> “柳管家,您真不愧是府中老人,跟柳老爺那套睜著眼說瞎話,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本事如出一轍啊,我尋思琉璃鏡柳成沒少買吧,怎么感覺你們一個兩個根本不照鏡子???”樓謫疑惑道,“就算沒有鏡子總有尿吧,怎么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啊?!?/br> 柳管家一下就被樓謫輕飄飄的兩句氣得吹胡子瞪眼,想要高新給他討公道,"你你你,官爺??!你快看,這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府案首!他對柳老爺就這個態度,還直呼柳老爺大名,柳老爺可是他的岳丈??!他這也太目無尊長了吧!" “村夫就是村夫,考上了案首,也是品行敗壞的下流貨色,這樣的人根本不配...??!” 沒等這死老頭話說完,柳綿一個箭步上去對著這管家的臉狠狠地抽了一下,柳管家被扇得一偏,離得最近的高新都被這勁頭下了一跳,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嗬,完全看不出來樓先生家貌美如花的郎君性情如此剛烈,手風如此兇悍,上次自己反駁林大人說樓先生是妻管嚴的事情好像真的反駁錯了,高新摸臉的手又自然地轉到頭上撓了撓頭,維持住他身為捕頭的形象。 “劉富貴!我看你真是昏了頭,連案首都敢指摘,你以為你是誰啊,安陵的縣令嗎???”不用等著劉富貴叫囂,柳綿一句話已經給他這個小小管家按死了,樓謫就算千不該萬不該,罪名沒定下之前都是諸位學政共同商討經過縣令認同的案首,“你是個什么東西,都敢胡亂編排起案首來了!不把我朝律例放在眼里是嗎???” 這也是跟樓謫學的,遇事不急,先以律例傍身,站在正義的一方則立于不敗之地。 樓謫好笑地拉過柳綿的手吹了吹,眼皮漫不經心地掀了一下,“剛剛這人出言不諱,不尊我朝律例,勞煩幾位官爺押送一下,省得他亂咬人?!?/br> 在不遠處看戲的衛兆雙手抱胸,挑了挑眉,倒是挺不好惹的小兩口,牙尖嘴利,一點虧都不吃的。 捕快們迅速反應過來,形勢逆轉,本來氣勢洶洶來抓人的人此時被扣押在地,狼狽求饒,要被抓的人確實被恭恭敬敬請回衙門的。 知道事情不對,這會兒柳寧倒是不鬧騰了,安安靜靜地被小廝扶著在椅上坐著,二人走時也沒插話,樓謫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才拉著柳綿離開。 坐在高臺的林永安小心翼翼地看了兩眼在下面杵著板子穿著捕快服裝,一臉肅穆地喊升堂的人,屁股下的凳子都緊張得坐不實,他寧愿自己下去抖板子也不愿意讓這位大爺站著抖板子啊,現在好了,他的腿都抖成篩糠了,衛兆還是一臉淡定。 善于觀察的樓謫一眼就發現了林永安的緊張,眼神關心了一下林永安怎么回事。 然后被林永安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要不是此子實在才能出色,為人正派且大方慷慨,林永安都要懷疑樓謫是不是克他了,偏挑皇上微服私訪的時候盡整幺蛾子。 寫個驚世駭俗的答卷不夠,如今又跟老丈人打起來了,皇上在場,林永安就是想偏幫樓謫一把,這都不好幫啊,樓謫現在是案首,他是縣令,身份本就敏感,一個不慎搞不好他們倆都要掉腦袋啊。 林永安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暗罵樓謫這小子盡給他找事,但林永安其實也瞧不上柳成這個管不住下半身的東西,稍微了解點的都知道他寵妾滅妻,辜負的還是當初跟他白手起家,付出不比他少的沈思月。 寵妾滅妻本就是大忌,柳成一個商戶胡來便罷了,結果不僅不好好對發妻,連柳綿這個嫡子都縱著他后院那群人任意欺凌,要不是柳綿自己爭氣,不知道多少無依無靠的小哥吊于樹梢了。 而且柳綿還是樓謫的夫郎,對自己也很是恭敬,除了樓謫贅婿這事林永安覺得有點不太好,柳綿作為樓謫的郎君還是挺不錯的,知進退得大體,人也漂亮得沒話說。 若是今日衛兆不在,林永安妥妥地幫柳綿啊,這可是他賢弟的夫郎??! 可偏就讓衛兆趕上了。 林永安又狠狠地瞪了樓謫一眼,他現在可是案首??!能不能擺正自己的身份,知不知道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他小子倒好,一腳把自己岳父踢老遠,一晚上加一上午都起不來床,現在才姍姍來報官。 真是煩死人了!林永安心煩地拍了拍手上的驚堂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堂下何人?因何報官?” 第126章 “回大人, 草民乃柳氏布莊當家人柳成,今日狀告我兒柳綿、贅婿樓謫,目無尊長, 忤逆孝道,一對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大人, 你快看看, 我這臉上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呢!今日差點起不來床, 這世上哪有孩子如此對父親的!成何體統啊成何體統!要是全天下的子女都像他們這般, 這世界可不就是亂了套!” “這也太讓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心寒了!這以后誰還敢生孩子??!大人, 你可一定要為草民做主啊!”柳成一句一句說得撕心裂肺,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過也是, 他這一輩子也算順風順水,在柳府當了這么多年老爺, 如今親自挨了一巴掌一踹,確實是奇恥大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