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我有工作，有新生活，杜威拿出六萬元錢，給我開了個小廣告公司。并利用關系攬到肯德基一個促銷的業務，雖然不大，卻可以穩定的每個月進帳1萬多。他也恨我。我聽杜威無意中說起你想做香精代理，可是缺錢，就把賺的3萬多全提出來，讓杜威轉交給你。杜威氣的臉都白了。

    “你以為現在賺錢很容易是吧？不是肯德基廣告總監的兒子在我手下犯了案子，他會把這個業務給你做嗎？為了讓他兒子無罪釋放，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嗎？我半夜三更溜到辦公室改了口供！你知道要是被發現有什么后果嗎？不光是工作丟掉，我還要坐牢！你知道我給你開公司的本錢是怎么來的嗎？是我辛辛苦苦存了幾年、從公務員工資里每個月每個月擠出來的！你知道存這筆錢是干什么用的嗎？是我準備討老婆用的！”

    杜威不肯。他絕不肯把三萬元拿去給你。這些杜威從沒和我說過，早知道我就不會開這個公司了。我不值得他付出。

    杜威從此變得氣量更小，疑心更大，老是怕我私自拿錢給你，開始監視我，查公司的帳，動不動就脅說要回公司。我只好開始尋找其他的業務，希望可以不靠他攬的業務賺錢，這樣就可以明正言順的把錢給你。

    那段時間，我每天抱著黃頁打電話，發傳真到凌晨，希望可以接到更多業務。我找到一家新開的日化公司，他們要拍條10秒的廣告片。算了一下，可以凈賺十萬。十萬，就能解決你做代理的資金問題。

    這個公司的老總是個典型的爆發戶。我把廣告文案和費用拿給他看，他推開說不感興趣?！耙琅?，身材好，用我的洗發水洗頭。至于制作費，我不管你賺多少，可報價一定要最低的，如果還有人比你報的低，就不用你們拍了?！?/br>
    我說費用可以保證是最低，不過模特做不到，就算我拍了，電視臺也會禁播。除非只拍背。我當時在心里打著小九九，只拍背，都不用找專業模特了，肯定能把費用降到最低。

    “別說了，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張明海把臉埋在陳蕭然的胸懷，淚水浸濕了她的前襟。張明海知道她要說十萬元如何用rou體換來的。他不愿意再聽下去。

    “我要說。不說可能你一輩子都會說我霪亂?！睆埫骱Ｗ顩]資格說陳蕭然霪亂的人，可張明海偏偏指著她鼻子說了。

    張明海抱住陳蕭然，拂開她額前的頭發，故作輕松的說：“杜威還誤打誤撞讓你免了牢獄之災。這也是因禍得福?！?/br>
    陳蕭然搖搖頭。你錯了。杜威已經到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杜威了。他知道我們又見面，怕我們復合，于是寫了檢舉信。那封檢舉信是他寫的。

    張明海不敢相信聽見的事實，皺著眉，搖著頭。這個動作讓陳蕭然以為他生氣了，連忙搖著他的手。

    杜威裝模作樣的來救我。他問你拿了十萬塊吧，說是救我。

    張明海點頭。

    杜威覺得反正在感情上是輸了，不能在經濟上再吃虧，最后連那十幾萬也不舍得放手，始終要變著法子要回來。杜威很節約，沒有什么花錢的嗜好，他就是喜歡把這些錢全存著，看著心里就舒服塌實。后來發展到洗黑錢貪污來斂集財富。杜威拿我公司的錢，覺得是贏回了面子；他拿公安局的錢，覺得在個個比他高的同事前贏回了尊嚴。你知道他被抓的時候，帳戶上有多少錢嗎？700萬。

    陳蕭然深吸一口氣，慢慢放松。

    “這就是我兩年來的經歷，全說完了。我們兩之間也沒有瓜葛了……”張明海用嘴封住陳蕭然的舌頭，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她說不出話，睜大著眼睛。陳蕭然瞪大眼睛，還如兩年前一樣清澈。只是被淚水清潔。

    我們還會有孩子，叫三毛。那不是和一個作家同名了嗎？

    陳蕭然盯著張明海，“真的？”

    當然，現在就讓你懷。

    陳蕭然像個孩子，蜷縮在張明海懷里，摟著他的腰，沉沉睡去。陳蕭然自己一個人只能睡著幾小時。光線亮睡不著，聲音吵睡不著，有點心事也睡不著。和張明海在一起，不管白天黑夜，能睡很多?！耙驗槟憬o了我安全感，躺在你身邊，好象什么事都不用去想?！标愂捜话櫰鸨亲?，擼著嘴巴。

    張明海反而沒有睡意。和陳蕭然激情后，摟著陳蕭然，慕容菲菲卻浮上心頭。

    和陳蕭然經歷這么多事情，談戀愛的三年加上分手后的兩年，五年時間他們卻像相戀了五十年這么久。不是陳蕭然的執著，不知熬不熬的過五個月？無論如何不再離開陳蕭然了，除非她想和別人。

    可慕容菲菲怎么辦呢？向她提出離婚？慕容菲菲也沒錯，他說不出口。不離婚？別說慕容菲菲一定會察覺，就算能瞞住她，也對不起陳蕭然。

    直到陳蕭然醒來，張明海也沒有想出辦法，不如就這樣繼續做夢。

    不如就這樣繼續，直到慕容菲菲發現，張明海不開口，慕容菲菲自然也會提出離婚。慕容菲菲的性格張明海知道。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出她如何令慕容菲菲的簽離婚協議書。張明海愛陳蕭然超過慕容菲菲。這個沒有辦法的辦法，明顯偏向陳蕭然。慕容菲菲心思那么細密，不出三天就會發現。說不定今天回去就要攤牌。

    陳蕭然醒過來，伸了個懶腰?！八暮孟?。哇，天都黑了？你在不在這里吃飯，冰箱有凈菜，我去炒炒就行了?！?/br>
    “不?！睆埫骱蒯斀罔F的說。

    陳蕭然臉色驚變。她盡力克制住自己，勉強的笑著說：“那就算了?！?/br>
    “陳蕭然，我保證以后不再欺負你了。我保證以后不會讓你再痛苦了?！?/br>
    “真的？”陳蕭然從張明海胸口揚起頭，瞇著眼問。

    “別過來，等下油濺到你臉上怎么辦？那就毀容了，不美了?！?/br>
    陳蕭然還是不說話，燦爛的笑。夾起一片rou，“試試味道怎么樣”，陳蕭然抬高頭，聽話的張開嘴。

    張明海和慕容菲菲說過要去見杜威，所以整整和陳蕭然生活了兩天。他們牽著手去超市，張明海一包包拿零食，陳蕭然又偷偷把零食一包包扔出來。他們去電影院看電影。

    他們看電視，一人捧一碟自己炸的蝦片?？吹剿位蹎坛鰜?，陳蕭然激動的一邊含著蝦片，一邊口齒不清的扯著張明海說：“看，我說瘦下來像她吧，你還不信現在像不像？”

    張明海要回家了，陳蕭然倔，非要送他。而且還賴皮，說好送他出門，結果跟著車一直送到他家門前。陳蕭然不敢進去，坐在出租車里，眼巴巴的望著他一步一回頭的走進去。陳蕭然現在成了偷偷摸摸的第三者。真難受，這種離別真難受。張明海甚至有沖動馬上和慕容菲菲攤牌。

    慕容菲菲沒有多問張明海去看杜威的情況。沒有發現他的“外遇”。周一上班，除了要發給員工的工資，他把流動資金都取出來，交給慕容菲菲。這樣除了公司，其他已經財產全部都在慕容菲菲手上。只等東窗事發，他什么也不要了，凈身出戶，算是補償。中飯晚飯，除了有應酬外，張明海一定和陳蕭然吃。張明海和她纏綿到晚上11點，哄陳蕭然睡了才回家。當然陳蕭然沒睡著，她只是作出睡著的樣子。每次出了大門回頭望，都可以看見陳蕭然的房間又亮起燈。

    張明海以為這樣的生活，不出3天慕容菲菲就會發現，豈料一過就是2個月。慕容菲菲似乎很理解他“工作忙”，對早出晚歸的丈夫見怪不怪。周末張明海也去陪陳蕭然，周六晚上還睡她那，甚至周日回家隨便用個“打牌晚了，在那睡的”理由打發慕容菲菲，她也沒有責難張明海。難道慕容菲菲早已經知道，卻不愿說破，故意裝聾作啞來維持婚姻？

    張明海為慕容菲菲心酸。和陳蕭然那種灼熱的感情比，真不清楚和慕容菲菲冷靜的生活是不是愛。但慕容菲菲是在他最失意的時候，解救了他。他感激也不想傷害她。慕容菲菲是在他開公司之前嫁給他的，雖然后來生意做好了，在生活條件上從沒有虧待過她，可慕容菲菲也算是他糟糠之妻。如果慕容菲菲真是裝聾作啞，那她為他們婚姻所做的犧牲和所受的委屈，也是張明海一輩子補償不了的。慕容菲菲像母親包容他。而陳蕭然像孩子。

    陳蕭然從來不問張明海啥時候和慕容菲菲離婚，從來不問今天慕容菲菲發現什么了沒有，她只是一次次默默送張明海出門。再過一個月后如果還是這樣，張明海也會主動向慕容菲菲提出離婚。這種生活不是享受齊人之福，而是折磨。

    周日回家，晚上11點了，家里還沒亮燈。在張明海加班的時間，慕容菲菲想必給自己也安排了很多活動。

    他嘆息著，上樓，開門開燈時，嚇了一跳，她正坐在客廳里，沒開燈，也不說話。

    張明海也不說話，把房門鑰匙輕輕擺在茶幾上，坐到她旁邊。

    慕容菲菲遞給他一張紙。不是離婚協議書，上面有許多看不懂的名稱和符號。

    “這是什么？”

    “化驗單，我得了一種病。你老實說吧，是那時我叫你去看病你就沒看還是現在還好這口？”

    張明海錯愕。慕容菲菲得了那種??！慕容菲菲得了那種病，那他肯定有，那陳蕭然也肯定有。

    自己很清楚，三個人中，傳染源肯定不是他。不是他，那就是慕容菲菲或者陳蕭然了。是慕容菲菲？那她還會坦蕩蕩的拿化驗單給他看？是陳蕭然？杜威已經關了幾個月了，陳蕭然除他之外，還有別的男人？

    張明海的頭昏了。無論是哪種可能好象都不可能?？捎种豢赡苁沁@兩種可能。張明海真希望自己是暈了，也許哪天出去玩不記得了呢？無論真相是哪樣都會出乎張明海意料，顛覆張明海所了解的人性。

    張明海不敢相信慕容菲菲亂搞了還可以做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這么鎮定的來推卸。不敢相信陳蕭然亂搞了還可以做出一副癡情的樣子，每天眼巴巴的盼他去，送他走。

    在慕容菲菲面前，只能承認是張明海傳染給她的。既然上次承認玩耍，這次也只能承認傳染那種病。也許這倒是離婚的機會?？墒鞘遣皇顷愂捜粋魅窘o他們的？如果是，離婚了還和陳蕭然好嗎？

    “上次我沒去看病，沒想過這么容易中標?！?/br>
    “你出去玩不要緊，還搞了病回來傳染給我，是不是太沒道德了？盜亦有道，拜托你以后出去玩的時候注意點！”慕容菲菲字字有聲，嗆的張明海無話可說。

    “我明天陪你去醫院治療?！睆埫骱Ｖ坏谜f。

    “不是陪我去，你也要去，你可能還沒癥狀，但一定有感染，一起治療?！?/br>
    “好好?！?/br>
    如果是慕容菲菲得的，那他真是看淡了她，她在張明海眼里一直是賢淑能干的好妻子。當初和她結婚也是因為覺得慕容菲菲比陳蕭然賢惠，現在她竟然讓他綠帽子戴的沒點感覺。如果是慕容菲菲，結果那倒簡單了，他反正是作好了和她離婚的打算。如果是陳蕭然得的，那陳蕭然一直在騙他，所謂情深愛濃，只是她演出來的。陳蕭然可以演的這么逼真嗎？也許吧。她是很善于裝小可憐的。如果是陳蕭然，張明海該再一次分手，回到慕容菲菲身邊嗎？張明海玩耍染病的事，將一輩子成為婚姻的暗點。要是慕容菲菲以后也報復他出軌呢？

    一個是老婆，一個是愛人，不管是誰，反正是他戴綠帽了。這真是人性的考驗。只要兩個女人自己不清口承認，張明海也將永遠不會知道事實，帶著這樣的疑惑與任何一個女人繼續生活，都是種折磨。

    張明海一個人在客廳反復走來走去。這天很悶。他急燥心煩。張明海徑直出門，去陳蕭然那。不管有沒有結果，他要去問陳蕭然。

    在陳蕭然樓下，她房間果然還亮著燈。他聽見屋里還在輕輕開著電視。

    “誰??？”

    “我！”

    等了好一會，陳蕭然才來開門，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

    “你在干什么？怎么這么久才開門？”不祥的感覺浮上來，張明海越發氣燥。

    “沒干什么?！?/br>
    突然看見客廳地上有一個盆，里面有咖啡色的水。

    “你這是干什么？洗腳？洗臉？洗……”陳蕭然腳上還流著咖啡色的液體，已經浸濕了睡裙裙角。她顯然剛正一邊坐盆一邊看電視，因為開門，沒來得及擦。

    “你在坐盆？！”

    陳蕭然不說話。

    張明海拿起盆子旁邊的藥水一看，正是治療那種病的外用藥水。

    “什么??？把病歷拿來給我看看?！?/br>
    陳蕭然低著頭，還是不說話。

    “我知道你病歷本放哪了。是放這個抽屜里面的……”張明海一把打開抽屜，翻開陳蕭然的婦科病歷，重度感染三級！

    “你得那種病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不說是因為……”

    “啪”，張明海一腳把盆子踢翻，水流得到處都是?！澳悴徽f是因為你不好意思說！你不說是因為你不好意思告訴我你現在一刻也忍不了沒有男人！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和老婆在一起，所以你不平衡你也要和男人睡覺！你得了那種病，傳染給我不要緊，可是我還傳染給我老婆了！莫名其妙得了這種病，給她身心帶來多大傷害你知道嗎？你是不是怪我沒和她離婚，故意讓我把那種病傳染給我老婆，她發現了，我們離婚，我就能永遠陪著你一個人了，是不是？”

    陳蕭然哭了?！澳阍趺淳椭朗俏覀魅窘o你的？是不是你出去……”

    “你還懷疑是我出去亂搞*傳染給你們？我是這樣的人嗎？”

    “不一定是*，可能是呢？以前我們沒分手的時候你就去搞過！”陳蕭然哭喊著說。張明海找過網友，三年里唯一一次得手，可是因為那次對方年老色衰，索然無味，自己幾乎淡忘了。他沒有告訴過陳蕭然，陳蕭然也從沒有提過。

    “好啊，你還把那件事翻出來說，這么多年了，原來你一直知道一直記著，真陰！我還沒說怪你，你倒先懷疑我了。不相信我拉倒，我們分手！”如果不是陳蕭然，她怎么會得了那種病也不說，背著自己悄悄治療呢？

    陳蕭然哭著過來抱住他?！澳銊e走……你不要懷疑我……”

    “我最討厭別人騙我，當我是傻子了。你放手，你說我要走憑你的力氣攔的住嗎？”

    “好，我放手，那你是不是不走？”

    張明海腦子一片混亂，呆在這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何況剛才出門都沒跟慕容菲菲說。

    “你放手，我不走?！睆埫骱ｒ_陳蕭然。她倔起來鬧起來，今天一個通宵又會沒完。陳蕭然這才放手，張明海奪門而出。

    陳蕭然在他身后號啕大哭?！澳泸_他！你怎么走了？你走了是不是永遠不會再來了？”她聲聲凄烈，現在還回旋在他腦中。

    張明海煩透了！他煩透了周旋在兩人之間！

    他沒有回頭就直接下樓。五分鐘后，陳蕭然開始打他手機，頻繁得他按結束的時間也沒有，直接關機。

    那天半夜，下了好大一場暴雨，閃電，雷鳴。第二天，放晴，好大的太陽，照得人心底空蕩蕩的。早上張明海試著開機，想打去公司交代事情，沒想到陳蕭然的電話馬上打過來了。兩年了，她其實沒變。慕容菲菲就在隔壁，張明海趕忙關了手機。和慕容菲菲一起去看病，檢查、化驗、開藥、吊針，直到下午三點。然后把慕容菲菲送回家。

    “我去公司轉轉?！?/br>
    張明海去了陳蕭然的家。不管是不是她傳染的，終歸割舍不下她。陳蕭然昨晚那凄烈的哭聲，更讓他放心不下。門沒鎖，推開門，看見陳蕭然坐在地上，穿著他的衣褲，披頭散發，折飛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