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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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在意那個問題嗎?猶豫了那幾秒?” “如果我說‘是’的話?” 撫子突然停下。 這樣直接提出來,不像撫子的性格,有點直接莽撞了。 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 撫子后退一步:“……對不起?!?/br> 宮侑同時追上這一小段距離:“等一下!” 他甚至不覺得撫子剛才是否有些尖銳—— 一直以來逃避的人開始打直球,那一定是對方對他抱有了期待。 “就算我這樣開門見山,你還會接受這樣的我嗎?”——的期待,對吧? 況且,哪怕宮侑并不精通心理學也明白一個道理: 如果一個人焦慮不安,那么就給她安全感。 告訴她想要的答案。 “我也沒想到他們會問那個問題,下意識就回答了?!?/br> 只是宮侑沒想到這么快又要剖析自己一次,表情變得麻煩糾結。 過了一會,才終于生澀道,“一開始你否認我的告白,我的確有點、好吧,很生氣?!?/br> “但是中間發生了這么多事,我現在也沒那么在乎了……你明白嗎?” 撫子的眼中還是糾結和猶豫。 這么只言詞組的,果然不太行。 宮侑閉眼,又睜開。 關于這個問題,他也不是沒在意過,去了俱樂部之后也時常想起。 雖然不茍同撫子逃避可恥但有用的行為,但不得不說,將暫時無法解決的問題延后的確有用。 在發生了這么多事情之后的現在,他的想法已經完全變了。 “因為我覺得——” 可惡,要把那些話說出來還真是困難。 莫名其妙的讓宮侑想起幾年前告白的那一天,同樣的難以說出口,句句難行。 但好在現在眼前的這個人這次愿意認真聽他講話。 他伸出雙手握住撫子的肩膀,低頭深吸一口氣: “因為我覺得,現在我們之間有了更多息息相關的聯系,所以以前的那一點點不愉快——忘掉也沒關系?!?/br> 這一瞬間,宮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自身對巖瀨撫子抱有曖昧的期待,所以一定要慌里慌張地抓住她,一定要將這些話說出來傳達給她。 在毫無準備的這一夜,在只有將那些話說出口才能贏來的契機里,宮侑找了自己的答案。 “你……” 撫子很慌張。 為什么說話突然變得好rou麻。 為什么變得無所謂、為什么就釋然了! 她現在根本——就跟不上宮侑的節奏??! 這樣無法捉摸的未知感……即使有踏出一步的沖動,也沒有辦法抵消她的無措。 可是撫子也深知一個道理:沒有全讓另一人寬容、包容一切的準則。 宮侑說的話里她至少能讀出的一個訊息: ——他原諒自己了。 撫子抬起頭,茫然地望向夜空,山野的月夜遼闊萬里無云,四處是閃爍的繁星,可她卻緊張得找不到月亮的身影。 指尖也莫名癢得發麻——這是報警依賴癥發作時才有的軀體反應。 但奇怪的是,她本身并沒有報警的沖動,只是、只是…… 在這一瞬間,竟然有向他全盤托出的念頭。 . 這一晚,撫子做夢了。 夢里的自己穿著初中一年級的校服,這是她來到兵庫縣的第五年,也是留在這里的最后一年。 同樣是這一年的某天下午,其他學校的宮侑同學向自己告白了。 被告白的第二天,巖瀨佑二、也就是她的父親,為她辦理了休學。 被告白的一周后,巖瀨一家搬去了東京。 當然,這和宮侑完全沒有關系。 因為…… 撫子下意識雙手握緊,長棍形物體的存在感使她低頭。 手里的是拖把,拖把頭全是烏黑的墨跡,還有腳邊的碎玻璃,淅淅瀝瀝的液體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啊,原來是低頭后,那些東西順勢就流了下來了。 “那些東西”里有含混著冰渣的大麥茶,還有一小絲混沌的紅色。 “你、你現在冷靜下來了吧!巖瀨同學!” “她簡直就是個瘋子??!” “松木!松木!你沒事吧?” 真是好久遠的記憶了。 可是時隔這么久,再次夢見時哪怕人臉都模糊了,竟然還能把人家說的話記得這么清楚。 ……根本就放不下啊。 撫子像是夢里自己身體里旁觀者的靈魂,以第一視角沉浸式觀覽這段過去。 “……都是因為我的錯?!?/br> 曾經的撫子低聲喃喃自語。 下一秒,她狠狠地怒視著在場的每一位。 “——你們是在期待我這樣說嗎?” 一群混蛋。 第18章 18 這段過去并非完全柔弱的、無法反抗的戲碼。 “什么啊,要不是你突然發發瘋……” “我也沒有使多大力氣,只是想讓你用杯子的冰冷靜一下——誰知道手滑了啊?!?/br> 至少在此時此地…… “我看就是要給她開瓢才行!這個瘋子竟然把我唔唔唔唔?!?/br> “喂松木你少說幾句,等下被老師聽見了?!?/br> ——是獨屬于巖瀨撫子的戰爭。 中學一年級的撫子,從小修習弓道的她有著優越的臂力,足夠把被墨水浸濕的拖把掄起旋轉數周,像是薙刀一般刺向每一個幫兇,白襯衫盡數被染成了漆黑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