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既來之,則安之
十七呶了呶嘴,笑了,不再打趣他,只扭頭看著爐火。 “這雨大約什么時候停?” “來得快,去得應該也快。天氣預報中沒說今天有雨?!背卮?。 現在的天氣預報應該還是非常準的,正因為知道是晴天,所以楚楠才帶了十七出來散心。哪曾想大海說翻臉就翻臉,這也是楚楠沒料到的。 “這小島離風雨島遠嗎?” “不遠,快艇的話也就兩個小時的距離?!背獡Q好了衣服,走到十七身邊蹲下,抓過她手中的鐵叉烤著鰻魚。 十七又問:“見我們沒回去,阿秀會不會出來找我們?” “就算她有找的心,但你忘了嗎?” “忘了什么?” “你忘了風雨島只有一艘快艇?” “對啊?!笔吒袊@的拍著腦袋,說了聲‘真笨’后,又問:“快艇呢?沉了?” 楚楠才剛打泉水的時候去看了看,快艇被大浪推到淺灘擱淺了。所幸錨還在,他把它固定在了一棵大樹上以防止快艇在大海退潮的時候重新飄回海里。 楚楠將詳情說了些,最后說:“我檢查了一下,快艇不能用了。但它上面的救生艇還在?!?/br>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乘救生艇回風雨島?” “快艇得兩個小時,那救生艇只能人力劃,那得劃到猴年馬月?” 十七‘哦’了一聲,問:“那怎么辦?” “看天氣。等風向變成吹向風雨島的時候,我們就可以乘救生艇回風雨島了?!?/br> 那樣的話不會浪費太大的人力,容易得多也快得多。 十七不是那種怨天尤人的人,她說:“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在風向改變之前,我們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體力養好。養好體力的第一步就是把肚子吃飽。給?!?/br> 接過十七遞過來的鰻魚,楚楠將他手中的鰻魚遞給了十七。 “嘿,這味道真不錯。比我吃的諾頓火腿的味道還要好?!?/br> 二人吃飽喝足,雨正好停了。 檢查了柴禾的安全,確信那燃著的柴禾不會滑出火爐,然后在火爐上架上一個水壺燒著水,楚楠將裝有衣服的簡易木盆扛在肩上,說:“走吧?!?/br> 十七也提了個簡易的木桶,說:“走?!?/br> 他們要去的地方就是那個小山泉處,吃著鰻魚的時候十七就建議把他們換下來的衣服拿到那里去洗。 小島不大,二人很快來到目的地。 泉水像一個小型瀑布飛流直下。 雖然這個瀑布小得可憐,可憐得只像一個花灑灑下來的感覺,但在孤島有這樣的瀑布也算是奇觀。它流到下面的一塊礁石上四濺開來,然后匯聚到礁石下一個臉盆般大小的泉眼,裝滿泉眼后分成數股細流流向大海。 十七說:“衣服給我?!?/br> “我來吧?!?/br> “你確信你是洗衣服的人?” 楚楠臉一黑,說:“我不是巨嬰,我在部隊的時候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br> “算了,還是我來吧。雖然我不提倡大女子主義,但我能夠做的就喜歡自己做。再說,我洗一些病人的血腥衣物、血腥繃帶之類的都洗習慣了,知道怎么樣洗最干凈。還是我來吧?!?/br> 楚楠不再客氣,將木盆放在了泉水邊。 十七一邊洗著衣服一邊說:“真神奇,這里居然有一眼泉水,而且偏偏是在大海之中?” “大自然的神奇又哪是我們能夠知曉得徹底的?像這樣的地方多著,還有比這更大的海中泉也有。風雨島上就有,比這個大?!?/br> “是嗎?我以為風雨島上的淡水全部是海底管道鋪設而來?!?/br> “不是。風雨島上的飲用水主要是靠那眼泉水。為了保護它的水源,如晦在島上建立了一個小小的海水處理廠,將海水處理成淡水,像洗漱、沐浴、做衛生、澆花澆草的水都是來源于那個海水處理廠?!?/br> “真厲害?!笔吒袊@的說,接著又嘆道:“還沒有如晦的消息嗎?” 楚楠搖了搖頭。 二人沉默了一會,十七把衣服都洗干凈了,看著傾泄而下的清澈泉水,她叭嘰叭嘰了下嘴,這泉水簡直就是天然的花灑啊。 楚楠還沒反應過來,十七已經走到山泉下。 看她的舉動,知道她要干什么,楚楠無語轉身,一邊往遠處走一邊說:“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男女之妨?” “在我的眼中沒有男女,只有病人和健康的人?!?/br> “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你嗎?考慮你的感受?你不是說我要身材沒身材,要樣貌沒樣貌嗎?所以,我對你很放心?!?/br> 楚楠翻了個白眼,無語望天:這女人真是怪胎! 在十七心中,楚楠這廝平時雖然不怎么地道,但在關鍵時刻還真是一個正人君子,看著遠去的楚楠,十七笑了。洗了澡后,她找到楚楠,直嘆舒服,又說:“我建議你也洗洗。我可不希望明天你變成臘rou?!?/br> 因為泡在海水的時間過長,哪怕換了身干凈衣物,但因為海水的原因,已經能夠感覺身上有鹽漬,若不洗掉就真的有可能變腌rou。 見楚楠不動彈,十七樂了,轉到他面前,眨著眼睛,煞有介事的問:“你該不會是不好意思?你放心……” 不待她把話說完,楚楠一把推開她,說:“滾,滾遠點?!?/br> 十七‘咯咯’笑著真滾了,且滾得非常的遠。 二人回到木屋已是深夜。 楚楠負責晾曬衣物,十七負責將廚柜中用得上的碗之類的拿出來洗干凈以備不時之需。臨睡前又將火爐中的火小心的熄滅免得二人睡著后火竄出爐子燒著了木屋。 十七打著哈欠拍著床,說:“楚楠,你也來睡啊?!?/br>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就算了,難道還要…… 楚楠咬牙說:“我不困?!?/br> “不困?你是鐵打的嗎?好吧,你要不睡就不睡吧,我睡了?!?/br> 楚楠撇了撇嘴,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才把腳翹了起來,便見十七翻身而起,定定的看著他。 她的眼睛本就是綠的,在這夜色中…… 寒意上升,楚楠問:“干嘛?” 十七不答反問:“你該不是別扭吧?” “別扭?” “別扭我們在沙灘上的事啊?!?/br> 是啊,他是有些別扭,從海里死里逃生,在沙灘上,他們感動得接過吻……所以,現如今,他總是自覺不自覺的能離她有多遠就有多遠。如今被她一語中的的說出‘別扭’二字,他打死也不會承認,是以,楚楠幾近是一字一頓的說:“我沒有別扭?!?/br> “呵呵……”十七又倒頭睡下,將手放在腦袋下,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又說:“香帥啊,那只是一種慶祝絕處逢生、死里逃生的本能,無關男男女女,你不要想多了?!?/br> 這個言論真是…… 他止不住的抽了抽眼角,陰森森的問:“這么說,你原來也有類似的絕處逢生、死里逃生后的慶祝嗎?” 想也沒想,十七說:“當然,我歷經了那么多的死里逃生,能不慶祝慶祝?不過話說回來,楚香帥你明明是個萬花叢中過的……嘿嘿嘿,你怎么……” 楚楠撲到了她身邊躺下。 “你不是總說男女之妨?”十七詫異的盯著他。 “你不是說我們可以一起睡?”這一回,換楚楠非常的豪爽。 他生在y國,長在y國,和她所接受的人情事故有著非常大的出入,但看他此時的神情,她笑了,“嘿,變賴皮了昂。你們這里有種狗稱賴皮狗,楚香帥,你屬狗的嗎?” 她對y國文化一知半解,有時候甚至會鬧出許多讓人忍俊不禁的笑話。楚楠的眉頭在跳了又跳后,終于決定無需給她解釋那什么賴皮狗和屬狗的差距,只是提醒她,“你忘了我屬鼠?” 她屬蛇,他曾經嘲笑她:沒個正形,一天到晚只知道癱在沙發上,真是不負屬蛇之人的威名。 而她呢,知道他屬老鼠后,亦嘲笑他:彼此,彼此,我們蛇鼠一窩。 當事時,還惹得楚楠噴了口水。 經了他的提醒,她恍惚記起,‘哦’了一聲,說:“對,你屬鼠?!?/br> 問題是現在不是談論鼠相的問題,而是…… “從此時此刻起,除了我外你不能吻任何人,哪怕是慶祝死里逃生也不能?!?/br> “為什么?”她不明白,抗議:“我有那許多的病患,他們為了感激我救活他們,都會以此表示感謝?!?/br> 明明知道出生在不同國家的他們受著不同文化的洗禮,但楚楠此時就是強硬的說:“沒有為什么??偠灾?,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否則……” 他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 他不會因為她一個不答應就把她獨自扔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島上吧。她雖不懼生死,但她害怕孤獨啊啊啊。十七轉了轉眼睛,見風轉舵,昧著良心說:“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