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馬耳他(二)
“開始炮擊!” 隨著射擊命令的下達,“皇帝馬克西米利安”號上四座240毫米主炮塔發出轟隆隆的巨響,炮口處噴出一大團裹著褐色硝煙的火球,整個海面都被火光照亮。整個軍艦都被震得搖搖晃晃,在水面上顛簸不止。由于側移,海面上被掀起一道波浪,從軍艦的另一側向外擴散出去。 揚克爾耳朵里盡管塞著棉塞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隆隆震響,盡管已經加入海軍有二十五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經歷實戰。雖然只是對島攻擊,但看到了閃耀的火團,聽著隆隆炮響,聞著一陣陣硝煙,他不由感到歡欣鼓舞。 戰斗開始了。 “皇帝馬克西米利安”號隸屬于帕赫納少將指揮的由“特蕾莎女皇”號、“莫瑞茨”號兩艘“拉德茨基”級戰列巡洋艦為主所組成的第二巡洋艦隊,他們的任務是炮擊“戈佐”島,并掩護海軍陸戰隊第2師在這里登陸。 揚克爾站在艦橋上,舉著望遠鏡,從里面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從自己軍艦上240毫米主炮發射出的炮彈帶著四串冒著火光的軌跡,劃過天空,飛向遠處的戈佐島。一團團的火光在島上騰空而起,但卻遠遠地偏離了英軍在海岸邊上臨時構筑的防御陣地。 他感到有些失望,“皇帝馬克西米利安”號首次齊射就開局不利,偏離目標過遠。戈佐島的面積并不大,寬度只有不到6公里,如同一把寬頭鐮刀,艦隊的火力很容易覆蓋到全島。 除了四座當初馬耳他人為了抵御奧斯曼人的入侵而修筑的古老炮臺,英國人并沒有在島上修筑什么防御工事。奧匈海軍對島上不惜工本地進行著狂轟濫炸,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陸2師很輕易地就登上了戈佐島,只遇到了一些輕微的抵抗,英國人在海岸附近草草修筑的臨時防御工事可禁不住大口徑艦炮的轟炸。在奧軍開始登陸之前,英軍由于損失慘重,不得不放棄了沿著海岸的工事。 與此同時,12月15日下午,陸戰1師也在馬耳他島上馬爾薩什洛克灣和梅利哈灣順利登陸,并向縱深推進了五公里。唯一困難的是在圣保羅灣登陸的海軍陸戰3師,沿海岸防御的英國部隊在圣保羅城要塞的火炮支援下,將陸戰2師首先登陸的一個團死死壓制在一塊長約6公里,寬約4公里左右的灘頭陣地上。 無奈之下,李海頓只能讓霍爾蒂上將放棄對瓦萊塔城的炮擊而把艦隊調到圣保羅灣,在這一帶他集中了十六艘軍艦向英國人的要塞和防御陣地發起了猛烈的炮擊。在梅利哈灣,簡易的鋼結構浮箱碼頭被塔建了起來,這是李海頓從后世英國人那學來的,隨著后續部隊和火炮開始上岸,陸戰1師開始向圣保羅灣方向推進。 不知是出于自大還是對于皇家海軍的自信,在開戰以后,英國人并沒有在島上沿岸修筑戰備工事,確實,奧匈海軍一直被死死地封鎖在奧托朗格海峽之內。但意大利人的突然崩潰讓這一切都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似乎在一夜之間,馬耳他島就暴露在了奧匈人的炮口之下。 現在英國人自然要為他們的輕敵付出代價。 12月16日,在側翼遭到攻擊后,英國人在圣保羅灣一線的防線開始崩潰,隨著陸3師的繼續推進,英國人放棄了這片海灣。 到12月18日,馬爾他的戰斗大局已定,奧軍已經有12萬人在馬耳他島和戈佐島成功登陸,現在部隊已經開始逐漸向縱深挺進,而在馬耳他島上的英軍只有8萬多人,并且由于被切斷了海上聯絡,顯得士氣低落。 “報告,施特納德將軍的指揮部發來電報。陸3師已經攻占了圣保羅灣城,海軍工程部隊正在組織對港口的搶修,英軍主力已經退守古爾一線。暫時還看不到他們有就地組織防線的企圖,估計可能會直接退守瓦萊塔!” “伊斯特里亞大公”號的作戰室里,李海頓的隨身參謀送來最新的戰況,到12月18日,奧軍已經攻占了三座港口,英軍開始退守島內的城鎮。隨著重型火炮的陸續上岸,馬耳他的陷落已經基本不會再出什么意外。 涅戈萬上將和霍爾蒂上將則分別指揮著兩支戰列艦隊守護著馬耳他周圍的海域,以防止英法艦隊的襲擊。 大局已定。 李海頓換乘“卡爾大公”號裝甲巡洋艦返回到了國內,對于防御堅固的瓦萊塔城,他并沒有進行強攻的意思。他的目的是圍困,最好英國人派出主力艦隊前來解救,也許,戰役還要持續數月之久。 除非是英國人不想要本土了,把他們本土艦隊全部調入地中海,才有可能擊退奧匈艦隊對馬耳他的占領。 李海頓不認為有這種可能。 霧氣迷蒙之中的倫敦,白金漢宮的主人們似乎意識到他們在發動這場戰爭之前出現了一個重大的失誤。他們錯誤地估計了奧匈帝國的實力,在計算雙方力量對比時,他們忽略了這個數十年來在歐洲戰場上屢戰屢敗的老大帝國的戰爭潛力。 在陸地上,他們的陸軍表現確實有些令人吃驚,但連塞爾維亞人都能抵抗他們近一年之久,還是讓人覺得正常。 問題是他們的海軍,什么時候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能與大英帝國叫板了? 奧匈帝國作為一個傳統的內陸國家,他們的海軍在失去威尼斯基地之后就變得不值一提。在戰爭之前的計算中,英國人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們會在視為內湖的地中海上會遇到挑戰。法國人也許有些能力,但他們是盟友。對于奧匈海軍,只能龜縮在亞得里亞海,根本出不了奧特朗托海峽。 現在他們不但出來了,而且一躍而成地中海中的霸主,在這一地帶的英法艦隊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英國人從未料到的可怕事情發生了。 也許,我們會失去蘇伊士運河的控制權。 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大圍困!瓦萊塔被奧匈大軍包圍!”新年之前,倫敦的各大報紙上這則消息成了重鎊炸彈,注定了白金漢宮里的主人們根本無法安然過好一個新年。 李海頓在維也納則顯得很輕松,被吞并的羅馬尼亞政府終于同意加入到同盟國的行列,他在構思著在俄國革命發生后肢解這頭巨熊的方案。 圣布倫宮的新年晚會依舊奢靡,仿佛遠離了戰爭,紙醉金迷的帝國繼續在**。 藍色的多瑙河啊,都快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想到這,他又覺得憤恨不已,若不是法爾肯海因執意要削弱東方戰線的力量,而去發動一場毫無意義卻損失巨大的凡爾賽攻勢,他甚至有把握在1916年就壓垮俄國。 得想辦法盡快除掉這個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