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那時祁封還疑惑,到底是陸歲京自己安全感不夠,還是他對容念的鐘情程度有所懷疑? 容念認為兩者都不是,和他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更靠譜的理由是,他會想念我呢?” 類似例子還有許多,容念一時半會列舉不完。 大三那年,同學無意提過一嘴,他無法設想陸歲京哪天失戀,那顆少年心肯定要炸,到時候得有一場窮追不舍的大戲。 “太黏糊了也不好,未來還長,萬一甩不掉呢?!蓖瑢W嘟囔。 容念難得感到冒犯,認真道:“可我從沒想過要分手啊,我覺得他這樣很好?!?/br> 而且,自己和陸歲京是切切實實分開過的,場面并沒有所謂的雞飛狗跳。 他被十七歲的陸歲京緊緊抱住,那力度恨不能將自己揉入骨血,問句字字清晰:“你不要我了嗎?” 容念記不太真切自己究竟說了什么,反正不是對方想要聽的答案。 于是陸歲京走了,一句話、一個眼神、一點溫度都沒有多留。 沒有示弱討好,沒有糾纏不休,即便醉后會對同一個名字重復千百遍,也克制著不再出現在容念面前。 陸歲京的個性里有很強硬的一面,絲毫不稚氣,反而早早成熟,銳利有余。 但比起那個小心翼翼把握分寸,藏起真實情緒的陸歲京,容念更樂意見到隨心而眼神滿溢情意的戀人。 客戶的宴會一結束,容念就盼著立即返回京市。 更準確地說,光是一想到陸歲京喝醉了如何念著自己,他便無法壓抑想見對方的心。 無奈業務還需要他參與收尾,容念已經將日程排到最滿,依舊不得不多留兩天。 原本的航班在晚間,他連幾個小時都坐不住,硬生生改簽到下午。 在滬市辦事處交掉文件的下一刻,他就約好出租車,直接前往機場。 容念這次把時間掐得太緊,連打包一份外帶食物的空閑都沒有,下車后腳不沾地地去登機。 等待起飛的間隙里,他打開手機,看到陸歲京的留言。 陸歲京:[怎么突然改簽機票,出了什么事嗎?] 陸歲京:[空了回個電話和我說說看?] 陸歲京:[待會我來接你,一起去買食材吧?新烤盤還沒用過,今天拿它開個火。] 容念終于騰出空來回復:[要參加你的博士畢業典禮,很想提前回來準備。] 陸歲京有點嘚瑟,但他沒有顯擺得太明顯。 [這個儀式倒確實不是很容易參與,但又不是我倆婚禮,你在緊張嗎?] 容念見這人聊著畢業,能一桿子扯到婚禮上去,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 空姐開始提醒旅途即將起航,他摁了下酸脹的脖子,關掉手機后戴上眼罩和耳塞。 公共場合休息不佳,容念睡得不太安穩,做了一個混亂又短促的夢。 再摘下眼罩,他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發現面前的小桌板上多出一瓶水,底下壓了一張名片。 容念拿起來潦草掃過,名片來自于一家娛樂公司的經紀人。 他對成為明星毫無興趣,若是對方知曉他的真實年紀,估計會很震驚吧。 他沒理睬這張名片,自顧自歪在椅子上犯了一會困。 剛才的夢漸漸沒了記憶,容念側過腦袋蹭了蹭椅背,蹙眉回想了一會。 很可惜具體內容消失得了無痕跡,他只記得自己和醉胡涂了似的,在逐漸擴散的黑暗中不急著逃跑,卻跌跌撞撞尋找陸歲京的身影。 夢里究竟找沒找到不重要,總之現實里兩人很快便見面了。 一看到人,容念就瞬間不瞌睡了,三步并兩步地上去,張開胳膊給了個擁抱。 陸歲京拍了拍他的后背:“怎么這么熱情?” 容念胡說道:“放年假了我開心?!?/br> 陸歲京幫他拖行李箱,他拎著券商朋友送的兩瓶紅酒。 “容律師,收禮了?”陸歲京道。 容念點了點頭:“今晚順便喝一點吧?!?/br> 家庭烤rou配紅酒,是一個很滑稽的搭配,但橫豎沒有外人圍觀,他們開心就好。 烤盤是陸歲京被美食社團拉住,湊人頭參與抽獎送的,性能還不錯,在家吃得很滿意。 容念洗了兩只紅酒杯,倒上小半杯后,詢問:“你喝醉過么?” 陸歲京稍稍僵硬了一霎,隨即回答:“不是有次哥哥還照顧過我一整晚?” 那次是他們倆大學重逢后不久,容念班里組織喝酒,喊上了陸歲京,最后他倆攜手度過一晚。 容念抱著胳膊審問:“那次是你裝醉吧?!?/br> 陸歲京不嘴硬了,轉而開始撒謊:“我酒量還行,從來不醉?!?/br> 容念道:“在國外讀高三的時候也沒喝過酒?” 陸歲京喝了口紅酒,聞言表情不太對勁,生硬地轉移話題。 “你這認識的什么朋友,買來的赤霞珠味道還挺好,改行去當酒商也可以?!彼砂桶偷卣f。 容念沒有接這個茬,用清亮又好聽的嗓音提問:“陸歲京,你酒量真有那么厲害?” 他不常喝酒,陸歲京也是同樣,更別說醉醺醺發瘋,雙方對彼此這方面的界限沒有確切概念。 但容念這么說,意思自然不止是打探陸歲京的酒量。 這下陸歲京沒有裝傻,卻表現得不配合。 他放掉酒杯,淡淡地講:“這是你問我就要說的嗎?一般來講這種隱私話題,擱在網上提問,都不是免費觀看答案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