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最近,我感覺精神越來越差,有時候在床上與我心愛的阿奕行那等事兒的時候,竟有些力不從心。 我……我怎么了? 瑞康四年冬,旱災,蝗災給整個九江郡帶來的災難總算稍稍緩和。 可是我卻隱隱有了種大限將至的錯覺。 我的精神越來越差,甚至開始夜晚夢游。阿奕將我的癥狀看在眼里,眼底是止不住的擔憂。 他每日換著法子為我洗手作羹湯,熬制人參補藥。 卻一絲用處也沒有。 我想我可能要死了。 …… 瑞康四年夏,我堅持不住了,我的臉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瘦下去,整個人似乎已經行將就木。 阿奕守在我的床邊,他冷峻的臉上,再也沒有笑容,成日盛著冰冷冷的死寂。 他跪在我的床頭問:“妻主,是不是我害了你?!?/br> 我從床上直起身對著他搖頭,低笑:“我覺得是它!” 我的手指指著屋外蔚藍色的天空,沖著他璀然一笑。 我要改發覺不對,從變異空間出現的那一刻死,它似乎不斷的引誘我去使用它。 那樣多的土地,源源不斷的再生植物,每一樣都是誘惑。 只可惜,我這個人比較懶,不喜歡有一番大作為,于是便有了接下來的天災。 我想倘若我在天災中沒有使用子空間的能力,是不是還有人禍等著我? 撕裂空間穿越而來的時候,我便是一個偷渡客,這個世界運行的規則排斥我。 就好像,那日阿奕說,讓我令他懷個孩子一樣。 我知道我不能,我是身穿此地的偷渡客,我哪里能令他生上孩子?我的身體構造和他們這里的女君不同! 世界運行規則自動清理掉不和諧的因素。 而我便是它清理的目標。 想明白前因后果,我本應順應天命,就這樣死去??墒俏也桓?,我答應過我的阿奕,此生愿與他共白首,生同寢,死同棺。 于是我用盡了身上最后的異能,再一次撕裂了空間,我想著試圖再次穿越一次,穿越到未來,與阿奕再續前緣。( ′▽`)l( ′▽`)y( ′▽`)d( ′▽`)j 可是因為我的精神力受到了消弱,撕裂空間時,發生了偏差,竟生生穿回了前朝動亂之時。 在這里,由于再也沒有使用子空間的能力,我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被驅逐。 發現這樣一個真相之后,我悲傷的情緒總算緩和了不少。 我的異能愈發弱了,無法承受再一次的穿越。 雖然找到了克制世界運行規則排斥的辦法,但是我驚恐的發現,我的生命力仍在流失。 我獨自蜷縮著身體,思考了很久,最終決定。 布上一盤大活棋,我要讓輪回轉世的我,與我的阿奕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我親手創立了蓬萊暖身閣,在山下,收了我此生唯一的徒兒。 我將在末世搜集的書籍一股腦的扔給她,找了個能盛栽我異能能量的玉手鐲。我要將它留給我的轉世,頂尖末世異能者的能量融合入她的體內,改變她體內構造,許能幫她躲過世界規則的排斥。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破局的法子,原諒我的愚蠢…… 將此生的異能悉數注入手鐲中后,我發覺我的身體被迫消散。陷入輪回。 原來我死后,沒有身體,是真正的神形俱滅。 我算盡了前因后果,然而我沒有算到,多年后我的徒弟遇到了尋找我五十年未果的阿奕,她將我的手札給了他。 他明白了我所有的布局與心機。 死后他執意戴上了我留下來的玉鐲,那塊承載了我作為末世頂尖異能者異能的鐲子,即使異能被削弱過……能量源源不斷滋潤他的尸體。 千萬年滄海桑田,我從沒想過他會保留記憶,變成干尸……找尋轉世的我,再次送她回到這個世界。 我一直以為,與天斗是我一人的孤勇……卻不知,一直以來都是兩個人。 我想生生世世,總有一世我們會攜手共白頭。 作者有話要說: 確實快完結了,最后一個反轉,相遇,太子黑化寫完就愉快大結局了。番外視情況而定,答應我夢夢的cc應該番外寫……一定有。 另外另一篇女尊文預收《休夫(女尊)》大家有沒有興趣啊,瘋狂暗示,求收藏……這次想寫個賤兮兮的女主 第80章 瑯嬛山位于大鳳朝西北部, 因地處偏僻, 比鄰西域。是以, 平日上山的大鳳朝百姓并不多。 即使平民上山,也只敢在外圍行走。深山老林兇險, 無人冒險深入。 沒有人知道,大名鼎鼎的蓬萊暖生閣的山門便建立于此,閣中雕梁玉柱, 綠瓦紅墻, 常青藤纏繞,蓮池、拱橋、搭配皆宜, 一屋一檐盡顯工匠鬼斧神工之妙。 只可惜, 如此精致的山門宅院,卻空無一人。自一年前,蓬萊暖生閣閣主云霄子圓寂后,此地便再無人居住。 清明時分,草長鶯飛, 百花盛開。 滿山的梔子樹, 開始發生變化, 花苞熬過漫長的冬季, 在綠葉的托扶下,舒展開純白色的花衣。 春風拂過,花香怡人。 小樹是瑯嬛山山腳邊的一個獵戶,冬日天氣冷,不敢上山打獵, 最近一些時日天氣回暖,暖春季節動物們在山林中活動,恰是打獵的好時機。 往年春日,他都會在山里活動。昨日忽遇一只梅花鹿,小樹見鹿欣喜,追著梅花鹿,繞過了整個山腳,一個沒察覺,竟深入山林。 山里夜晚猛獸多,視線并不好,小樹無法,只得就近尋了一棵樹爬了上去,心驚膽戰熬過一夜。 第二天醒來,才得空打量四周。 這一打量,視線便再也移不開來。 漫山遍野的梔子花海中,站著一位女君。 她身著一襲純白織錦華服,如瀑的青絲隨意的披散在肩頭,眸含春水,唇若點櫻,面似芙蓉,美的不似凡人。 她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滿山的花海在她的面前,似乎只能羞愧的低下頭,甘愿當她身旁的點綴之物。 小樹看的眼睛發直,手中的弓箭一時握不住,從粗糙的手掌中滑落下來。 “嘭”的一聲響,打破了山林中的寂靜。 那人的視線應聲看過來,瀲滟波光中,小樹從那雙琉璃色的瞳眸中,看見了自己驚慌失措的臉。 他渾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顫抖,胸口砰砰直跳,血脈逆流,一齊上涌。小樹只覺隨著那仙人般的人一步一步靠近,他心中險些失去了跳動。 他自小生長在西北邊陲之地,見到的女人,有村中的粗糙大婦人,也有路徑此地的商客。體面的女君尚算見過不少,可是她們與眼前之人相比,那便仿佛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云泥之別。 小樹看的癡了,腳下一滑,竟生生從樹上摔了下去。 頭頂上,傳來一陣輕笑聲,如風中響鈴,清脆明澈。 “神仙女君饒命,我……小人打獵誤入貴地,無意叨擾,求女君大人饒命……” 小樹性格機靈,又擅察言觀色,回過神兒來,見她并無不愉之色。低頭再不敢直視仙人之顏,順勢從地上爬起來,跪地叩首。 頭頂上再次傳來更大的輕笑聲,她勾唇,微笑的時候,唇角有一個深陷的貍窩,迷人又魅惑。 “起吧,不怪你就是。只不過,神仙可不敢當,神仙不是凡人作,我本□□凡胎,難為神!”她說完這句話,扯了扯嘴角,那雙明明滅滅的杏眸中,有小樹看不懂的情緒。 他懵懵懂懂的望著她,暖陽溫柔的拂在她的臉頰上,瑩白色的面頰,美的驚心動魄。他想,這樣美的女君,不是神仙是什么?難不成是山林妖姬? 她越走越近,足尖輕點地上枯枝敗葉,發出“嚓嚓”的聲音。 “這位小哥兒,我長年在山內,足不出戶,你可能與我說說,這山外的世界,如今是多少年月?我入山修行的時候,乃瑞康五年春,山中無甲子,如今,竟然不知時間為幾何?” 小樹狐疑的抬起頭,隨著兩人距離越來越近,他能看清她臉上恍惚的神色。 深山老林,遇見美人,不是神仙便是妖魔。 原應避開逃走,小樹的雙腳卻仿佛粘入地上生了根。 他心中竟然生不出絲毫懼怕之意,只覺得,見了那樣的容貌,此生歡喜。 能為那樣的人答疑解惑,小樹此時只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仙……女君,離您說的瑞康五年,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個年頭,如今乃延載四年。您有所不知,瑞康五年春,當今帝上率領西南大軍,一路北上,用了短短三月時間,擊敗朝廷軍,攻入長安城。當時的帝王楚德帝,趁亂逃走,前朝太子殿下,在眾臣擁護之下,順勢登帝位,年號延載?!?/br> “哦?前朝太子殿下?可是那位愛民如子,與民休息的太子殿下鳳明奕?” 小樹眼睛猛的睜大,抬頭勸道:“女君慎言,帝上的名諱可不能直言,若讓有心人聽見,告上官府,是要判嶄刑的?!?/br> “太子殿下那等愛民如子的人物,如何會說殺人便殺人?你莫不是話本聽多了?!?/br> 小樹顫顫巍巍的抖著手,可眼前之人臉上卻并沒有任何害怕的神色,她眼神悠遠,看向遠方,唇角慵懶的笑容不知何時不見蹤影。 “女君,你千萬別不當一會兒事兒,太子殿下登位后,雖嚴明律法、知人善用、內政休明。締造了大鳳朝,有史以來最為富強的承平盛世??伤麄€人卻愈發威嚴冷漠起來。小人曾聽過往西域的商戶談天說地時說過,嘗有一次,北戎太女進京來賀,于金鑾殿得見天顏,一時驚為天人,呆立原地。也不知是不是鬼迷心竅,直呼帝上名諱。帝大怒,命人將之驅逐出中土,從此不得踏足一步?!?/br> 小樹兀自說的來勁兒,手舞足蹈。似乎曾經見過那樣的場景:“從此往后,帝上的名諱,再無人敢提及,但凡有人當眾叫出他名諱者,斬首示眾。后來,據大內侍衛醉酒所傳,帝上之所以不允許旁人喚他名諱是有原因的。他曾在祭天之時,親口所言,他的名諱只有他此生最愛之人方能喚出?!?/br> 小樹說的口干舌燥,正準備摸出腰間的竹筒,喝上一杯水解渴,卻不料,站立在前方仙人般的女君忽然回過頭,她柳眉輕蹙,杏眸微瞇。 一直晦澀難明的臉上總算有了絲疑惑,低聲問:“此生最愛之人?咦?那可是當年在九江郡,跟在殿下身邊的太子贅妻?” 小樹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黑黝黝的臉上俱是詫異,他覷了眼不遠處的女君,想著她在山內也不知待了多少年,不通外界之事兒,眸中這才滑過一絲了然。 “您莫不是記錯了,哪里有太子贅妻?帝上此生摯愛只有一人,傳說是大鳳朝第一美女,柱國公府國公大人柳冰清。柳國公與太子殿下,乃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二人本就是京城公認的一對神仙眷侶。不料后來因為前朝瑞王發動叛亂,太子殿下被迫逃出上京,一對鴛鴦這才分離兩地。三年前,帝上攻下京城,與柳大人重逢,兩人舊情死灰復燃,干柴烈火,順理成章的便在一起了?!?/br> 小樹見身前之人一直沒有說話,以為她不愿意聽,抬眸,小心翼翼的覷了她一眼,卻恰好對上那雙燦若星河的杏眸。 他愣了愣,添了添干澀的下唇,假意咳嗽一聲,繼續敘述道:“女君,你定是不知道,據傳咱們當今帝上唯一的女兒,大鳳朝的太女殿下,生母便是柳國公。倘若不是前任國公意外生死,柳大人需得守孝三年,否則,她與帝上早就已經成……” “啪!” 不知何時,那人把玩在手中的玉釵落入地上,玉釵落地,清脆的響聲,打破了山林的寂靜。 小樹低頭,看向那碎了一地的玉飾,心疼的喃喃自語道:“造孽哦,這么好的玉釵,要花不少銀子吧,如何就碎了?” 他躬身,伸手便要撿起地上的碎片。 “別撿了,破玉難粘,玉釵既然已經碎了,你即使將碎片全部收攏起來,讓最好的工匠粘合,也再無法恢復原樣。罷了,既然已經放了手,即使心如絞痛,又如何,強行將它粘合回來,也有裂縫。更遑論,他活得很好,還有了孩兒……呵呵!可笑啊,可笑,謝瓊暖,你算盡天機,百世輪回,卻唯獨抗不過天意與時間,我雖不知第一世的你抱著什么樣的期許,迎來了很多年后的我,想要我來完成這千萬年攜手共白頭的約定??墒?,那人,他有了她人的孩兒……而我……在打算赴死的那一刻,便拋棄了他……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