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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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羞辱過她的刑穹,這回竟是連裴玨都打了。 想到這,白芷涵又喚了一個小廝進來:“你去前院盯著,老爺若是回來了,把世子被刑穹打傷的事回稟給老爺知曉?!?/br> 等小廝領了命令出去,白芷涵喊了丫鬟一起,將裴玨的手掰開,抽出了手,拿過一旁的外衣穿戴整齊,披上披風。 一番整理后,白芷涵上下尋不出差錯,瞧著像是聽著消息趕來探望的一般,施施然端坐在了一旁月影窗下的高低炕上。 等聽著了院子里有動靜,人才從炕上起來,換上一副著急的模樣,瞧著急匆匆趕來的王夫人,立刻迎了上去。 “姨媽,您可來了,您快瞧瞧玨哥哥,那姓刑的可真不是個東西,竟然下了如此狠手!” 王夫人原本聽下人回稟裴玨被打了,這一路上就慌得很,聽到白芷涵這般說,還沒見著人呢眼淚就先下來了。 “人呢,快,叫我瞧瞧?!蓖醴蛉藫荛_白芷涵要攙扶的手,徑直往屋里走,繞過了屏風,就瞧見了躺在床上的裴玨。 “玨兒,我的兒,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怎么還有血?!蓖醴蛉缩咱劦負涞沽舜策?,一雙手顫抖著,不敢碰床上的人。 白芷涵拿著帕子摁了摁眼角,在一旁低低哭泣:“我也不知是怎么了,玨哥哥這臉都被打腫了,人又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問他也不說,只是剛剛拿我當成了月jiejie,同我說邢世子打了他,都是為著月jiejie?!?/br> 王夫人已經被身邊的丫鬟扶著起了身,聽完白芷涵說的,一張臉黑的就跟手里捏著的佛珠一般。 “去,把宿梓月給我喊來,我倒要問問,究竟發生了何事,要這般欺辱我的玨兒?!?/br> 王夫人身邊的丫鬟得了命令就要往外走,同門口進來通傳的雙垂髻小丫鬟差點撞在了一塊兒。 那丫鬟邊往里跑邊喊道:“老祖宗來了?!?/br> 屋里哭聲瞬間一止,除了王夫人外,所有人都弓了腰低垂著頭斂著氣息,恭候著人進屋。 白芷涵撇撇嘴,低頭看了眼衣裙,她可不止一次被這老太婆挑剔了,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遮蓋住內里的衣裙。 余光瞧見了屏風外一群身影走了進來,白芷涵抬眸看去,兩個丫鬟前頭打起簾子,迎著一個老太太進了屋。 老祖宗一身絳色緞地云蝠慶壽蟒袍,銀黑交錯的頭發低低盤了個髻,只簡單用一根白玉簪挽起,素日里常帶著的翡翠耳珰也未佩戴。 瞧著像是準備歇下了,又臨時喚起,匆匆而來。 雖然老祖宗卸了釵環,未有白日里的貴氣,但身上的壓迫感卻不減分毫,在場的人可沒有一個人敢將眼前的老太太當成個普通老太太。 這可是在老侯爺去世后,一力撐起侯府的當家主母,永寧侯府能支撐至今,老祖宗功不可沒。 她的臉上已然布滿皺紋,精神氣卻是比年輕人還敞亮,一雙眼珠子淡黑卻锃亮,她的視線緩緩掃過屋里的人,最后停留在了還在抽泣的王夫人身上。 “人沒了?” 莊嚴又蒼老的聲音,在屋里響起,像寺廟里的晨鐘,震得所有人斂了心神。 王夫人更是詫異地盯著老祖宗,眼淚在眼眶里要掉不掉,老祖宗這話驚得她都忘了要請安。 “怎么,都聾了,還是啞了?”老祖宗泛白的雙眉微微豎起,眉心中間的凹痕又明顯了一分。 白芷涵趕緊扯了扯王夫人的衣袖,提醒人回話,她從前不懂事,這種情況下曾替王夫人回過話,后來被眼前這老祖宗教訓沒規矩。 她眼含怨怪地看了眼王夫人,她娘還說到了京里,事事需得多請教姨母,白芷涵想到這心里嘆息,她這個姨媽只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都能看出來是個色厲內荏,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淺薄婦人。 王夫人被白芷涵一番提醒,起身請安間,眼睫上的眼淚倉惶掉落:“母親,您可來了,您瞧,玨兒竟被人打成了這番模樣?” 老祖宗斜睨了她一眼:“人還活著,哭個什么勁,這一屋子的人一個懂點事兒的都沒有,這叫外人瞧見了,還以為我永寧侯府要發喪了!” 她這番話實在嚴厲,更是絲毫不給王夫人臉面。 王夫人整個人如墜冰窖,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卻,一張臉白的像是抹了層石灰:“母,母親......” 老祖宗并不想聽她多言,轉身問裴玨屋里伺候的大丫鬟:“可請了大夫?” 那丫鬟跪地回話:“已派人去請了?!?/br> 老祖宗臉上的不悅多了一分,府里就有大夫,竟是如今還未到,想是這幫人沒有及時去請,遇到點事就知道哭哭啼啼,一群廢物。 ****** 宿梓月聽著屋外動靜,趕忙從被子里起了身,慌亂地梳理被弄亂的發髻,腳步聲由遠及近,竟然未做停留就沖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彼酒逄嶂箶[匆匆走到了宿梓月身旁,彎腰俯身到宿梓月耳朵旁,“陳大夫在半道上就被世子身邊的丫鬟喚走了,說是白姑娘吩咐的,還有,老祖宗同夫人怕也都去了世子屋里?!?/br> 宿梓月輕輕合了眼,思索片刻,驀然睜了眼,這事怕是麻煩了。 “你送世子回去時,可見他傷的如何?” 司棋點點頭:“我瞧著只是些外傷,只是,那傷是在臉上,夫人、老祖宗瞧見了,怕是......” 司棋一個小丫鬟,沒有把話說的太全,宿梓月明白她的意思,傷在臉上最明顯,夫人那頭怕不會善罷甘休。