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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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一陣子,我開始思考接下來去哪里。 現在是三月,斯內普應該在霍格沃茨。他依舊能在鄧布利多手下工作,而他的家周圍埋伏了鳳凰社,某種程度上說明了他的立場——我把他從我的信任名單上劃去了。 我應該去找盧修斯嗎? 不。很快我否定了這個念頭。馬爾福家比斯內普家目標更大,他的莊園經歷了無數搜查,附近應該也有警戒關卡。他跟隨里德爾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現在利益消失,他自然會明哲保身。他會為了我而冒險,但是我無法把他再次拖下水——經歷了巨變,他的家庭平靜來之不易,我不能讓他再次處于危險。 找盧修斯這件事先往后推一推,等風波過去再說。 其他食死徒中,萊斯特萊奇一家被抓,布萊克家族已經衰落無人,諾特家族,羅爾家族,幾個能數的上來的家族居然全都去阿茲卡班團聚了。 我不禁苦笑起來。 出發前目標確切,真正實行起來卻處處受阻。全憑著一腔熱血和頭腦沖動果然辦不好事。 “為什么不就此忘記,按你的方式生活呢?”格林德沃的建議涌上心頭。 一瞬間我甚至有些動搖了,但是很快我就把這個念頭趕出了腦海。 他對我的不好是真的,但是他對我的好也是真的。他教我一切,亦兄亦友,我們的關系比任何人都親密。 人死如燈滅,一個人一旦死去,在親朋好友的回憶之中,他的缺點都會漸漸被時間抹去,唯有他的好被時間和記憶一遍遍美化,越來越刻骨銘心。 而這世間,除了我,還有誰得到過他那么多的好呢。對立者慶祝他的死亡,追隨者一散而空,唯余史書上對救世主濃墨重彩的一筆,附加后記里對黑魔王惡行一略而過的審判。 沒有人知道他的好。 而我在回憶里一遍遍回顧,就好像這樣就能給我不放棄的動力。 . 沒有幻影移行,我走的速度慢了不少。盡管如此,我還是在一天之內趕到了藍樓結界入口所在地。 我不知道藍樓的確切位置是否暴露,甚至不知道藍樓還在不在,但是感性中我無比眷戀這個“家”一樣的地方,而這也是留下我對他回憶最多的地方。 這次我沒有莽撞的直接出現,而是給自己一個障眼法(類似于隱身咒),然后朝著那條小巷一步三頓的挪去。 我的靈力在身周瘋狂的涌動,只要有風吹草動就能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我走的全神貫注,精神高度集中,眼瞳縮成了細細的一條線,背后的汗毛幾乎都炸了起來——可是直到我摸到那堵石墻,什么都沒發生。 沒有傲羅埋伏,也沒有食死徒出現。 同樣的,石墻也沒有絲毫變化。 我一遍遍拍打著石墻,用靈力沖擊,用骨扇砍刺,用雷電轟擊,但是它依舊毫無反應,就像是一堵真正的墻。 碎磚簌簌落下,塵土飛揚。我呆滯的盯著被我打塌了一個小豁口的石墻,說不出心里什么感覺。 殘月暗淡,夜風清冷。 一片寂靜中,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靠著墻緩緩坐了下來。石墻粗糙而冰冷,就像是任何一個麻瓜街道隨處可見的墻一樣。 放松身體,我把額頭抵在墻面上,嗅著石墻上石灰的氣息。 灰白色的頭發從兜帽里露出來,又被我粗粗捋到耳后。格林德沃說發色和瞳色的變化是魔鬼厲火的后遺癥,就像是火焰能把一切燒成灰燼一樣,我的頭發也變成了灰燼的顏色,至今完全沒有絲毫恢復。 就像是一個倔強固執的提醒,提示著我里德爾的離去。 我又朝石墻上靠了靠,側臉全部貼在了墻上。 然后我睡著了,帶著如履薄冰的安心。 就好像一墻之隔的藍樓里,在他的案頭,依然有一盞燭火為我而留。 . 第二天我是被一個人類叫醒的。 我感受到有人拍著我的肩膀,耳邊傳來粗啞的叫喊。 一瞬間,蛇類警惕的本能回歸,殺意過電般竄過我的脊背,我驀然睜開眼睛,袖子里的手握住了骨扇。 “怎么睡在這里呢!”看起來是個拾荒者的老婆婆拍著我的肩膀,“小孩子不要亂跑,快回家去!” 幸好,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我抱著背包爬起來,匆匆朝她點點頭,跑出了小巷。 我也不知道為何我昨天會在那里睡的那么沉,就好像一年多以來所有的重擔都在看到那堵毫無變化的石墻后驀然卸下,沒有了負擔,也沒有了目標,心里滿是坦然的絕望。 就連藍樓都回不去了。 山門之中的師兄,藍樓之中的那個人,都仿佛匆匆過客,此生漫漫,無以為家。 我抱著背包,站在十字街頭,茫然望著清晨漸漸忙碌起來的街道。人聲漸起,行人匆匆,車水馬龍。每個人都一幅忙碌而麻木的面孔,偶爾有人打量著我對于麻瓜來說奇異的裝束,然后事不關己地和我擦肩而過。 初升的太陽在我的視線里慢慢模糊起來,有溫暖的液體從我的臉頰滑落,一直流淌到我燒傷疤痕猶在的脖子上,最后滲入我的領口。 而我冰冷的體溫甚至感覺不出更多的冰涼。 【妖的生命,真的太長了啊……】 低啞的嘶聲,消失在雜亂刺耳的車輛鳴笛聲中,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