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原告是許清宵,審案是許清宵,判案的也是許清宵
桃花庵。 聚賢宴。 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許清宵面前。 來者穿著桃花庵的侍衣,諂笑著看向許清宵。 “許公子,需要為您準備什么嗎?” 是宴廳中的雜役。 他的出現,在別人眼中看來,是一種討好,這很正常,沒有半點不妥之處。 而此人,也正是白衣門的內應。 除了他,許清宵真猜不到是誰了。 上次來桃花庵,接觸的人不過就是柳姑娘,白衣,王儒,還有一個他。 柳姑娘不是,是的話早就聯系了,白衣姑娘也不是,不然不會那么傻啊,至于王儒,要是他的話,許清宵直接舉報,不為別的,太無聊了。 玩反轉也不能這么玩啊。 而這個雜役,很有嫌疑,符合幾個要點,平平無奇。 但即便是如此,許清宵還是有些牙疼,白衣門的這幫家伙,當真是有些問題。 非要走這種與眾不同的路線。 不按套路出牌,按理說應該是某某花魁,然后自己賦詩一首,自己入內交談,可沒想到的是,一個打雜的。 “準備一些果酒小食,去靜心宴為我送來,勞煩了?!?/br> 許清宵看了對方一眼,而對方也看了許清宵一眼,兩人雙目對視,瞬間交換了一些信息。 既然要跟這人碰面,自然不能待在這里,去靜心宴最好。 “好,許公子稍等?!?/br> 后者會意,當下離開,而柳姑娘則帶著許清宵前往靜心宴了。 靜心宴十分安靜,是雅間。 柳姑娘安排的是一個雙人雅間,怕許清宵有好友要來。 待安排好后,柳姑娘也十分識趣離開,去找白衣姑娘了。 “勞煩柳姑娘了,待會若是白衣姑娘愿意見我的話,一炷香后通知許某,許某有些事要想一想?!?/br> “還有勞煩柳姑娘告訴掌柜一聲,許某有事找他,等我見完白衣姑娘后,會去找他?!?/br> 許清宵如此說道。 “恩,許公子放心,奴家會安排的好的?!?/br> 柳姑娘點了點頭,眼中含笑離開。 待柳姑娘走后,許清宵這才收回了目光,而后靜靜等待了。 一小會。 終于,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下一刻,雅間被推開,小二緩緩走了進來,端著幾個小菜和一壺果酒,緊接著又將門關上。 “許公子,菜上好了?!?/br> 小二將東西擺在許清宵面前,面上帶著笑容。 “說吧?!?/br> “有什么事?!?/br> 許清宵開口,沒有看桌上的東西。 此話一說,小二倒也沒有任何驚奇,而是壓著聲音道。 “許公子,這是上面給你的信?!?/br> 小二取出一封信,遞給許清宵。 接過信封,許清宵拆開觀看。 信中內容極多,許清宵認真觀看。 大約幾十個呼吸后,許清宵看完了這信中內容。 內容很簡單,跟自己猜想的一般,白衣門想要拉攏自己,愿意給自己一個非常高的身份,一同推翻女帝統治,建立新的大魏。 將書信放在一旁,當下書信自我燃燒,化作白霧。 而小二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許大人,上面非??粗啬?,小的可是聽說過,門主對你極其欣賞?!?/br> “自你寫出絕世文章后,上面就一直非常關注您,如若您加入我們,榮華富貴什么,太過于膚淺了,未來大魏的丞相之位,可就是您的了?!?/br> “甚至封王都不是不可能的,許大人?!?/br> 小二壓著聲音,諂媚著說道。 他是一個接應,在白衣門的地位不算低但也不算高,自然而然對許清宵諂媚。 畢竟許清宵是誰?大魏的萬古大才,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驚天動地的,這等人才若是被吸納白衣門中,對白衣門來說,簡直是天大好事。 當然了,他也不蠢,知道想要拉攏許清宵進白衣門,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否則人家放著正兒八經的戶部侍郎不干,跑來跟他們造反?又不蠢。 “容我思考,過些日子,再與你們交接?!?/br> 許清宵出聲,你讓自己現在就說答應,那不是把人家當傻子嗎? 猶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為什么不嚴厲拒絕? 說句實話,現在已經樹敵這么多了,總不可能一直樹敵下去吧?總要結交點朋友吧? 不搞點自己的勢力,早晚得完蛋。 真要現在拒絕,估計人家有一大堆手段來找自己麻煩,退一步,暫時合作也不是不行,他們利用自己,那自己也完全可以利用他們。 大家互利互惠,豈不美哉? 當然白衣門這個組織,如若有的選,許清宵肯定不會碰。 “好,許大人,上面給您時間,只是不要太長就好?!?/br> “還有一件事情,許大人,吳言交給您的東西,可否交于我們?!?/br> 小二笑道。 “恩?!痹S清宵從懷中拿出當初吳言交給自己的小冊,他早就一比一還原做好了。 “多謝許大人?!?/br> “許大人,容小的再說幾句,您別覺得煩?!?/br> “我等并非是什么造反組織,而是為推翻不公,我等也一直在尋找武帝遺子,如若尋找到了,便會揭竿而起,所以您照樣還是大魏的臣子,沒有任何背叛?!?/br> “再者,許大人,我等的勢力,比大人想象中要大很多,這是上面讓我交給您的,如若您需要我等為您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將此令拿出,我等門徒會在第一時間找您,得知您的要求后,也會立刻請示上面?!?/br> “如若沒什么大問題,我等也會盡心盡力為大人做好?!?/br> 對方這般說道,把白衣門吹的天花亂墜。 而許清宵不由開口道。 “那行,幫我刺殺懷寧親王,這家伙遲早會來找我麻煩,如若殺了他,我愿意加入白衣門?!?/br> 許清宵隨口說道。 可話一說完,后者微微皺眉,再認真思索。 讓許清宵有點懵了。 堂堂大魏親王,你還真敢想?玩真的? “大人,刺殺懷寧親王有些困難,但想要針對他做些事情,倒也不難,當然如若大人非要懷寧親王死,小的請示一下上面?!?/br> 對方一本正經道。 “算了,算了,說說而已,行了,過些日子我會再來找你,一個月內,沒什么事不要來找我,有什么事更不要來找我?!?/br> 許清宵沒什么說的了,白衣門的事情,可以暫時放一放。 沒什么事,最好不要來找自己。 “是的,許大人,對了許大人,小的叫吳彰怡,大人,小的告退了?!?/br> 吳彰怡如此說道。 “恩,哦,對了,我再問你一件事?!?/br> “你在這里當內應,是上面安排的?” “我指的是你身份?!?/br> 許清宵忍不住問道。 按正常套路,這種造反組織,在京都留的內應,不應該是什么花魁,或者是什么美人嗎? 怎么安排個小二??? “回許大人,那倒不是?!?/br> “上面本來一開始是安排個美人,來這里當內應,可小的不同意啊,小的想到了三點?!?/br> “第一,許大人身為儒道書生,可能不喜美色?!?/br> “第二,要是選個美人,豈不是一直被人關注,萬一露出馬腳也不好?!?/br> “第三,本來我也不敢提議,但小的其實一直關注過大人您,知道您的學派叫做知行合一,聽人家說,就是想到就做,所以小的就自告奮勇說了出來?!?/br> “結果上面很高興,覺得小的計劃還不錯,就讓小的來接應了,大人,您看我這資質還行嗎?能加入您的學堂嗎?” 對方諂笑道。 許清宵:“......” 好家伙,這吳彰怡當真是臥龍啊。 還加入學堂? 知行合一被玩成這個樣子了,屬實厲害。 “有事我會來找你?!?/br> “慢走?!?/br> 許清宵沒有給予回答,只是簡單說了一句。 后者也沒多想,直接告退了。 待他走后,許清宵不由揉了揉太陽xue,還好白衣門對自己比較柔和一點,不至于太強硬。 許清宵都已經準備好白衣門上來就是兩個選擇,合作給你好處,不合作你死。 要是這樣的話,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很不錯的是,這個造反組織還是有腦子,跟聰明人打交道有好有壞,好處就是,自己可以迂回,面子上掛得住,壞處就是每一步都要謹慎,走錯一步都不行。 “閹黨啊閹黨,你們可要快快發育起來,等你們一旦發育起來了,我的日子就好過了?!?/br> 許清宵絕對不打算露面,他一定會各種抨擊閹黨,表面上我與閹黨勢不兩立,背地里諸位公公,給爺殺。 眼下只要等水車工程一旦實行,自己就要全心全意培養這批閹黨了,各種特訓都要整一遍,一個都不能少。 大約過了半柱香后。 終于,柳姑娘的身影出現。 “許公子,白衣姑娘已經妝飾好了,您隨時可去,掌柜讓我轉告您一聲,好好暢玩,不用等他?!?/br> 柳姑娘如此說道。 “好,勞煩了?!?/br> 許清宵聽到這話后,立刻起身,而后打開房門,隨著柳姑娘去找白衣姑娘了。 宮內的盒子,許清宵拿在手中,柳姑娘很細心,自然知曉這是什么東西,心中也不由羨慕白衣。 就如此。 許清宵再次來到白衣姑娘房門之外。 “許公子,奴家先退了?!?/br> 柳姑娘開口告退。 “勞煩?!?/br> 許清宵拱了拱手。 很快,待柳姑娘走后,許清宵敲了敲房門。 聲音不大,但很快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房門打開。 白衣姑娘立身在房中,如第一次見面一般,給人一種十分清美的感覺,眉宇間略顯嬌弱,今日依舊是穿著一件白紗衣裙。 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膚,鵝蛋臉,柳葉眉,臉上有淡淡的粉飾,精致清美。 “許某見過,白衣姑娘?!?/br> 許清宵朝著對方微微一拜,上次鬧了個烏龍,許清宵心中有些愧疚啊。 “許公子言重了?!?/br> “許公子,請進?!?/br> 白衣姑娘請許清宵入內。 許清宵微微一笑,走入房中,而后將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道。 “白衣姑娘,這是我從宮里帶來的點心,御膳房精心而作?!?/br> “上次的事情,是有一些誤會,具體是什么誤會,許某就不好說了,此物就當做是賠償白衣姑娘了?!?/br> 許清宵倒也大大方方,錯了就錯了,無緣無故兇了人家一頓,得道歉。 此話一說,白衣姑娘頓時有些驚訝了,隨后連忙開口。 “許公子,此物奴家收不得,皇室的東西,奴家一清倌人,怎能配上?!?/br> “還有,許公子,奴家沒有生氣,也不敢生氣,許公子上次那般,肯定是奴家有地方沒做好,該致歉的是奴家?!?/br> 白衣姑娘有些驚訝,她未曾想到許清宵今日找自己,竟然是登門道歉,而且還帶來皇室點心,這怎么不讓她驚訝啊。 “不不不?!?/br> “白衣姑娘,沒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再說了是許某錯了,就是許某錯了?!?/br> “白衣姑娘,來,先嘗一點,看看皇室的東西好不好吃?!?/br> 許清宵倒不是大男子主義,他直接打開盒子,請白衣姑娘品嘗。 盒子里有八塊糕點,顏色不同,正正方方。 對于這種糕點,許清宵沒什么興趣。 而白衣姑娘還想要拒絕,可許清宵直接拈起一塊道:“手,伸來?!?/br> 白衣姑娘伸出手來。 許清宵直接放在她玉手上。 “吃吧,別浪費了,看你挺瘦的,要補充營養,這么瘦以后生孩子肯定吃虧?!?/br> 許清宵認真教育。 這還真不是輕薄,畢竟屁股大一點的容易生孩子,但身子骨也要胖一點,太瘦了生孩子很麻煩,大魏醫療水平也就那樣。 就算配合一些靈藥,也只能說降低風險,自身身子硬才是王道。 可這話一說,白衣姑娘小臉不由一紅,微微低下頭,望著掌中的糕點,抿了幾口,不好意思直視許清宵。 看著白衣姑娘吃糕點,許清宵還是有些感慨,古代女子就是溫柔啊,吃個東西都是抿的,非常注意形象,就是小舌頭不怎么靈活,不過也正常,挺不錯的。 再想想有些女人,吃個東西不說沒形象,而且動不動哈哈大笑,嘴巴張的特別大,跟要吞人一樣。 恩,這么一想,溫柔一點還是好,太奔放的不太好,不然正在認真插花時,突然來一句,爽不? 啊......這。 打量著房內,許清宵看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 “白衣姑娘,你這房間布置的有些不太好啊?!?/br> “你穿著一件白衣,房內也掛著一些白紗,雖然不知道姑娘為何如此喜歡白色?!?/br> “但這樣顯得有些古怪,就好像......靈堂一樣?!?/br> “可以換一換,換成綠色好,養眼而且可以讓人心情愉悅一些,不至于死氣沉沉的?!?/br> 許清宵開口,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議。 這白衣姑娘很清冷,不是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而是一種不涉世事的清冷,有點提防心還有些孤寂。 非要說直接點,就是有點玉玉癥。 已經將手中糕點吃了一半的白衣姑娘,不禁抬起頭來,她美眸看了看周圍。 于她的審美來說,這個還行,沒什么問題。 只是許清宵如此開口,她馬上點了點頭道。 “恩,許公子,奴家明日讓丫鬟置換這些?!?/br> 白衣姑娘如此說道。 “那倒不至于,看姑娘個人喜好吧,許某也只是隨口一說?!?/br> 許清宵開口,緊接著起身,來到窗邊。 天穹已經布滿烏云,細細落下雨水,伴隨著微風而入,吹動了發梢,桃花庵臨江,一艘艘船游動。 聽著雨聲,許清宵負手而立,緩緩開口道。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br>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br> “野徑云俱黑,江船火獨明?!?/br>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br> 許清宵緩緩開口,他不凝聚絲毫才氣,只是簡單念誦,壓制住了本該出現的異象。 而房內的白衣姑娘,她是桃花庵的清倌人,而且還是頭牌,不僅僅是因為人長的絕美,更主要的是才藝極佳。 喜愛讀書,若論知識不弱于一些才子,無非是女子無法凝聚才氣罷了。 至于為何不能凝聚才氣,這個就沒人知道。 許清宵這一首詩,她自然能聽懂。 詩詞優美,而且應景,尤其是那一句,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更是讓人莫名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說的意境。 這首詩當為天下絕詩。 白衣姑娘有些發怔,她望著許清宵的背影,眼神之中滿是好奇。 許清宵為何隨口便能作出如此絕詩啊。 這到底是個......什么人啊。 她震撼,同時也對許清宵的才華感到敬佩。 只是她不善于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如若換做其他清倌人,只怕此時應該夸贊上去。 可她卻有些難為情。 而當許清宵緩緩轉過身來時,白衣姑娘更是低著頭,吃著掌中的糕點。 “白衣姑娘,許某有個事挺好奇的啊?!?/br> “你們都沒有姓,只有名,那什么時候才有姓???” 許清宵開口。 他來這里主要目的是道歉,然后再送點小禮物,讓其不要怪罪自己。 所以打算待一會,總不可能送完東西就走吧?這不是顯得更加古怪? 如果不是一時之間想不到什么好的詩詞,許清宵還打算給白衣姑娘寫首詩。 也當做是一種賠罪了。 所以眼下有些無聊,許清宵好奇詢問。 “回許公子,奴家的姓,必須要由人贖身之后,才能得之,當然若是有才子愿意賜姓,也不是不行?!?/br> 白衣姑娘如此說道。 “贖身?” “敢問一聲,贖您需要多少銀兩?” 許清宵問道。 清倌人贖身也是正常的事情,畢竟桃花庵養了這么多年,請來許多大家來培養琴棋書畫,花費也不小。 “一百萬兩白銀左右?!?/br> 白衣姑娘平靜回答。 許清宵:“......” 你大爺的,動不動就一百萬兩白銀?這誰給的起?除了一些大財主之外,誰給的起? 不過在女人面前,許清宵還是不想顯得自己太過于尷尬。 “一百萬兩嗎?倒也不貴,只可惜許某沒有?!?/br> “不過白衣姑娘,如若許某有朝一日有錢了,會來贖姑娘,也算是一種賠罪?!?/br> 許清宵認真說道。 別看清倌人很優雅,其實這是黃金年齡才可以傲視一點,可到了三十歲以后,必須要嫁出去,如果嫁不出去的話,就必須要在桃花庵做一輩子。 說來說去,清倌人的命運,也就是比勾欄女子要清白的多罷了。 真正的權貴,或者是大家族,是不允許后人娶清倌人的,納妾還差不多,但妾的身份地位,可比正室要差太多了。 不但身份低,而且妾的命運也很慘,在家中得受正室各種欺辱,下人們也不會當回事,哪怕是老爺寵幸又能囂張幾年? 甚至權貴之間,更是互相把妾室換著來,這種事情完全不是什么丑聞,封建社會就是如此,不想接受也沒辦法。 畢竟在古代男性地位是靠自身鮮血拼下來的,一旦戰爭起來,上戰場的基本上都是男子,女人留在家中,這一點就沒的說。 當然窮人是沒有資格擁有妾的,以前許清宵經??吹接腥苏f,想回到古代,三妻四妾,洗洗睡吧,窮人無論身處何處,都面臨著找不到老婆的問題。 有錢人不管在哪里,該是如何,就是如何。 所以如果能為白衣姑娘贖身,那自然是最好的,畢竟保持完璧之軀,再給白衣姑娘一筆錢,讓她自己好好過,也算是一個善緣了。 只是白衣姑娘聽到許清宵要為她贖身,莫名之間心臟亂跳。 她對許清宵有仰慕,但還沒有情愫,說喜歡許清宵,不可能,但對許清宵有莫大的好感。 開口就是為自己贖身,的的確確讓她有些緊張和不知所措。 在她眼中,贖身其實就是變相的把自己買了回去,當做妾室。 然而許清宵并沒有想太多,隨后問道。 “白衣姑娘,平日里喜歡什么?” 許清宵問道。 “弄弄樂器,看看書,許公子呢?” 白衣姑娘問道。 “我?平日喜歡插插花,看看書,讀讀春秋?!?/br> 許清宵認真道。 “插花?許公子竟有這般愛好?” 白衣姑娘有些好奇了,這不是女子喜歡的事嗎? “是啊,比較雅致,不過許某插的花,一般都是比較漂亮的?!?/br> 許清宵淡然笑道,隨后喝了口茶,他也就是碰到這種不諳世事的女子才會隨口說幾句話。 平日里,還是比較嚴謹的。 不得不說,與女子獨處一室,的的確確會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畢竟食色性也,自己又不是有障礙的男人,無非是有所顧忌,總不可能連說幾句話都不行吧? “原來如此,公子當真雅興?!?/br> 白衣姑娘認真說道。 只是她嘴角有點殘渣,是吃糕點吃的,略有些強迫癥的許清宵,不由下意識伸出手,為她抹去這一點殘渣,免得不美觀。 只是當碰到白衣姑娘的嘴角時,許清宵敏銳發現,對方的體質很冰,冰涼無比,似乎沒什么熱度一般,一看就是身子骨不好。 而白衣姑娘卻瞬間滿臉血紅,瞬間低下頭,下意識往后退了一下,心臟跳動的更快了。 “白衣姑娘,糕點我留在這里,你沒事吃點,還有一件事情,雖然我現在不能為你贖身,不過早晚會幫你的?!?/br> “提前送你一個姓,就叫洛吧,洛白衣,挺不錯的?!?/br> “走了?!?/br> 許清宵起身抖了抖衣袍,面上帶著溫和笑容,他還有事,就不能久坐。 而白衣姑娘聽到許清宵要走,立刻站起身來,精致漂亮的小臉蛋,依舊紅彤彤的。 “許......許公子,您就要走嗎?” 白衣說話都有些小結巴。 “下次來找你?!?/br> 許清宵笑著點了點頭,也沒有多想什么,直接離開。 而白衣望著離開的許清宵,心中莫名有些異樣滋味。 等許清宵徹底離開后,白衣將房門關上,坐回自己的床榻上,心情無比的緊張,明亮有神的美眸,更是顯得有些傻萌。 “他剛才碰了我?!?/br> “洛......” “洛白衣......” 白衣姑娘坐在那里,小心臟不斷跳動,同時不由自主地念叨著這個名字。 而此時。 走出房中的許清宵,正準備去找張如會。 然而一陣聲音卻忽然響起。 “本皇子相約白衣姑娘四次,白衣姑娘拒絕我四次,現在你告訴本皇子,她已經相約別人?難道是看不起我本皇子?” “本皇子身為司龍一族皇室,爾等百般阻絕,是否瞧不起本皇子?信不信我等過些日子去陛下面前參爾等一本?!?/br> 憤怒的聲音響起。 原本聽到這聲音,許清宵到不覺得什么,只是聽到白衣姑娘四個字,許清宵還是止步了。 “諸位客人,當真誤會了,并非是我等瞧不上諸位,而是桃花庵內有規矩,清倌人見與不見,由他們決定?!?/br> “奴家已經轉告白衣姑娘數次,可白衣姑娘皆然拒絕,奴家也沒辦法啊?!?/br> 略顯無奈的聲音響起,是桃花庵的人。 “沒有辦法?” “一群婊子而已,當真把自己當做什么了?” “就是,就是,空皇子來你們這里,是給你們面子,爾等卻敬酒不吃吃罰酒?!?/br> “信不信空皇子直接向陛下參本,查封你們的店鋪?” “哼,清倌人?不就是錢沒給到位嗎?一萬兩夠不夠?不夠本皇子再加一萬兩,大不了十萬兩白銀?!?/br> “本皇子就不信,她不會接受?本皇子想要得到的女人,莫說是清倌人,就算是大魏公主,也不是得不到?!?/br> “區區一個大魏女子,還是一個娼女,拒我四次,就真不怕本皇子發飆嗎?” 幾個人跟著叫囂道。 話也極其難聽嗎,張口娼女,閉口婊子。 一剎那間,許清宵的目光冷下來了。 倒不是為了白衣姑娘,而是這幫人言語之中帶著的囂張,讓許清宵莫名不爽了。 吱嘎。 下一刻,許清宵將房門推開。 雅間內。 七八個異族坐在其中,數十位看似護衛的人,手持刀器,保護身后。 看到許清宵突然闖入,一瞬間殺氣騰騰。 為首的異族,皮膚黝黑,人高馬大,長相不能說丑陋無比,但有點丑,留著鞭子,穿著厚衣,盡顯蠻夷之風。 至于周圍幾個人大差不差,只是旁邊幾個就是番商了。 “大膽!你是何人?” “滾出去!” 幾道聲音響起,是護衛們的聲音,直接讓許清宵滾出去。 然而許清宵目光蘊含冷意,直視為首的異族皇子。 幾個番商看到許清宵后,則顯得魂飛魄散,立刻起身讓這些護衛將刀放下。 “快快收起,這是戶部侍郎,許守仁,許大人?!?/br> “快,快收起來,莫要亂來?!?/br> 幾個番商看到許清宵,比看到鬼還害怕,直接讓這些護衛收起刀。 拿刀對著當朝戶部侍郎,這不是找死嗎? 要是其他侍郎還好,可面對許清宵,純粹就是找死啊。 司龍皇子看到許清宵后,卻不由皺眉,眼神深處閃過一絲厭惡。 但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意和兇悍。 倒不是他瞧不起許清宵,而是許清宵進來就是冷冰冰的目光,他自然不會露出好眼神。 “大魏京都,誰允許爾等持刀的?” 許清宵的目光,落在了這群護衛身上。 一句話說出,場面頓時冷了下來。 “許大人,許大人,誤會,誤會,他們是空皇子的護衛?!?/br> “許大人,為您介紹下,這位乃是司龍皇室,二皇子,名為空?!?/br> “是啊,是啊,許大人,誤會,誤會,都是誤會?!?/br> 幾個番商連忙朝著許清宵道歉,態度卑微,沒有之前半點囂張。 別人或許不怕許清宵,他們不可能不怕啊。 許清宵殺番商的時候,那場面他們歷歷在目。 “司龍一族,馬上的異族,一族善騎射?!?/br> 許清宵緩緩開口,他知道司龍一族,這是異國,善騎射,十分兇悍。 此話一說,眾人點了點頭,幾個番商更是笑呵呵的。 “原來是司馬龍空啊?!?/br> 許清宵繼續開口,沒有任何笑意,只是平靜提了一句。 “司馬龍空?” 眾人有些好奇,但很快明白許清宵的意思了,司龍是族名,馬是形容擅長騎馬,空是他的名字。 文化人就是不一樣啊。 但可還來不及贊嘆許清宵的文采。 許清宵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大魏京都,除京都官差之外,嚴令禁止攜帶私器刀兵,爾等應該不是第一次來大魏吧?” “此番過錯,理當仗刑五十,但本官念在爾等是為陛下祝壽,一人掌嘴五十?!?/br> 許清宵淡然道。 可這句話,卻冰冷無比。 空皇子聽到這話,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了。 其余幾個護衛更是怒氣沖沖地看向許清宵。 讓他們自己掌嘴? 許清宵配嗎? “許大人,可否給我一個面子?” 但最終,空皇子還是開口,希望許清宵給他一個面子。 “我數三聲,若不掌嘴五十,便是不尊大魏朝廷命官,扣押刑部大牢半年,現在是陛下壽誕,嚴加處理,起步一年?!?/br> “提醒一下,本官是從刑部出來的?!?/br> 許清宵看都不看空皇子一眼,這些異族番邦,在他眼里連人都算不上。 “你!” 空皇子想要發怒,可幾個番商瞬間壓住了空皇子,而后怒斥這幫侍衛道。 “還不趕緊掌嘴!” “不想死的話,就聽我的?!?/br> 他聲音冷冽,兇惡無比地喊道。 他們可是知道許清宵是什么人了,真要鬧起來,殺了這幫侍衛又能如何? 人家連郡王都敢殺,莫說幾個侍衛,許清宵真殺了這位皇子,他們都信。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實話不愿意是不愿意,可他們也看得出來,這幾個番商很認真。 于是乎,但深吸一口氣,自己掌嘴了。 啪啪啪。 掌嘴的聲音很響,在空皇子幾人耳中,極其刺耳。 然而在許清宵耳中,聽起來就很美妙了。 果然,人和人的快樂是不能共享的。 “空皇子,許某在這里提醒你三件事情?!?/br> “第一,如若許某再聽到你說大魏女子如何如何的這種言論,許某會親自斬你首級?!?/br> “第二,這里是大魏,空皇子在自己國家做什么,許某管不上,可若是在大魏敢有任何一點逾越,該抓就抓,該罰就罰?!?/br> “第三,不要用這種眼神再看著我,不然我抽你,信不信!” 許清宵目光愈發冷冽,望著空皇子這般說道。 這家伙眼神充滿著兇惡,恨不得要把自己殺了一般。 有本事就動手啊。 郡王親王自己打不過,一個番邦皇子自己還打不過? 再敢瞪自己,邦邦兩拳上去,打的你娘都不認識你。 如此霸道的言語,讓空皇子肺都要氣炸了。 這也太囂張了吧? 比自己要囂張無數倍啊。 自己在自己國家也不敢這樣囂張,這許清宵區區一個戶部侍郎,憑什么敢這么囂張? 憑什么? “許大人,許大人,空皇子不是跟您生氣,他們那邊就是這樣,對別人尊重就是瞪著別人,風俗不一樣,風俗不一樣?!?/br> “許大人,你也有雅興來這里啊,那個那個,今日許大人的賬單,我來付,我來付?!?/br> 番商們連連討好許清宵,不希望矛盾激烈化。 而許清宵看著迎客女子,不由開口。 “你繼續處理,我的費用,讓他們付,我給白衣姑娘打賞了五千兩,到時候讓他們給你,你送給白衣姑娘?!?/br> “而且無論如何,清倌人們不想接客就不要接客,誰要是敢強行,直接報官,刑部直接拉出去斬首,本官倒要看看,有沒有人敢在大魏的國土上撒野?!?/br> “還有,待會我跟你們掌柜說,以后這種番邦蠻夷,就不要接待了,一點文化都沒有,跟野豬沒什么區別?!?/br> “桃花庵再如何,也別接這種人的生意,不缺這點?!?/br> 許清宵告知迎客女子,可這一番話,說的極其難聽。 番商們低著頭訕笑,不敢回答。 至于這些異族,卻一個個眼睛冒火了,一口一口番邦蠻夷,一句一句野豬。 這是奇恥大辱啊。 若不是這幾個番商攔著,他們真的很想上去劈死許清宵。 “走了?!?/br> 許清宵轉身離開。 他完全是路過,聽不得這種異族滿嘴噴糞。 侮辱白衣也就算了,直接侮辱大魏女人,真是可笑,這種人連豬狗都不如。 要不是大魏現在不愿興戰,許清宵恨不得把這種人直接砍了,死一個少一個禍害。 “許大人慢走?!?/br> 迎客女子心中無比激動,但明面上還是很平靜,只是眼中笑意遮掩不了。 許清宵方才的確很霸道,但這種霸道,讓人內心愉悅啊。 待許清宵走后。 空皇子死死看著這幾個番商,咬牙切齒,用自己國家的語言出聲。 “為什么,要這樣?” 他幾乎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 “皇子殿下,這個人不一般啊,招惹了他,小的可以保證,咱們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br> 番商哭喪著臉,他也討厭許清宵啊。 可有什么辦法? 許清宵是誰? 如今大魏風頭最盛之人。 陛下信任。 六部器重。 六品正儒。 天下大才。 列侯之友。 國公之侄。 怎么招惹?你說怎么打?許清宵罵他們,他們沒話說,可要是敢罵許清宵。 原告是許清宵,審案的是許清宵,判案的也是許清宵。 你跟他玩?您這不是送死嗎? 空皇子沒有說話了。 而是死死地看著已經消失的許清宵。 最終咬牙道。 “走!” 說完這個字,他起身離開,怒火沖天。 但就在這時,番商立刻拉住對方,有些怯弱道。 “殿下,咱們還是待會走吧,萬一出門碰到,不太好?!?/br> 空皇子:“......” 他拳頭死死攥著,發出咔咔之聲,可如此怒火。 卻只能自己吞下去! 氣??! 好氣??! 大魏憑什么這么囂張? 許清宵又憑什么這么囂張? 等過些年,我司龍一族的鐵騎,必然踏平大魏京都,到時候所有女人統統都是我們的奴隸,許清宵,我要拿他的頭骨來裝尿。 空皇子心中怒吼。 而與此同時。 許清宵已經見到了張如會。 張如會在雅間等待許久。 見到許清宵后,頓時起身敬道。 “見過賢弟!賢弟,玩的可否開心?” 張如會面上帶著笑容,讓許清宵不由心頭微微皺眉。 這啥意思? 什么叫做玩的可否開心? 你這里有什么玩的? 但這些心思,許清宵收起,而是一臉認真道。 “張兄,有一樁大生意,干不干!” 聲音響起。 張如會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